深思熟虑得出的结果, 看来真的会产生很不一样的效果。
在知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陆格的表情可以由瞬间的多云转晴来形容。
知柚还没来得及骄傲自己哄人的技能有所提升，陆格突然低头, 直勾勾地看过来, “柚柚刚才说什么？”
“啊？”知柚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 以为是自己太小声了，没让陆格听清楚，知柚又增大了些分贝，一字一顿道：“我说, 我这叫，爱屋及乌。”
四个字清晰入耳, 顶层的办公区本就安静，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人，更显静谧。
知柚的声音像是装了扩音筒，在人耳边震荡。
“嗯。”陆格揽着知柚的腰后, 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然后侧头凑到她耳边, “我也爱你。”
一来一回, 倒像是发自肺腑的互诉衷肠。
知柚心脏兀得一窒，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怔到, 反应了半晌，才慢慢意识到这其中的意思。
方才那句“爱屋及乌”, 竟还能被他理解成这样。
反驳的话在唇齿间磕磕碰碰，到底是没说出口。
只是面上火山一般的温度, 还是彻底蔓延到了眼神的退却上。
知柚把脑袋撇过去, 只留给陆格一个圆圆的后脑勺。
然而, 掩藏面容下的唇角, 却是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毕竟陆格那话，听着还挺顺耳。
腰间覆上来有力的手臂，知柚的背贴在陆格的胸膛上，肩上来了点重量。
像从前的很多次一样，带着凉意的腕骨贴着知柚的手心蹭了上来，她被陆格搂着，感到薄唇贴上自己的耳后。
陆格吻了吻那处莹白的皮肤，沉声道：“送你了，回去陪你一起玩儿。”
“什么？”
陆格浅笑着，低头拉过知柚的手，将自己的手腕搭在了上面。用一种极缓又平淡的声音，说着最让人心猿意马的话。
“回去研究一下，柚柚想怎么玩儿怎么玩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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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践操作的前提是，需要有扎实的理论基础。
对于腕骨怎么玩儿起来的探索，被知柚的一纸画稿叫了停。前段时间谈好的插画合作，最近终于安排上了日程。
知柚一整天都泡在画室里，晚上还要修修改改。
每当她画稿时，陆格总是喜欢突然出现在画室的某个角落看她，一看就是半小时起步，只要知柚没有发现，他就站在那儿不走。
和从前小心翼翼地窥视相比，这就是明目张胆地盯视。
知柚偶尔伸懒腰时会在余光中瞥到他的身影，尽管这样的画面出现了很多回，她还是会被陆格吓到，每一次。
那两道深沉又直白的目光，诉说着陆格被忽视的事实。
男人宽肩窄腰，身若玉树，走过来的步子极慢，却让人不由自主地退却。
知柚画画的时候喜欢坐在地毯上，此刻她双手撑在身后，抬起脑袋看着身前逼近的男人，对上那双眸子，知柚没来由得又脸红了。
她看到陆格蹲在她身前，伸手拨了拨她的头发，鼻息间窜入熟悉气息的同时，呼吸更加紧张。
“柚柚躲什么。”陆格的指尖掠过她的脸颊，擦过脖子，肩膀，然后将她往自己身前轻按。
力道不重，却也足够让知柚凑到他眼前。
除非陆格不再是陆格，不然总是喜欢在他面前脸红的毛病，估计是好不了了。
知柚被陆格盯得嗓眼都开始发干，她纠结着张脸，很是没底气地说，“陆格，你能不能别看我了…”
再看下去，她怕自己的脑袋真的会彻底宕机！
然而一向对她可以说言听计从的陆格，却在这时，对她的商量置若罔闻。
陆格唇上带着笑，眼神从未离开。
“画完了？”
“嗯…”知柚含含糊糊地应着，就在陆格欲低头靠过来的时候，她突然推了陆格肩膀，“有、有点渴，我去喝口水。”
说完便从陆格身侧一钻，爬起来就往门外跑。
然而跑了没几步，人却在门前立住。
只因门口那个“庞然大物”，实在让她迈不开腿。
立式衣架上挂着一件长长的礼裙，银白色垂纱，一字围肩的设计，是他们订婚时知柚身上穿的那套。
“眼熟？”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知柚回头，看到陆格靠在门边，目光原本落在那件礼服上，言毕又朝她看过来。
微顿，知柚点点头，“你把它放在这里做什么？”
空气久久的静默，陆格不答话，让知柚甚至以为是不是他没有听到。
可陆格那双眼眸里渐渐浓厚的情绪，却在直白地告诉她，这件礼服的存在是别有意图。
很快，陆格的举动就证实了知柚的想法。
他迈步走到知柚身侧，拉着她的手臂将她翻了个身，然后从后将知柚拥在怀里。
“柚柚。”陆格垂头蹭着知柚的耳侧，低声叫她名字。
两个人此时正对着那件礼服，像是在观赏，知柚听到陆格问，“柚柚穿给我看好不好。”
当初订婚宴，尽管陆格寸步不离知柚身边，然而他管不住别人的眼睛。那些若有若无的窥探，还有欣赏的目光尽数落在知柚身上，早就让陆格不悦到极点。
所以他存了心思，把礼服好好地收起来，等有一天让知柚再穿一次，只给他一个人看。
直到这时，知柚才明白这几天陆格一直盯着她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原来是等着她画完稿，搁这儿设套呢。
见知柚不回答，陆格又问了声，“能不能再穿一次，就一次，我想看。”
知柚很敏感地觉出不对劲，但又想不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可是看着那件完好精美的礼服，危险感却慢慢升腾。
“现在…天都黑了…”知柚努力想着些理由，“要不白天再穿叭，晚上又看不清楚…”
陆格将知柚抱得更紧，声音带笑，“家里的灯很亮，看得清。”
“……”
宽敞的衣帽间内，知柚背对着镜子有些发愁。
曳地的垂感纱裙落在脚边，身后的拉链拉上了一半，能看到平滑的脊沟和纤细的腰线，白腻的皮肤像水浸过的羊脂玉，透亮干净。
知柚的手越过肩膀往下去拉拉链，却还是差一点够不到。
手臂都渐渐变得酸麻，知柚无声叹口气，终是打算放弃。
她转过身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无奈地垂下双肩，开始陷入思考。
是不是太顺着陆格了，什么事都想着答应他。
可是不答应吧，知柚又舍不得让他被拒绝。
想了想，最后那一点纠结还是被抛弃了。谁让他是陆格呢，知柚愿意让他开心。
当初订婚的时候，礼服是万桢帮她穿上的，现如今唯一能帮忙的，也就只有站在门外的陆格。
在里面犹豫了半天，知柚还是喊了门外的人，“陆格，你在外面吗？”
“在。”
“我…拉链拉不上，你能…帮我一下吗？”
下一刻，男人推门而入。知柚下意识转过身去，手臂掩在背后压着拉链，脸正对着陆格。
衣帽间因为陆格的存在而变得有些逼迫，穿成这样站在他眼前，知柚感觉有些羞耻。迎上陆格带着笑的双眸，知柚不好意思地瞥开。
陆格走了两步上前，语调平平，“柚柚，转过去。”
明明再如何亲密的事两人都做过了，可是这一刻，知柚却还是红了耳根。
扭过身的时候，知柚的后背安全感顿失，虽然看不到，却总觉得有两道光在自己背后肆无忌惮地逡巡，让人全身发烫。
陆格毫不掩饰地将目光落在知柚白皙的背脊上，漂亮的脊沟平滑，腰线纤细，一对蝴蝶骨若蝶展翅，好看得似乎是要从背部飞出来。
“你…好了没？”后面迟迟没有动作，知柚知道陆格在看什么，一只手臂掩耳盗铃般折在背后，压着快掉下来的拉链往上遮了遮，“帮我拉上去就行。”
“嗯。”陆格声音低沉，知柚听不清他语气间的情绪，反而更加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背后掠过丝丝缕缕的凉意，是陆格的指腹。所过之处，却像是燃了火，从相触的地方开始迅速升温。
拉链被完整地拉了上去，陆格却并未离开知柚的后侧，依旧如同刚才那样的姿势紧紧贴着。
知柚想转过身去，可肩膀被人箍住。
陆格双手握在她肩头，垂首在她颈侧，“去照照镜子。”
合情合理的要求，知柚点了头。
衣帽间的一整面落地镜，很轻松的容纳了两个人的身影。被陆格从背后推着移步到镜子前，知柚才在光洁的镜面上看到他的脸。
深灰色t恤休闲宽松，黑发利落干净，不似平常严肃凌厉，反增慵懒之色。
可那双细密的眼睫下，双眸的情潮翻涌，从瞳孔里溢出温柔和yu态。陆格掀起眼皮，幽深的目光落进镜子里的少女脸上，直白又炽烈。
灯影下，闪烁着碎光的礼服垂落在地上，好似往人身上披了层星河。
知柚未施粉黛，头发乌黑，肤色冷白，一双杏眼透亮得像是装了一捧窗外的月光。
一时间，无人开口，唯有呼吸相绕，乱人心绪。
陆格的手从知柚肩膀慢慢向下游离，勾住那节细瘦的腰肢，往怀里一带。
看了眼镜子里的人，陆格侧首轻嗅知柚的耳后，眼帘半阖，呼吸的温度烫人。
有限的空间内，衣料的摩挲声更添暧昧。陆格的嗓子喑哑，字句极缓，“柚柚，你怎么这么好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