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笑着热情招呼沈千歌,“妹妹怎么才出来,难道是殿下多留了妹妹一会儿?我和娘在这里等候你多时了。”
沈千歌拧眉,她猜到了沈夫人不会放过她,可怎么也没想到,这母女俩竟是直接坐上了她的马车。
送她来别院的只不过是个老车夫,沈夫人身边带着丫鬟嬷嬷家丁,这一个老车夫就算是有心也拦不住,更何况也不好拦,毕竟沈夫人是沈府的当家主母,老夫人就算是隐士避居,那也仍然在沈府,不可能完全割舍。
沈千歌站在马车旁没动,“祖母的马车不大,既然姐姐和娘乘坐这辆马车,我便去坐府上旁的马车。”
说完转身要走,被沈娇娇一把拉住了,“妹妹别去了,我们府别的马车不知怎的坏了,哥哥正让护卫拉去修呢,不然我和娘也不会蹭妹妹的马车,挤是挤了点,我们娘三勉强凑合就行。”
看来这是做好了局,等着她往里钻。
沈娇娇话刚说完,原本站在马车边不显眼处的婆子丫鬟就围了过来。
沈千歌明白,今日就算她不想乘坐这辆马车,她也会被这些婆子丫鬟强行押上去。
跟在沈千歌身边的良辰愕然,她之前还抱有一丝幻想,夫人应该不会这么对待二小姐,可现在这情况,夫人明显是软硬都用上了。
想到这,她用力抱紧了手中的包裹,这包裹里其实只有一些不值钱的东西,是沈千歌用来做样子交给她拿着的,她一时间太害怕,这才下意识抱紧,好似觉得这样,就有了一点安全感一样。
沈娇娇的视线往良辰怀中的包裹扫了一眼,眼底一抹贪婪闪过。
面纱下,沈千歌扯了扯嘴角,这个时候,她就算再不想上这辆马车也必须上。
她转头,交代良辰,“东西看好了,弄丢了唯你是问!”
“二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将东西看好,等回了府,将东西亲自交给您。”
沈千歌朝着良辰挥挥手,良辰便被两个婆子带着站到了一旁,到时候,这些丫鬟婆子会上专门为下人准备的马车。
“好了,妹妹快上来吧!娘今日担心你担心了一天呢!”
沈千歌被丫鬟扶着进了马车。
一上马车,便与沈夫人的眼神对上。
沈夫人脸色冷冷的,目光死死落在沈千歌身上。
很快,她就发现,沈千歌离了归雁居,搬到了宁寿堂偏院后,日子不但没有过的差,反而还越来越好了。
瞧瞧今日这一身的装扮,光是身上的衣裳布料,就价值百两!比她与沈娇娇两人加起来的都贵。
虽然沈千歌戴着面纱,但是从露在面纱外的皮肤滑如凝脂就能判断,她这段日子过的很是滋润。
难道住在宁寿堂的老东西还有藏着的产业?
沈夫人本就不大开心,看到这样的沈千歌就越发的不愉了。
本认为能掌握的雏鸟,一下子飞出去了,以为会撞的头破血流回来朝着自己认错,到时候她就能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而后更紧密地掌握她,为自己为沈家换取利益,谁知道这雏鸟不但在外面长大了还混的风生水起!她怎能不郁闷和愤怒!
沈千歌坐到了沈娇娇与沈夫人对面,她沉默着,一字不发。
对于沈夫人,她当真是不想接触。
可她的沉默却在无意中更加惹怒了沈夫人。
沈夫人冷哼了一声,“如今得了长公主的看重,连我这个亲娘都不认了?”
沈夫人这句话一出,是直接将沈千歌往不孝不仁方面逼迫。
在大齐,孝道最大,普通父母哪有用这种话来挟制儿女的,事关孝道,那便是儿女的大事和大错。
看到沈千歌被母亲这么训,沈娇娇心中只觉得痛快,可脸上却不敢有丝毫显露。
她身子往前倾了倾,伸手轻轻拽了拽沈千歌的衣袖,她手指微微一怔,到底是天锦缎做成的衣裳,触手柔软顺滑,简直让人爱不释手,若是她能穿上这一身,定然要比沈千歌出彩的多!
“妹妹,你是从娘亲肚子里出来的,娘亲十月怀胎有多辛苦,你怎么能和娘置气呢!听姐姐一声劝,和娘道个歉认个错,哪里有母亲的会当真怪罪自己孩子的。”
沈娇娇好似句句话说的都在理,就连最聪慧的人乍这么一听,也听不出丝毫的错来。
她上辈子便是被这许许多多这类的话哄住,不知为了沈家做了多少牺牲,可是到了最后,却换来那样的结果,吃一堑长一智,她难道长的这么像傻子,如此的好骗吗?
沈千歌一双清冽的眸子睁开,看向对面的沈夫人与沈娇娇。
那双眸子实在是太清澈太直白,像是一面照妖镜,清晰的映出了她们的影子,让她们心中所想脑中所谋无处可藏。
沈夫人首先支撑不住,移开了与沈千歌对视的视线,很快,沈娇娇也扛不住,眼神变得躲躲闪闪。
沈千歌突然嗤笑了一声,“娘,难道我做的让步还不够吗?不然这样如何,你让姐姐嫁给燕王,我留下陪您,这样也好,您都不用为了姐姐的婚事谋划了呢!省时省力,我也能尽一尽做女儿的孝心了。”
反正她与燕王的婚事还未公布,换个人沈家也不是做不到,毕竟在外人眼里,她已经是个无颜女,而沈娇娇花容月貌。
听到沈千歌这么说,沈娇娇悚然一惊。
她一点也不想嫁给燕王!那个杀人如麻的男人,尤其是对女人,就算他有些才能,但她也不愿意。何况今日她还“救”了靖勇侯,若是事情顺利,她与靖勇侯的婚事很快就能定下来,这个时候,哪里能让沈千歌随便挑唆!
沈千歌这个时候提起与燕王的婚事,之前还理直气壮的沈夫人顿时就心虚起来,又想起来蒋贵妃送来的东西,她就更虚了。
那些东西,按照蒋贵妃信中的说法,可是有一半是给沈千歌的。
不等沈夫人说话,沈娇娇立马就开口,“娘,您别生气了,妹妹说的都是气话呢!定然是这段日子在宁寿堂偏院过的不好,所以心中才积累了些怨气,也是我不好,没有多关心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