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客院厢房里怎么会有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自从侯爷离开后,客院全部被清空,早就没人住了,她负责的这处客院除了她来打扫,平日里更是没有一个人进来,否则她也不敢随意偷懒。
难道是旁的院里的丫鬟为了偷懒,偷偷进了客院厢房睡觉?
鸢尾觉得一定是这样,她冷哼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水桶和抹布,气呼呼地跨步进了房间,三两步就走到了床边,伸手就推,“你是哪个院子的,快起来,不能在这里睡,小心我告诉管事的,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千歌突然被人一推,而且推人的人劲儿还不小,要不是这床靠着墙,她都要被推到地上去。
惊了困意,沈千歌慢慢睁开眼睛,有些迷糊地翻了个身。
于是,原本背对着鸢尾的沈千歌就直直的面相了她,沈千歌的容貌也被鸢尾看了个正着。
鸢尾原来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等看到沈千歌的相貌后,眼睛惊讶地都要瞪出来,过了片刻,鸢尾像是受惊的兔子,连忙在床边跪了下来。
“小姐,奴婢不知道是您,还请小姐恕罪!”
鸢尾是见过沈千歌的,毕竟顾宸煜刚将沈千歌弄来这个院子的时候并未限制沈千歌在后院的行动。鸢尾又是极为关注侯爷的人,听丫鬟姐妹们说,侯爷将一位极为喜欢的小姐接到了后院,每日都要去看她,她们这些丫鬟好奇的很,都在暗处偷偷看过沈千歌。
只是鸢尾不太明白,为什么侯爷走了,却没将这位小姐一起带走?难道侯爷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只这一瞬,鸢尾心中就滑过了无数个念头。
沈千歌睁眼看向床边跪着的小丫鬟,只觉得脑袋钝痛,好像有针在扎一样,难受不已。
这一刻,脑子里一篇空白,她居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甚至是她原本的身份!
她狐疑的看向四周,这里的环境让她下意识感觉到陌生。
她撑着身体坐靠到床头,揉按着额头两侧,这才觉得针刺般的脑子好受了点。
鸢尾低着头,瑟瑟发抖,生怕这位远远看了几眼的小姐罚她,她都为自己想好求情的话了,可等了许久,却听不到小姐的说话声。
她大着胆子朝着床上看了一眼,这位小姐居然靠在床头皱着黛眉在发呆……
小姐好像根本就没听到她说的话……
鸢尾转了转眼珠子,试探的道:“小姐,要不奴婢送您回您的院子去?您这般一直待在这里可不行,这是客房,什么东西都没有呢!”
沈千歌被丫鬟的声音从混乱的思绪里拉了回来,她看向床边跪着的丫鬟。
“你叫我小姐?你知道我是谁?那你与我说说我的身世。”
沈千歌三句话彻底让鸢尾陷入了惊愕之中。
她惊疑不定地看向靠在床头的沈千歌,脑子里缓慢的消化着沈千歌的话。
小姐这说的什么?
她怎么有些听不懂?
小姐怎么会不知道她自己是谁?别开玩笑了……难道小姐这是在试探她?
鸢尾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试探着道:“小姐别与奴婢开玩笑了,您怎么会不知道您的身份呢!方才是奴婢胆大,奴婢认罪,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沈千歌歪头盯着身边的丫鬟,认真的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叫我小姐,肯定知道我的身份。”
说完,沈千歌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穿着,虽不是特别华贵,但这身衣裳的料子价格也不菲,不是一般富户能置办得起的。
这些正符合了
沈千歌虽然全然没了记忆,但却对这个世界认知的清楚,连基本的物价她都知晓。
鸢尾瞠目结舌,她大着胆子抬头与沈千歌对视,“您当真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千歌神色凝重地摇摇头,眼神澄澈,不像撒谎,再说,这个时候在这里骗她一个小丫鬟也没任何意义。
鸢尾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事,她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关键是她也只是远远的看过这位小姐几眼,她身份低微,根本接触不到什么重要人物,所以她也不知道这位小姐真正的身份。总之,这位小姐定然比她原来的主子尊贵就对了。那举手投足都不是她原来的主子能比的,定是贵女。
鸢尾唯一知道的就是侯爷对这位小姐极为看重,别的她不敢保证,她能保证的是,侯爷肯定知道这位小姐的身份。
虽然不知道这位小姐为什么会什么都不知道了,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没有一人的客院里,但鸢尾知道,只要联系上了侯爷的人,侯爷定然不会坐视不管,若她能抓住这个机会,与这位小姐搞好关系,说不定她还能跟着小姐一起到侯爷的身边伺候!
瞧这小姐不像是心思深的,人看着又善,她若是成为了小姐的救命恩人,说不定借着小姐的风还能做侯爷的妾侍……
鸢尾这么一想下去,脸都忍不住红了。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多年来的“隐忍”终于快有回报了!
这么多年,好似她就在等这一次的机会似的。
鸢尾抬起头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里就噙了泪,她跪在床边,拉了沈千歌的手,道:“小姐,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害了您……您打奴婢,您罚奴婢吧!”
沈千歌:……
瞧着鸢尾变脸这么快,沈千歌就蹙了眉,她怎么下意识觉得这丫鬟不太靠谱。
她耐着性子安慰鸢尾,“你叫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的名字也是。”
鸢尾忙擦了眼角挤出的泪,抽噎着道:“小姐,您居然连奴婢的名字也不记得了,呜呜……奴婢叫鸢尾……”
鸢尾?
沈千歌在心里咀嚼这个名字,希望自己能想起什么,可惜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她对这个名字的感官很陌生。
“这里是哪儿……我……我是谁?”
鸢尾擦眼泪的时候,眼珠子很快又转了转,顿时她之前在别人那里听过的一个故事就被套到了沈千歌的身上。
“可怜的小姐,奴婢没想到您当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