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管是秋嬷嬷还是沈夫人并不知道这冰和冰鉴是逍遥王府的人送来的。逍遥王府本来就低调,这次被派来的胡申又是府里不怎么出面的二管家,沈夫人如何能知晓。
秋嬷嬷只能打听出来一早有人给宁寿堂送冰和冰鉴,哪里知道是什么人。她还以为是沈千歌派人送的呢!
当然,沈夫人也这么想。
沈千歌说来是她生下来的,她才是沈千歌的母亲,凭什么沈千歌这个闺女对老夫人比对她还要好,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老夫人那边,却好似完全将自己和他爹忘记了一样。
这就是个白眼狼!
沈夫人这种利己主义者,从未想过她是如何对沈千歌这个亲女儿的,只想着回报不想着付出,就算是再亲密的关系,最后也会变成陌路。
沈府正院占地面积虽然大,也是当初沈府里最好的院子,可是近几年沈府入不敷出,外面的铺子也大多都赔钱,沈夫人应酬都是算计着花用,哪里还有银子修缮的院子。
正院东墙有一面墙壁因为有一年大雨冲刷倒塌了一小块都一直没余钱修理,更不要说旁的地方了。
院子里的鹅卵石和大理石路应该要重新铺了,那长廊的隔窗也早该换了,还有屋子里的地毯、博古架、博古架上的摆件等,这么一看要换的东西多了去了,可都缺银子。
去年院子里有一棵桂树冬日里冻死了,春天没发芽,后来沈夫人让秋嬷嬷找人来将这棵桂树挖了,当时有年数的大桂树不好买,而且贵,就耽误了。
后来到了夏天,院子里少了棵大桂树遮阳,明晃晃的太阳直接照射在四方院子里,像是烤炉一般。
院子里比往年更热了,不管中午的时候泼几盆水都没办法降温。
这两日太阳晒的厉害,朝南的花厅和卧房根本就没法待,晚上,沈大人沈夫人干脆搬到了西边的厢房睡,这才好点。
秋嬷嬷刚说完,沈景晏院里的嬷嬷求见。
这位嬷嬷姓张,一进来就道:“夫人,大少爷院里的冰用完了,这两晚都没睡好,腿伤也变严重了。”
沈夫人一听顿时心疼的不行,愈发对沈老夫人有意见,有了冰不给他们用就算了,可连唯一的孙子都不管,也太过了!
景晏可是他们沈家日后唯一的希望!
沈夫人挥手让张嬷嬷下去,“你放心,这两日有了冰,我就让人给景晏的院子送去。”
张嬷嬷恭敬地退下了。
没一会儿,沈大人上了早朝回来。
一进门,满头满脸的汗,上朝要穿朝服,官员的朝服只有春夏秋和冬两套,春夏秋穿的是一样的,顶多夏天里面减一件中衣,秋天稍微冷了加一件中衣,其他时候都差不多,这就导致夏日穿朝服热的不行。
沈大人进门的时候后背就汗了个湿透。
沈夫人忙起身让他去净房冲个凉,再换上家常轻薄的衣衫,从净房里出来的时候,刚洗完澡沈大人又热的一头汗。
沈夫人边帮着他打扇边奇怪的问道:“夫君,今儿没去衙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沈大人摇摇手,一脸苦笑,“别提了,我们那衙门实在是太热,这两日有两位老大人中暑,险些没捡回一条命来,所以今日上官让我们早朝后会各自的府邸批阅公文,等傍晚的时候再回衙署一起商议。”
沈夫人皱眉,“衙署里没发冰?”
往年京中各个衙门在盛夏里都会有冰分下来,就放在衙署里,给官员们降暑。那衙署里可比府邸里凉爽多了,大人们哪里愿意回府邸办理公务。
沈大人吩咐小丫鬟在旁边给他打扇,他坐
沈夫人嗤笑了一声,“衙署都没冰用了,但是老夫人那边还在用着冰鉴呢!”
沈大人灌下一杯凉茶这才蹙眉问道:“你说什么?”
用冰鉴可是要用冰的,没有冰,那冰鉴放着不过是个空把式,可宁寿堂哪里来的冰?不说冰了,除了皇家,哪个府邸又有冰鉴!
沈夫人就将宁寿堂“大手笔”用冰和冰鉴的事说了。
“我们都要热死了,你娘却带着你妹妹在府里享福呢!天这么热,腿受了伤的景晏都要受着,你娘连景晏都不念。”
本来沈大人就带着一肚子的火气,这会儿被妻子一说,那火气顿时冲顶。
在他印象里,爹娘次次都偏着妹妹,后来沈千歌出嫁又偏着孙女,他和儿子难道不是沈家的?这做娘的没有一点疼惜嘛!景晏都受伤了!
既然这老东西不知道心疼他们,那他也不必顾念着那点母子情分了!
这么一想,沈大人立即站起身就要朝外走。
沈夫人立马追上,拉着沈大人的手臂,“老爷,这么热的天,你这是要去哪里!”
沈大人冷哼一声,“我看看我那会享福的老娘去!”
去宁寿堂!沈夫人心中一喜,脸上却担忧的道:“老爷,那毕竟是你娘,你可莫要冲动,否则她用孝道来压你,怕是圣上知道了都要说您。”
沈大人现在看着无所畏惧,“忍了这么多年,我不想再忍了!”
在沈大人眼里,沈老夫人这么多年都是在苛待他,也不想想,沈老夫人几乎是将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沈大人,怕儿子被外人议论,更是带着女儿搬到了沈府角落居住,这么多年没用过沈府的一分一毫就算了,活的都如隐形人一般,就这样,还被沈大人误会,只能说沈大人的本性就是自私自利的,更是见不得旁人有一点比他好的。
沈夫人忙跟在沈大人身后,嘴上喊着,“老爷,你莫要冲动,等等妾身,妾身陪着您一起。”
沈夫人心中又解气又高兴,她说这些话,不过是将这事推出去,省得事后沈大人会觉得心里过不去,回头又将这事怪罪到她的头上,事情是沈大人要做的,她可不背这个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