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黄太医离开,荣顺亲自盯着人熬好药,端到大书房看着燕王喝了,这才守在了旁边。
不得不说黄太医开的药见效很快,药喝下去两刻钟就止了泻,汤药里应该是有安神的成分,燕王躺在大书房旁边的客房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从回府就开始折腾了,这会儿燕王好不容易睡下,荣顺也不打扰他,吩咐小厮好好照看,他就从客房里退了出来。
想着等王爷一觉睡醒,他再去问问王爷要不要回后院王妃那。
荣顺哪里知道王爷这一觉会睡到第二天一大早。
夫妻两进了王府就分道扬镳了,燕王留在前院,沈千歌带着人直接回了后院的留香园。
将从宁寿堂偏院带回来的东西收拾好,天色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到了晚上歇息的时候。
在宁寿堂晚饭吃的早,沈千歌与燕王吃的都不多,等回留香园,良辰就在炉子上炖着银耳莲子羹,准备晚些时候端给王爷王妃。
可天黑好一会儿,燕王仍然没来后院。
良辰端了银耳莲子羹来放在沈千歌桌边,小声问道:“王妃,许是王爷到现在身子还是不舒服,不如您带了银耳莲子羹去前院看看?”
沈千歌眉头顿时蹙了起来,“那酸梅汤一早白泉也喝了,他到现在如何了?”
早上吊在井里的酸梅汤是白泉取回来的,沈千歌见他送来的时候头上一头的汗,就让他喝上一碗解解暑。
白泉乐颠颠的喝了,这家伙也没喝过酸梅汤,有问题的酸梅汤还当是就是那个味儿,后来良辰和沈千歌才发现变质了。
可一天下来,白泉不过拉的稀了点,顿顿饭都正常吃,一点问题都没有,燕王身体比白泉还要强壮,这症状难道还会比白泉重多少?难道重的都起不来?沈千歌是一点都不信的。
那燕王到现在都不来后院,这说明他还在为白天她与顾宸煜遇到的事生气。
可白天根本就不是她的问题,是顾宸煜碰到她自己贴上来的,她害怕顾宸煜故意设计他,想走的远远的,没想到燕王倒是先钻进了空子里!
如果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么容易被人算计,这么不相信彼此,那就算她一直将就燕王,日后日子也不会好过。
还不如两人就像是现在这样,谁也不要理谁也不要管束彼此,各过各的,出门在外,在人前做个样子就行。
良辰顿了顿在心里叹了口气道:“回王妃,白泉好着呢,方才奴婢盛莲子羹的时候还特意过来问奴婢做了什么,贪嘴的还想再吃半碗。”
良辰也觉得燕王不会有多严重,可二小姐这般冷着王爷,这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这毕竟是王府。没有老夫人和沈姑姑撑腰帮衬,她们也只是下人,且二小姐从沈府带来的人并不多,当不了大用。
她没忍住又劝,“王妃,许是您哄一哄王爷就好了呢?”
沈千歌扫了良辰一眼,良辰她们许多事都不知道。前世,燕王直到她死都未娶一人,府中更是连个伺候的丫鬟侍女都没有,所以她怀疑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这辈子她的命运虽然与燕王联系在了一起,但是也从未指望与燕王成为真正的夫妻,她只想着靠着他活下来罢了,让她去低头哄燕王,先不说燕王会不会领情,就算是燕王领情了,两人又不能当真正的夫妻,她何必去受这个罪。
所以沈千歌就算是知道自己心底里对燕王已经慢慢改观,甚至是对他有了好感,但也一直拼命压抑着,她怕她自己只是单方面的付出,永远也得不到她想要的回应。
与其永远无法得到,还不如保持距离看着他,只要燕王好好的,她就能好好的。这样互
心中虽然这么想,但是对良辰却不能这么说。
“若是王爷这点小事都需要我去哄,咱们日后在王府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良辰被王妃说的一愣,随后也意识到了。
这两天发生的事,她都看在眼里,从她一个外人眼里看,自家小姐确实没什么过错,过错方反而是燕王,新婚第二天去宫中,二小姐受王爷的连累,皇上都没留他们夫妻在宫里用膳,后来宫中的赏赐都不如靖勇侯府,紧接着王爷晚上不回后院,直接在前院歇下了。在沈府,王妃在花园里遇到靖勇侯并非是王妃本意,王爷不小心吃了坏了的东西也不是王妃安排的,纯属巧合……这一桩桩一件件虽大部分是小事,可真与自家小姐没有一文钱的关系,那又怎么能轮到自家小姐去道歉呢?
小姐说的没问题,如果这点小事小姐都要去哄王爷,日后的日子又要怎么过,难道小姐要将王爷当成菩萨供起来?在王爷面前做什么事都要小心翼翼?
真要是小姐过了这样的日子,她在旁边看着都会心疼。
良辰想明白了,不再劝了,“王妃,快喝了这碗银耳莲子羹吧,晚上吃的早,这会儿怕是要饿了。”
沈千歌端起碗,喝了小半碗,燕王从回王府到现在都在前院,没一丁点儿消息,府里又都是王府的人,她连个打探消息的人都没有,虽然尽量让自己去忽视去不在乎了,可心里却忍不住想,情绪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味道也没多少。
放下碗,沈千歌起身交代道:“我喝半碗就够了,若是还有,给葛嬷嬷也送些去,剩下的你们自己分了吧。不用等王爷了,今晚王爷怕是不会回来。”
说完,沈千歌就朝着净房走去。
文杏伺候着洗漱,沈千歌换了身轻薄的寝衣,熄了灯火,就上床休息去了。
京城每个夏日都炎热,今夏尤甚。
傍晚的时候,王府的下人们已经给廊檐下泼了水,可晚间,房间里还是闷热的很。
王府冰库中也不知道有没有冰了,总之,留香园这两日里是没有冰的,文杏方才又被沈千歌打发去休息了,再叫回来给她打扇就不人道了,再说了,她热文杏她们也热。
闷热的难受,沈千歌只好又坐靠在床头,拿起一旁的团扇给自己扇风。
这两日天气越来越闷,今年大齐以北又传来大旱的消息,上一世的时候,她并不关心这些民生,隐约听到后续一两个月还会有水患。
沈千歌眉头皱起,不管是干旱还是水患,这该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脑子里随意想了些,又想到祖母和姑姑,今年夏天这般热,就算是宁寿堂的房屋重新修缮过,那日子也不会好过,祖母身子还有隐患,看来是时候赶紧想法子制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