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茜有三套房子,一套是单位发的,一套是她爸妈给她的在东城,还有一套在穗子家后院,暂时租给小胖。
穗子听她电话里歇斯底里的喊,说让她一辈子吃不上东城的麻辣鸭头,马上猜到樊莉莉去找了刘茜,就在东城。
“刘茜大概是让她控制住了,她打电话时语气很急迫,很可能樊莉莉就在她的身边,只是我想不明白,樊莉莉为什么会允许她打这个电话?”
于敬亭已经开始摇人了,他要带人过去抓神经病,顺口回道:
“因为250啊。”
穗子有点恍恍惚惚,难道,樊莉莉真的被于敬亭羞辱极强的宣传单气到现身,逼着刘茜打电话骂自己?
“看来对付神经病,真的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那么问题就来了——”
穗子其实很想问,她老公为啥这么懂神经病的心思呢?
于敬亭眯眼,伸手轻佻地摸了一把她:“收回你脑子里对我的猜测!敢说老子神经病,老子就把你按下,就地正法!”
他疯起来,自己都是怕自己的!
“咳咳,那啥,我们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可是,咱是不是要出发了?”
几个壮汉在门口面面相觑,说好的只是来保护大小姐,可没人告诉他们,还要看人家小两口恩恩爱爱啊!~
穗子在家提心吊胆,唯恐于敬亭那边会出差池。
她本想跟着过去,但是于敬亭不放心,非得让她在家等着。
穗子看着墙上的时钟指针挪动,每一秒都是煎熬。
仨孩子在屋里玩玩具,这几天家里高度戒备,孩子们都不允许出院子。
家里的玩具都玩够了,落落跑过来抱着穗子撒娇。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玩啊?今天的阳光可好了。”
穗子忧心忡忡地看着外面的蓝天,是的,天气真好。
可是这样的晴朗天气,她们一家却无福消受。
愧疚地在孩子额头亲了亲。
“等问题解决了,妈妈带你们去海边玩,现在还是要忍一忍。”
落落垮下小脸,对于一个活泼好动的小孩来说,不让出门,真是巨大的煎熬。
但是小丫头的沮丧只维持了几秒,抬头对穗子绽放个大大的笑。
“我没事的,家里也很好玩。”
“嗯。”安静看书的波波抬头,附和了句姐姐。
穗子被这俩小天使感动的眼眶都热了,孩子们真的太懂事了。
就这么干等着实在是煎熬,穗子索性系上围裙,带着仨孩子做起了点心。
此时的于敬亭,已经来到了刘茜东城的房子外面。
一行人分散开,埋伏在房子的四周,确保一会捉人不会有漏网之鱼。
于敬亭在破门前,被过于耀眼的太阳晃得分了下心。
耳畔仿佛听到了穗子好听的声音,他下意识地说了出来。
“绿树荫浓夏日长。”这是她昨晚教孩子们的诗。
“什么?”跟在于敬亭身边的帮手没听清。
“告诉兄弟们打起精神,抓了疯婆子,我重重有赏。”
那个樊莉莉,她鸭子上房展翅,算个什么鸟?就凭她,也配耽误穗子风花雪月的好时光?
于敬亭收敛心思,全神贯注实施抓捕。
穗子的曲奇烤好了,于敬亭也回来了。
“怎样?”
“怎么说呢抓到了,但又没完全抓到。”
于敬亭神色复杂,这次抓捕樊莉莉的行动,既在情理之中又有点超出预料。
他带人冲进去的时候,樊莉莉正在屋里点白蜡烛,说是要弄烛光晚餐。
墙角,刘茜被她用绳子捆着,吓得不轻。
亏得刘茜的孩子送娘家去了,否则孩子看到这一幕估计都得有心理阴影。
“几年不见,她疯的更厉害了,我有理由怀疑,精神病院没有好好给她治疗。”
樊莉莉在外面的时候,不发病的时候只是有点偏激,但还有正常人的思维,进去待了几年,脑子似乎迷迷糊糊的。
“她看到我就扑过来了,想抱我,被我一脚踢开,然后大壮他们一拥而上把她捆起来了。”
“就这么简单?”
穗子还以为会有火拼以及劫持人质之类的大场面,想不到樊莉莉竟然对于敬亭来了个投怀送抱式的自投罗网。
“如果真这么简单,我也不会是这个表情了。她还有个同伙,跑了。”
“???”
“刘茜的眼睛被她蒙上,但刘茜说,有听到一个男人的说话声,声音很好听,我们冲进去的时候,炉子上还卤着一锅麻辣鸭头。”
“怪不得你身上一股很好闻的卤味——她们蒙刘茜的眼睛,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就刘茜那脸盲程度,你就是让她看,她也记不住啊。”
“你的关注点,难道不该是那个逃跑的男人是谁?”
“对哦,她不是刚从外地回来的吗,哪儿来的帮手?”
“说来也是挺玄乎的也他妈挺复杂的,那男的,是跟着她一起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病友,她一直把那男人当成我。”
“???”
穗子一头问号,他这一句话信息量太大了,她得消化一下。
“之前我去邻居家堵她的时候,就发现了用过的套,没想到她还真有伴儿。”
“我前几天刚看了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她这完全可以写一本《精神病院的爱情》!”
穗子脑子里现在只剩下一句话:精神病也有情,精神病也有爱!
抓了一个精神病,还跑了一个精神病,所以于敬亭才会表情那么复杂的说,抓了,但没完全抓到。
“还有个更闹心的消息,跑掉的那个男人,从小就习武,知道他为什么被抓到精神病院吗?是因为,他半夜潜入动物园,徒手打死了一只老虎。”
“!!!怎么做到的?!”穗子吓得已经合不拢嘴了,老虎做错了什么?
“刘茜亲耳听到的,说他自称武松。”
“老虎真惨啊可是樊莉莉不是把他当成你吗?”
“嗯,樊莉莉把他当成我,他把自己当武松,把樊莉莉当成金莲。”
“好家伙,我只能说,好家伙。”
穗子被这些精神病患者严谨的逻辑惊得合不拢嘴。
“为什么没有武大郎?”一直安静旁观的波波突然抬头。
穗子和于敬亭的表情同时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