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被换的孩子,就是你爹啊。”于敬亭丢下一颗雷,直接把屋里除了他自家人以外的人,全都炸懵了。
吃瓜吃到自己家人身上,这点是于铁山始料不及的。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
于丁看向于水生,这孩子跟他一别多年,可是见了就打从心里喜欢,恨不得马上把儿子领走。
“什么乱七八糟的,给我钱!八千!”于老太到了这一步还没听明白,钻钱眼里,一心只认钱。
“钱不可能给你,不过你亲儿子倒是可以还给你,喏,这就是你孙子,去吧,孙子,喊奶奶去。”
于水生推了于铁山一把。
于铁山这会大概也反应过来了,看看这一屋子人,视线最后落在了于老太这个脏了吧唧肉眼可见穷的老太太身上。
“不!你们这是算计好的!我没有这样的奶奶!我爷爷是于丁!”
于铁山大受打击,鞋都不穿,下炕就跑。
于丁见他受了这么大刺激,想下去追。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也当成亲孙子养在身边这么久就是没怎么养熟。
“不用管,他大概率是找他亲爹商量去了,你身上的钱还没被他们拿完,他们自然不可能这么算了。”
于水生一句话,又让于丁坐下。
想到这些年,这父子俩不成器,想方设法从自己这里要钱,亲情早就淡了,现在找回了亲儿子,自然也不愿把精力再用在这父子身上。
“啥孙子不孙子的?”于老太问。
“二嫂啊,当初你家二哥,把你们的儿子跟我儿子调换了,你那儿子叫于水林我给你养大了,刚跑出去的是他的儿子,水生才是我儿子啊。”
“艾玛!”王翠花大吃一惊,看向老伴儿,于水生对她点头,确认此事是真的。
“吃顿饭,还吃出个爹来?”王翠花惊。
穗子凑过来小声说:“拿不讲理的老太太换个讲理的老头,咱不亏。”
王翠花一琢磨,好像是这个理,再看于丁老爷子,一起吃一顿饭的功夫,了解虽然不深,但也能感觉到老爷子是个护家的,多少还讲点道理,挺义气的。
对比于老太这个欺负她好几十年,相处这么多年都没半点感情的老太太——王翠花释怀了。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糊弄到我?随便整个人出来就说是我孩子?”于老太不相信。
“信不信,等于水林过来了,看他腰上的胎记就知道了。而且虽然大家有血缘关系,但血型不见得都一样吧?回头去城里,化验个血型就知道了。”
穗子开口。
“那我的钱咋整?”于老太也想知道自己的儿子到底是谁,不过她更在乎钱。
“我爹是一分钱不可能给你的,跟你没那个情分。”于敬亭开口,“不过,于水林好像是个厂长,H市又比我们市大,他厂子规模也比我的大,比我有钱,房子也多——”
“马上把我亲儿子找回来!而且,你们必须给我钱,给我钱偿还养育之恩,我才放他走!”于老太一听到亲儿子有钱,马上露出贪婪脸。
幻想着她进城吃香的喝辣的,还不忘敲诈于水生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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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是她不想傍上于水生这颗大树,实在是于水生父子油盐不进,过去跟这爷俩打交道,没有占到一点便宜还总吃亏,于老太恨不得马上跟这对活阎王撇清关系。
“二嫂,你们偷换了我儿子,还敢管我儿子要钱,你当我是死了吗?我还想找你们讨个说法,咱现在就去警局,把这些说个清楚!”
于丁现在一腔怒火,他的亲生儿子,本该在他身边,享受着他给的一切。
结果被二哥带回了农村,还被一大家子欺负着,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听到要去警局,前一秒还闹着要钱的于老太,下一秒突然抽抽起来。
躺在炕上一通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这横着蹦野迪。
“你们给我娘气病了!我要带我娘去看病!”于水狗背起于老太就跑。
这一出闹剧,就以于老太落荒而逃落下帷幕。
认亲的闹剧跟长了翅膀似的,不胫而走。
很快,全屯都知道了于老太并非于水生亲妈的事儿,一大堆乡亲都到老于家,七嘴八舌的忆往昔。
“早就觉得不对劲,哪儿有当娘的那么偏心?”有人说。
“可不是么,当年水生不在家,那老太太把铁根娘传得那么难听。正经婆婆哪儿会这么做?”
人都有点马后炮的情结,事儿都发生完了,这些人才想起跑过来当名侦探,顺着这些蛛丝马迹查下去,就越发觉得于老太跟于水生没关系。
于丁坐在炕上,听着乡亲们七嘴八舌,自动把儿子一家脑补成没爹任人欺负的小可怜,老头眼圈都红了。
“你们以后,跟我回去吧,我在H市也有点底子。”于丁趁着没人,对于水生说。
“拉倒吧,你那点钱,我还看不上。”于水生财大气粗。
跟人比钱多,他就没输过,不过是媳妇低调,告诉他财不外露罢了。
于丁看亲儿子这么有大将风范,更是感动。
就怕人比人,水生跟水林比,真是天壤之别,一个总想着啃老,一个给钱都不要。
“那让铁根他们——”
“也不用想,我儿子跟儿媳妇也不差你那点钱,你就留着钱过好日子就得了。”于水生挥挥手,他漂泊半生,对这些早就看淡了。
“爹啊,等你身子骨不行了,你就来我们这,我家里大,住的开。”王翠花主动邀请,都没人要她改口她就改了,就是这么痛快。
于丁感动的直点头,到老了还有这个机缘,真是知足了。
一行人正诉说离别这些年的过往,于铁山从外面跑过来,嘴里喊着:
“爷爷,不好了,我爹不行了,我爹想不开了,他要跳河了!”
于敬亭嗤了声。
“这可真是于老太太亲生的,一个就地犯羊角风来回抽,一个寻死觅活威胁人。”
这于水林跟于老太太不用验血都知道是一家的,做事风格都是一个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