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羡完全愣在了原地。
冷泉的水很凉。
浸透了两人全身,男人衣着单薄,衣裳中透出肌肤的颜色。
少女微微抬眸,向着男人的唇吻去。
祁君羡绷直了身子,下意识地向后退。
太高了。
眼前的男人太高了。
穆如酒抿抿唇,又将头低了下去。
祁君羡见状,半天没动,似乎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他稍稍皱眉。
真的是,他刚才在期待什么?
但是下一秒——
祁君羡就愣住了。
少女像是抓住了时机,快速踮脚,吻住了男人的唇。
祁君羡僵直了身子,瞬间反应过来,他慌张地偏头,那个吻便落在了男人的唇角。
少女的唇很软。
祁君羡别过头,银黑色的眸子清冷,却是不肯转头看她。
小姑娘像是占了便宜的小猫似的,捂着嘴偷笑,终于乖乖地趴在了祁君羡的肩膀上,昏睡过去。
祁君羡半天没动。
直到小姑娘匀称的呼吸声传来,他一直紧绷的身子才缓缓地松懈下来。
“唔……”
小姑娘睡得似乎并不安稳。
“祁君羡……”
半晌。
“嗯,在呢。”男人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你硌到我了……”
“……”
“嗯。”
第二天的穆如酒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穆如酒的头很痛。
她扶了扶自己的脑袋,猛地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那药里应该放了别的东西,她只记得昨晚被下了药,也记得是祁君羡将她抱去了冷泉。
但是其他的细节,穆如酒就记不清楚了……
饶是记不清,穆如酒也能猜到——她肯定没干什么人事!
身上的衣裳已经换下来了,穆如酒叫来了水墨,水墨看穆如酒的眼神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小姐,您昨晚对殿下做什么了?”
穆如酒瞪大了眼睛,看向水墨:“你不知道?”
穆如酒以为他们都知道了!
难道祁君羡没告诉他们?
水墨摇摇头:“奴婢只知道,昨晚殿下急匆匆地带您去了后院,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还是奴婢给您换的衣裳呢。”
穆如酒闻言,眼中满是震惊:“还、还有呢?”
水墨摇了摇头:“剩下的事,奴婢就不清楚了,殿下跟奴婢说,这些事不可外传。”
穆如酒点点头,也没顾上吃东西,就向祁君羡的住处跑去。
她觉得,这件事还是有必要跟祁君羡谈一谈的。
虽然……
她确实没干什么人事。
但是刚到祁君羡的住处,就被江舟拦了下来。
“小姐,您怎么来了?”
穆如酒气喘吁吁:“我想见一下皇叔……”
一说起这个,江舟的神色也有些为难:“小姐,您昨晚对主子做什么了?”
“……”
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要问她!?
她也很无奈好不好!?
要是让她知道了是谁下药,她非要把那人扒下一层皮来!
心里虽然这样恶狠狠地想着,她面上却一副茫然懵懂的神情:“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昨晚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漂亮!
要不是现在有江舟在场,穆如酒都想夸夸自己了!
反正昨晚的事情只有祁君羡和她知道,她被下了药,只要她装作忘记了,见到祁君羡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江舟神色复杂地看了他家小姐一眼。
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昨晚主子将小姐从后院抱回来之后,自己又去了冷泉,几乎是泡了一整晚!
今天早上天蒙蒙亮才回来。
回到房间之前还嘱咐他,暂时不见小姐。
主子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严肃,跟平日里的赌气完全不是一个模样。
江舟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关于昨晚的事情,主子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江舟看着眼前的小姐,纠结地开口:“小姐,主子现在还在休息,不然您先回去再休息一下吧,等主子醒了,自然会去找您的。”
穆如酒也不知道江舟说得是真是假,但是很明显——她现在见不到祁君羡。
这样想着,穆如酒叹了口气,点点头:“好吧,等皇叔醒了我再来找他。”
说完,穆如酒转身离开。
江舟看着穆如酒远去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敲敲门,对房间里的人低声开口:“主子,小姐离开了。”
门内没有声音传来。
但是江舟知道,主子是听到了的。
祁君羡一夜未睡。
他坐在太师椅上,双腿交叠,眉眼清冷又复杂。
小东西向来乖巧。
他将她留在身边,一开始只是想要知道她的身份,再后来,大抵是因为愧疚和怜悯。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只是想要宠着她。
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才好。
他家小酒,就应该配最好的。
他也知道他惯着她,无法无天地惯着。
只是昨晚的事情,让祁君羡产生了一些不同以往的想法。
或许,他太惯着她了。
江舟说得对,小东西已经及笄,虽说叫他一声“皇叔”,两人也不过差了五载而已。
就连周准都这样看待他们二人,或许,应当同小东西保持些距离的。
这样想着,祁君羡稍稍皱眉。
昨晚在冷泉里待了一夜,祁君羡想了很多,现在的情绪算不上好。
“江舟。”
“属下在。”门外,江舟低声应道。
“这几日就说我身体抱恙,让她不要来找我。”
门外的江舟愣了一瞬,便也知道,主子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属下遵命。”
嘶——
很奇怪。
穆如酒觉得,最近的祁君羡——很奇怪。
晚上不再让她去给他研磨不说,就算是白天,穆如酒也很少见到祁君羡了!
就算是为数不多的几次偶遇,祁君羡远远地看到她,就躲开了。
穆如酒瞪大了眼睛,问祁君羡身边的江舟。
“江舟。”
“属下在。”
“我最近乖不乖?”
“呃,乖……的吧?”
“那皇叔为什么躲着我走啊?!”
穆如酒觉得,祁君羡肯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怎么会呢,就连奴婢都知道,殿下对小姐是最关心的了。”
水墨听到穆如酒这样说,满不在乎地笑着摆摆手。
“可是可是,皇叔最近都不肯见我,也很少跟我说话哎!”
“小姐,奴婢听江青大人说,最近殿下正在查周准周大人的事情,似乎每天都很忙,应该是因为这个,才没空见您的吧?”
穆如酒思索片刻,又有些疑惑地看向水墨。
“真的吗?”
穆如酒也有点不自信了。
“嗯嗯,肯定是这样的!殿下最宠爱小姐了,怎么可能故意不理会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