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酒循声望去。
果然，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女高傲地站在擂台之上，睥睨着擂台下的那些学子们，嘴角带着轻蔑的笑容。
“堂堂一个皇家私塾，居然连个小女孩儿都打不过，这话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丢死人了！”
少女叫嚣着，似乎并不担心自己会因此惹上什么麻烦。
穆如酒环视四周，看到了不少先生和管理者也来到了现场。
皇家私塾的管理者被私塾的学子们称为“大先生”，是直接管理着皇家私塾的一切事宜的。
而此时，那位大先生——江济仁，就站在人群的最前面，面色铁青。
而他的身边，还躺着几个鬼哭狼嚎的男学子。
——一看就是刚被眼前的少女从擂台上打倒的。
少女有着一双锋利的双刀，只是没有出鞘，想来刚才对战用的也只是刀鞘而已，她神色倨傲，面露轻蔑之色。
张扬地看着台下所有人，在擂台上踱步，看上去十分悠闲。
江济仁终于冷冷地开口：“这位小姐，您如果真的将这件事闹大，捅到圣上面前，你以为真的可以全身而退吗？”
嚯？这是打不过就开始权势镇压？
穆如酒挑了挑眉。
那少女闻言，也不过轻笑一声，满不在意地开口：“是你们私塾差劲，怎么？打不过我一个小女孩儿，就准备去告状了？”
穆如酒的唇角微微上扬，嗯，这小孩儿，有胆量。
正在此时，又有不要命的学子上了擂台，叫嚣着要打败她。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皇家私塾学子的真正实力！”那位壮士声音高亢有力！
围观的学子们瞬间热血沸腾，给这位不知道姓名的壮士加油鼓劲！
一息过后。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穆如酒看着瞬间被踹飞的男学子，不住地摇头。
“啧啧啧，太残暴了。”
穆如酒双手环胸，看上去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这个女孩的武功的确高强，这样的话，穆如酒就不用担心她会输了。
然后等到这个女孩儿踢馆成功之后，就顺势提出要皇家私塾为女学子也开设武试内容，这样就大功告成了！
穆如酒原本是这样计划的。
现在情况都是按照她的计划发展，穆如酒神色轻松了不少。
擂台上的少女又将一个男子打倒，看着那个男学子就这样被其他几个学子抬了下去，神色间更加高傲。
她只是稍稍瞥了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看热闹的穆如酒。
神色冷了一瞬，少女冷嗤一声，面容轻蔑。
只是穆如酒并没有注意到，她看热闹似的看着被众人抬下去的学子，一边咂嘴，一边戳了戳一旁的纪符言。
纪符言大抵是还没有消气，声音也是冷冷的：“怎么？”
穆如酒倒也不在意纪符言的反应，悄声问道：“纪先生，你作为武试学子里面最厉害的一个，你怎么不上去跟她打一架啊？”
纪符言稍稍拧眉，语气还是有些僵硬：“你希望我上去吗？”
他是在试探她。
只是穆如酒应该是没有听出来，听到纪符言的问题，穆如酒摇了摇头。
“我还是建议你不要上去。”
“为什么？”
穆如酒又看向那个哀嚎着的男学子：“你看你看，那个同学的脸都被打肿了，这个女孩儿下手太残忍了，纪先生我觉得你还是不要上去跟她斗了，万一毁了脸……”
穆如酒这样说着，目光缓缓移到了少年清俊的面容之上，咂了咂嘴：“得不偿失。”
她这劝诫的话可是认真的，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的，如果真的因为打斗受了伤，穆如酒都觉得遗憾。
纪符言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接受穆如酒的这个说法，但最终却冷声开口：“我不会上去的，我不跟女子打斗。”
穆如酒赞许地点了点头。
很好很好，不阻碍她计划的小孩儿，都是好学生。
果然，经过擂台上的少女这番打斗，私塾的学子没了锐气，各个都不敢再上前去比武了。
少女眉眼微动，目光就直直地落在了穆如酒身上。
穆如酒稍稍抬头，正好跟少女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她能够从少女的眼神中读出不屑与轻蔑，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按理来讲，作为委托人，顾鸿肯定已经将她的画像给这个女孩儿看过了，那个女孩儿也肯定知道她是委托人。
所以，刚才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穆如酒想明白，擂台之上，那道响亮的声音便落进了穆如酒的耳朵。
“你！就是你，你上来跟我打！”
看到少女指过来的手指，穆如酒环视四周，却发现周围的学子也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有同情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穆如酒这才确定，少女指的，就是她。
但是……她分明知道她是委托人不是吗？
穆如酒看向少女，少女眉目张扬，不屑地看向穆如酒。
穆如酒感觉到自己的视线有一瞬间的阻碍，不知道什么时候，纪符言挡在了她的身前。
少年眉眼冷冽，看向擂台上的少女面色不善。
少女扬了扬眉头，对着纪符言身后的穆如酒冷冷地开口：“怎么？怕了？”
穆如酒感觉到纪符言动了，他抬步想要上前，穆如酒及时拉住了纪符言的手腕，并且不动声色地将他挡在了身后。
穆如酒看向少女，眼中闪过一抹冷色，随即确实柔下眉眼，看上去楚楚可怜。
女孩儿有着一张漂亮的脸蛋，身形瘦弱，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一样。
她眼中带了泪水：“我、我虽然见不得姑娘踢馆，让我们学校蒙羞，但是我只是一介女流之辈，也不会武功，姑娘何苦为难于我呢？”
不就是装柔弱吗？穆如酒还斗不过一个小姑娘吗？
那擂台上的少女闻言，皱了皱眉，随即不屑地移开了视线。
嘴里似乎还嘟囔了一句什么。
谁都没有听清，但是穆如酒却听到了。
她说：“废物。”
穆如酒神色渐冷，却最终是收敛的目光，没有发作。
小不忍则乱大谋。
但是当真的没有学子敢上前，擂台上的少女踢馆成功的时候，她却扬着眉眼，勾唇笑道：“既然我踢馆赢了，按照规定，你们私塾就应该满足我一个条件。”
穆如酒的眼中闪着光亮，只要等少女将那个条件说出口，这件事就算是成功了！
但是——
少女只是嚣张地冷嗤一声，看了穆如酒一眼，眼中带着挑衅：“不过，本姑娘现在还没有想到条件是什么，改日再来！”
说完，少女纵身一跃，就从高高的围墙之上离开了。
穆如酒的脸色冷沉得不像话。
那个人……她是故意这样做的！
“纪符言，一会儿帮我跟先生请个假。”穆如酒声音冷清，像是沁了霜雪。
“你要干什么？”纪符言微微蹙眉，注意到穆如酒没有叫他“纪先生”。
穆如酒只是扯出一个笑容，声音还是冷的：“人有三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