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安托万死没死，秦时威决定亲自去帝邦医院确认一番。
从温宥然这里收到消息后，心中纵有万般困惑，他也没着急在第一时间赶去帝邦医院。
他倒要看看，奥斯汀家族几时把安托万的死讯传到皇室这边来。
比温宥然迟了一刻钟。
这一刻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暴露出许多发人深思的问题。
安托万一直处在被监禁状态。照理说，他若出了什么异样，皇室这边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但他的死讯却是被温宥然送来。
很明显的说明了监控安托万的系统被介入了。
……
帝邦医院。
确认死亡后，安托万的遗体从急救舱转移到普通医疗舱。
里里外外充斥着家眷的哭声。
奥斯汀家族中很多人无法接受这份突如其来的噩耗。
尤其埃德加哭得最凶。
一向维护安托万的亚尔曼，面对这件事时，竟是一反常态。
家人的嚎哭充斥耳边，他却仿佛和这个世界无关，出离了悲恸似的，如同雕塑一脸木然的坐在走廊边。
看到秦时威出现，久久没有反应的亚尔曼才重新被赋予了活力一般。
“秦二，我舅舅……安托万死了。”他的声音出奇平静，但那份轻飘单薄感能让人感觉到他难以接受这件事。
秦时威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出于礼貌淡淡的回了两个字：
“节哀。”
“怎么……”亚尔曼惊奇他的反应，“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意外？”
毕竟在秦时威从亚山那里收到消息之前，他有足够的时间消化安托万死亡这件事。
“安托万，怎么死的？”秦时威语气淡淡的问。
他倒是想听听，亚尔曼会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亚尔曼一脸迷茫，声音还是很轻忽。“我只听说，父亲从皇宫回来后很生气，直接去找安托万。两个人大吵一架，还动了手，但也不至于……”
他怎么也不相信父亲亚山是在暴怒住下失手打死了安托万。
这不像是他奥斯汀家主会做出的事。
亚尔曼忍不住问：“秦二，你们在皇宫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时威平静道：“安托万剽窃专利已有实证。我说将来我会亲自处决安托万，你父亲提前结束了他的生命。”
“怎么可能！”亚尔曼至今不能相信，越说越激动，“安托万怎么可能会剽窃别人的专利！你让他的仇家去成立什么调查他的专案组，本来就是一件错误的决定！你就没有想过那姓舒的提供给你的都是伪造的证据？”
“说起伪造证据，”秦时威声音幽冷，“谁还能比你们奥斯汀家族技高一筹？”
亚尔曼脸上的激动之色瞬间退却，怔了一下后有所发觉的问：“你什么意思？难道安托万……”
没死？
他瞠目结舌惊疑不定，倏然向医疗舱方向看去。
如果安托万没死，躺在那里的是谁？
亚山从医疗舱出来，一脸悲痛与懊悔。看到秦时威后他急忙上前。
“总指挥官，都是我的错！”他主动且迫切的承认罪行，“我回去后便去质问安托万剽窃专利的事，他承认了却口口声声说都是为了家族……他说的那些话太让我生气了，我没控制住……”
他的话，是解释还是自白，含糊不清。
耐心听他说完，全程无动于衷的秦时威越过奥斯汀家族众人，来到病床前。
一块大大的白布蒙覆在床上，只有一小块突起。那突起的地方，渗着鲜红的血泽。
隔着白色手套，秦时威挑起了那一层白布。在战场见惯死亡与血腥，看到白布下情形的那一瞬，他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是安托万？
他目睹到的分明是一条浑身血污的鬣狗尸体！
看不出一丝人样。
温宥然的话犹在耳旁。
安托万就是这样被送来的，帝邦医院这边生怕搞错了身份，抽取了样本反复查验，所有的结果都证明这具鬣狗尸体从毛发到血液到骨髓，与安托万的基因完全匹配。
秦时威转身走出医疗舱。
老泪纵横的亚山，不可置信道：“总指挥官，我没想到安托万真的剽窃了别人的专利……”
话音结束后，他强忍悲痛的脸上浮现一抹愤慨。
“如今人已经死了……”亚山有些宽慰，“也省的总指挥官亲自动手了。”
他抹了一下眼角，“专案组那边，劳烦总指挥官大人亲自把安托万身去的消息带给舒长官吧。”
秦时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专利剽窃一事尚未查清。专案组的工作性质不会因为安托万突然离世，发生任何改变。”深深看了一眼神色略微怔忪的亚山，秦时威三言两语摧毁了他心中的如意算盘。“奥斯汀家主，请节哀。”
亚山心思深重，再次尝试，“可人都已经死了，死者为大，再追究下去……至少让专案组那边停一停吧？”
“多停一日，真相就会迟到一天。谁都希望专利剽窃一事尽快落幕，但安托万名下六千多专利。工作量过于庞大。”秦时威操着公事公办的口吻，“安托万死了，联邦和皇室总还要对活着的人负责。”
亚山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恼怒。
秦时威不动声色的将他所有反应收入眼底
“在监禁的情况下，还能发生这样的事，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亚山懊丧，“都是我的错……”你能拿我怎么样。
秦时威促然一笑，“奥斯汀家主手上除了人命，我倒是好奇联邦法会如何界定你的罪行。哦对了，家主名下也有不少专利，这么说你也受联邦法保护呢。”
亚山低了低头。“就失手打死安托万这件事，我不会逃避我的责任，会亲自向大众做出一个解释。也会接受来自皇室的制裁。”
“很好。”秦时威满意道，“我记得奥斯汀家族的族规，同族相残，要断其一臂。奥斯汀家主，就用你的一条手臂和安托万的尸体合葬吧。”
亚山脸色瞬间苍冷。
不远处听到这话的亚尔曼也不敢相信。
他急忙跑来，“秦二，没必要吧！”
秦时威冷冷瞥他一眼，“看来曾经的安托万大人在你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亚尔曼急切道：“我父亲是失手，又不是故意的！”
“这话你信就好。”秦时威哼笑一声，丢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迈步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