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误会啦。”亚山无奈的澄清，“在这件事上，我可没有半点私心。我要是有这份心，早在这之前就上表陛下，将总指挥派遣到外星系的战场上去。”
兽化人一旦失控，越是强大，造成的危害就越大。这在联邦是常识，即便不是兽化人的纯种人，也该知道这一点。
见舒国华若有所思，亚山又继续道：“这次是在国会上，下次呢？”
明知道亚山的目的，就是让总指挥离开联邦、离开国会，受他的话影响想到一些可怕后果的舒国华，还是隐隐动容。
“这件事，你跟我说没用。”舒国华甩开脑子里那些骇人的画面，用小外孙活泼的形象治愈自己。“你跟陛下说去，我又管不着总指挥。”
能够调遣总指挥的权力，在联邦陛下的手里。
“我人微言轻啊。”亚山自知奥斯汀家族已经在皇室那里渐渐失宠，不然皇室也不会支持那些极力主张修改联邦法的政敌。“你也知道，我们奥斯汀家族现在的处境有多尴尬。派遣总指挥的这件事，若是有我来提，只怕陛下会觉得我别有用心。”
舒国华无声的轻笑了一下，当即意识到自己不是亚山撺掇的第一个人。
亚山可能是希望他们这些不管是敌方还是友方的政客能够在这件事上团结一致，联名向陛下上表，将威胁到联邦的不定时炸弹也就是总指挥派遣出去。
舒国华没有明确态度，只隐晦的说：“这件事，我会考虑。”
“还有一件事，”亚山突然脸色郑重，“舒区长，你那位年龄最小的弟弟，不管他现在做什么，我希望你能劝他尽快停手。”
舒国华嘴角扯了一下，“他做什么，我更管不着。”
亚山语气中多了几分沉重，“舒区长，年轻人不懂这里头的行行道道，你我还不明白吗。他莽着这一股劲儿继续蛮干下去，中江毁了他自己。你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吧！”
舒国华凌厉的目光倏然掠向他，一字一句问：“奥斯汀家主，你什么意思？”
见他认真起来，亚山松了口气，却是不答反说：“这些年我致力于基因遗传学上的研究……”
听他把“造人”这件事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舒国华忍无可忍的冲着这个老色批哂笑了一下。
听出其中嘲讽的意味，亚山老脸红了红。
他抹了一把脸，有些狼狈的继续道：“确实疏忽了对家族的管理，让安托万钻了空子。这些年轻人啊……谁又不是从年轻时代过来的。年轻人有点野心，没什么不好。舒区长，你说是不是？”
舒国华又发出一声怪笑，接着幽幽道：“有点适当的野心是没什么不好，太狂妄可就不行。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奥斯汀家主？”
亚山笑了笑，没有反驳。
旋即，他肃起脸色，“安托万犯下的错误与罪行，不可饶恕。目前的联邦法不能够制裁他，但我这个家主不是摆设。我会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让他亲自来给你外甥女当面道歉。”
舒国华冷笑，“亚山，你不觉得现在说这种话，太晚了吗！”
真要诚心道歉，早干嘛去了？
“你之前以为赔点星币，安托万联合你们家族另外一个人袭击窈窈这件事就过去了？”舒国华虽然在笑，眼底却是一片凉意。“当时人要是死了，证据一抹，谁也不知道是你们干的，当成是飞行器出了故障，我们失去亲人自认倒霉，你们奥斯汀家族什么事也没有。是吧？”
亚山有些哑口无言。
舒国华操着奉劝的口吻，“没错，你们奥斯汀家族现如今地位在联邦无可取代。那又如何呢。亚山，别把自己看得太高。在联邦，比奥斯汀家族更高的，可不止有皇室。可别被你狭隘的心胸，限制了你的眼界。”
亚山若有所思，“舒区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奥斯汀家主是土生土长的联邦人吧，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有没有出去转转过？”舒国华意味深长道，“走出去过，看看外星系的世界，你才知道什么真正的天外有天。”
亚山仓促笑了一下，“你跟我说这些大道理做什么？”
舒国华脸色沉着，“我跟你一样生在联邦，一样为联邦和皇室效力，我们不一样的是，我踏踏实实在自己应该待的位置上做好自己的事，不会想着去取代谁。亦或者去追求遥不可及的东西。”
亚山听出了他这番话里暗示的含义。
舒国华又耐心道：“奥斯汀家族如今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还是觉得自己能的不行了，爬到更高的位置上才能证明自己？”
亚山一脸沉默。
舒国华：“斗了这么些年，我也知道你是个从不回头看的人。我建议你还是好好回顾一下，不要被你现在拥有的东西蒙蔽眼睛，想想将来你还能得到什么，身边还有什么可失去的东西。”
沉默良久后，亚山满口遗憾的感慨：“看来我们两家终究不能达成和解。”
舒国华呵呵，“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我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奥斯汀还是那个奥斯汀，你亚山还是那个亚山。在你亚山·奥斯汀眼中，需要做出改变的不是奥斯汀家族，而是整个联邦。如果你始终抱着这个想法，你失去某些东西的速度会越来越快。”
话不投机。
亚山脸色有些阴沉。
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听谁说教。
看他也不像是想要继续聊下去的样子，舒国华便以身体不适为由下了逐客令。
亚山走后，舒窈才现身。
看到小橘子在房间里挂满了袜子，她老母亲叹息，告诉他一个残酷的事实。
“圣诞老人已经走了。”
而且今天也不是圣诞节。
小橘子仍满怀期待，“妈妈，圣诞老爷爷一年只会出现一次吗？其他时间，他都在干什么呀？”
舒窈叹道：“你要是想要礼物就直说。”
看着房间里挂着的一圈袜子，小橘子小脸儿上写满认真，“仪式感也是很重要的！”
“要不要再给你准备一棵圣诞树啊？”
小橘子一脸惊喜，“有的话当然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