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
舒窈强调：“不管有没有幕后之主，八区的光脑信号被屏蔽，发出去的求救消息被数次拦截，各区闸口同时打开。这一切，都和主脑有关。”
单纯人为的事故，在联邦搞不出这么大的阵仗。
舒窈又说：“在联邦的天眼下，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受主脑监视。但凡和主脑有关的恐怖犯罪活动，无人敢妄言。质疑主脑的清白，下一秒就会被制裁。”
所以，她去了上星区后，从不在公共场合过多提及第九区和冰城之战的事。
说的最多的一次，是被秦时威带出联邦星舰外。不过当时他那艘飞行器的操控系统连接着主脑的一组数据，被【一代】加密。
“冰城之战后，姓夏的那位老指挥官，带一批联邦军接管了第八星区。一百多岁的老家伙活成精了都，发觉这一切和主脑有关后，坚持要把这里改成脱离主脑管控的独立区，得知了有暗星网后，便找上了我。”
她虽然拥有暗星网至高的用户权限，却不是唯一的使用者了。
秦时威和舒超宇，都在沉着脸消化这份信息。
舒窈又给他们投了个不安因素：“你们现在看到的安宁，不过是表面的。老白黑进空间站那次，并没有一举把闯入九区的虫族清空。”
舒超宇惊恐：“现在还有！？”
“对。”舒窈凝重点头，“这也是我一开始决定安顿好小橘子就回去的原因。我们一直在找虫族在第九区搭筑的虫洞。”
舒超宇内心恐慌。
转眼一看，阿豹的脸色阴沉的骇人。
浓重的杀气与狂虐，从那双墨绿的眼底迸发出来。
“这件事之后，在第八区拥有户籍的土著，不得离开这片星区。就像小千。”
在舒窈看来，皇室做的这个决定，对小千这样的无名英雄，是极其不公正的。
舒超宇突然恍悟，“所以那时候你那么激动的阻止大哥提出的移民计划。”
“穷凶之地出恶徒。”舒窈冷然道，“你们不要觉得是遗弃者，就值得同情。想在那种地方生存下去，很多时候要放下良知。”
秦时威藏不住眼底的心疼，轻声问：“空间站每三个月和九区对接一次，你这些年，怎么……适应下来的？”
舒窈垂着目光，淡然一笑，“这就不说了。总之，活下来了。”
舒超宇来回走了好几趟，才将脑子里混乱的思绪整理好。
“现在怎么办？九区有虫洞，万一那些虫族爬上来……”
后果不堪设想！
只怕又是不亚于冰城之战的一场恶战！
“九区那边，你们完全可以放心。”舒窈说，“【玄科】在下面安置了大杀器。不必担心虫族会跑上来。”
“既然知道了，我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说完，正义感爆棚的舒超宇看向秦时威。
秦时威却深陷某种思绪，沉着得吓人。
“你们不能管。”舒窈严肃道，“这件事本身就和主脑有关，万一主脑真的是造成冰城之战的幕后主使，一旦让它察觉了它的罪证被掌握——
小舅舅，你有没有想过，功能覆盖了整个联邦星舰的主脑，会做出什么事来？联邦可有40多亿人口啊，所有人的性命都受它拿捏。”
舒超宇突然有种无力感，也是第一次切身感受到被主脑过分统治的恐怖。
舒窈耳提面命的强调：“所以回去后，关于这件事，你们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
舒超宇无助的掩面。
舒窈又缓缓道：“之前我们的格局还是太狭隘了，总觉得只要不放那些虫族跑上来就好。最近我在想……”
听她话音顿在这里，秦时威抬眼追问：“什么？”
“这件事肯定和奥斯汀家族有关！”意识到什么，舒超宇一脸深恶痛绝，抢在舒窈前头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奥斯汀家族怎么可能没有一丝察觉！”
秦时威回想了下奥斯汀家族当年的战后报告：“他们说，主控室被星际骇客入侵，导致主脑运行紊乱。当时也的确发现了主脑被入侵的痕迹。”
舒窈想了想，“可能是老白。”
舒超宇却愤怒道：“有些证据，是可以伪造的！何况如果不是老白当年入侵系统，那些企图要在整个联邦搞大屠杀的虫族，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被发现！
下面……九区现在什么情况，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我外甥女啊……我们家找了十几年的外甥女……”
过度更咽的舒超宇，捂着通红的双眼，颓然的坐在那里整理情绪。
心疼至极的秦时威，一时间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情绪面对舒窈。
叹了口气后，舒窈轻松说道：“好在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所以这些事，你们就当故事听听就好了。别忘了你们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舒超宇愤慨低吼：“奥斯汀家族剽窃专利，已经被于老实锤了！这群狗东西，就该让辛女官统统制裁掉！”
“奥斯汀家族在联邦的地位举足轻重。”秦时威目光狠绝，处在暴怒的边缘，却不乏理智。“突然之间如倾倒的大厦坍塌下去，联邦或许又要迎来至暗时刻！”
“他们四处打压同行，就是为了杜绝被取代！”舒超宇冷冷一笑，“他们居然还盯上了皇后的位置！呵呵，这群狗东西的野心真的是越来越膨胀！”
“就目前而言，奥斯汀家族和主脑之间的关系孰高孰低，一目了然。”舒窈若有所思的目光微微一动，“可我最近在想，究竟是……奥斯汀家族控制了主脑，还是主脑控制了奥斯汀家族。”
秦时威目光诧异，“从一开始，你就怀疑主脑？”
“不要小看智能生命的自主性。”舒窈认真道，“我从很久之前就在研究智能生命。于老就是通过我的研究日志关注到了我。
他一开始也认为，我研究的那些是天方夜谭，振振有词的说智能生命一旦被设定好，不可能违背底层协议脱离主人的控制。
像【一代】，像辛女官，那样的高级智能生命，真的没有私欲？老公啊，你有没有检查过，【一代】背着你藏了多少份加密文件？你知道它有写日记的习惯吗？把心思藏在日记了，这是一个正常机器人该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