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刑烛起床起的很早。在和迟家人告别再见之后,她去最后祭拜了迟理。在心底默默的说了一些之前来的时候没说的话。
后面,她就跟着褚尽上了飞机。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坐上私人飞机。飞机上的奢靡配置和服务人员就像是权利与金钱的实质化,她看着眼前的一切,最后落在了窗外近在咫尺般的云上。
褚尽的视线上从公司财日报上撇开,落在她的侧脸上。
她正看着窗外的一切。万米高空上,一切都是安静地,只剩下飞机的飞行噪音。
落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的四点多了,刑烛在飞机上睡不着,但是头晕又困得厉害,下了飞机就摇摇欲坠了。
褚尽拉着她上了来接他的秘书的车上,她坐在后座,靠在他的肩膀上打瞌睡。
前面开车的秘书紧紧地抿着唇不敢说话,在行驶出机场的时候才问了一句,“褚总,去哪边?”
“江边独栋。”
“好的。”
刑烛听着身边人的声音,撑着睁开眼睛看向他,“我不回家睡吗?”
褚尽嗯了一声,“太晚了,你家太远,跟我回家休息。”
刑烛现在对褚尽没什么防备心,窝在他身上,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和四周的静谧,没多久就睡着了。
下车的时候褚尽抱她下来时她醒了一会儿,褚尽没让她睡,让她回去洗漱一下再睡。刑烛撑着眼皮洗漱完,窝在床上就睡着了。
后半夜的时候,刑烛感受到她被人抱了起来,热度让她浑身出汗,但是也睡的更踏实了。
这样的踏实,在她回国之后持续了一段时间。因为刑家搬走了,而她拉黑了刑秦的联系方式。学业上的事情也进入了停滞期,老师好像是接受了她的课题与内容,现在正在帮她修裁。
刑烛现在在家里呆的时间也比较短,因为她发现褚尽家这边好像更加能激发她的灵感。夜里点燃一盏香薰灯,看着窗外的江景,她的第二轮参赛的设计图纸也快绘出来了。
是的。她已经成功通过了第一轮,以排名第二的黑马态势刷出了重围——第一名是众所周知的设计天才,身兼娱乐圈天才小提琴‘岗位’的施潋,微博粉丝几乎破亿,被粉丝和众人称之为‘国民女儿’。
参赛选手在认证了比赛身份之后,就可以在网站上看到比赛排行前一百的选手的设计稿,和评委打分的分数。
刑烛先看了施潋的,她的设计稿和自己的评分只差了零点一。她的稿子整体呈现出了一种很直观的巴洛特风格,看过去最强烈感受就是繁琐和华丽,带着一种宗教的色彩,像是奢靡的公主。
而刑烛和她的很相反,她是现代主义的极简风格,象征着女性的干练独立,同时融合了她在法国耳濡目染的浪漫色彩,整体看起来风情却不摇晃。给人一种在无人街边点烟的成熟女人的既视感。
这零点一的差距,也可以被称之为并无差距。
她唯一的竞争对手,就是施潋。
刑烛往后翻的时候看到了熟悉的名字,刑霜。
她早就猜到有她了,也猜到会见到她。
刑霜的名次不错,38,是可以进入第二轮的。她的设计稿也是巴洛特风格的,如果没有施潋的出现,她的至少可以上升二十个名次。但是很可惜。
她的朋友唐茹茹在第一百名,很遗憾的被淘汰了。
刑烛在关掉网页之前截了一张图,把自己第二名给截了下来,发在了微博上。
随后,她最后一次打开了直播。
这一次是告别。
刑烛念了直播间第一天开始时她念的小王子,故事很短暂。弹幕很杂乱很密密麻麻,但是刑烛能看到很多人发那个大哭的表情。
“一期一会嘛,”刑烛开了摄像头,笑着和大家说道,“我发在微博上的内容大家应该也都看到了,我倒也不是要和大家永远不见,只是我要先去做更重要的事情了。等我闲下来的时候,大家还是能见到我的。”
“毕竟之前我直播时间也不稳定,有时候一个月才开一次。现在我离开,和之前也没什么区别,顶多变成一年开一次播。”
刑烛一向不善于安慰人,她话说出来之后,弹幕哭的人更多了。
刑烛无奈道,“那你们先哭着,我先下播了,再见?”
大家以为她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刑烛在说完再见之后,真的再见了。
看着直播间的黑屏,弹幕陷入了沉默之中。
随后,是更加汹涌的大哭。
刑烛在结束直播的时候就退出了直播间,她找到了那个好久都没上线的henry,给他发了个谢谢,还有一些她想要说的话。
这是她的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个贵人,刑烛有时候很难想象,如果她的直播间里最初没有流量的时候没有这个人把热度砸起来,那么还会有现在的明烛吗?
肯定不会了。
刑烛抱膝坐在沙发上敲着手机上的键盘,她敲键盘的动作不快,所以打了半天。
她很认真,连褚尽从门外走进来了都没听见,也没看见。
褚尽咬着舌尖杵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视线落在她认真的,不断地打着字的手上。
话这么多?这么认真?
和谁聊天呢?
褚尽不想去看刑烛的隐私,视线掠过她的手机屏幕看向她白嫩的侧脸。
就这样静默的看了一会儿,他抬手去蹂躏了一把她脸颊上的肉,单手钳住她的下颚,把她的视线朝着自己的方向拧了过来。
刑烛皱眉看着他,“你犯什么病!”
褚尽视线落在她骂人的嘴上,凑过去咬了一口,“我怎么犯病了?”
“你咬我。”
褚尽又咬了一下,“老子狂犬病,行不行。”
刑烛和他在一起这几天发现他很多时候和她在一起都像个小孩儿一样,他闲下来,或者心情好的时候是真的很喜欢逗她玩。本来她还想随口批判他一句幼稚,后来转念一想,这个男人现在也就才二十四岁,虚岁二十五。
除去褚总的这个光环,他本身就是她的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