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烛睁开眼睛看向眼前的人,黑眸是浸了冰水一般的清明冷静。
“不,所有事情,都是我应该经历的。”
不经历过去的事情,她无法成为现在的自己。不经历那些事情,她也不会现在坐在这里。
刑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迟镰关切的看着她,“真的不要去医院吗?”
刑烛嗯了一声。
迟镰再次说道,“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的设想,没有实际的支撑,我希望你不要过于沉湎在这件事情上,把精力更多投入到自己的生活中。斯人已逝,我们唯有抓住现在和未来,余下的时间,再去思考过去。”
“我会的。”
刑烛回到了房间里。没过多久,门外传出了一阵人声和关门的声音,刑烛自己独居习惯了,对于这种声音特别敏感。
散步的人回来了,刑烛起身去开了门。
开门的瞬间,一双修长干净的手拎着一个朱砂红色的袋子呈在了她的眼前。
刑烛顺着这双手去看它的主人,视线瞬间对上了褚尽的视线。
他看起来有点累,气喘吁吁的,拿着东西的动作也在随着呼吸而起伏。
“吃吗?门口没得卖,我去隔壁街买的。”
“糖葫芦?”刑烛抬手接了过来,视线透过袋子看了一眼里面,是糖葫芦。很多种口味的,不过量都不大,应该是褚尽知道她胃口不大的原因。
褚尽看她看到了,也就没再解释。
耳后客厅那边迟老爷子喊了他一生,喊声十分的亲密,像是已然把褚尽当成了自家人看待。
褚尽来不及和刑烛说些什么,抬手揉了一把她的脸,身形前倾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先去找外公了,完事儿了太晚了我就直接走了,晚上电话联系。”
刑烛视线掀起,近距离的和他对视了一眼。
外公?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忽而璀璨的笑了一下,“好。”
褚尽收回视线,走向了客厅。
她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前不久和迟镰的对话。
不经历那些所谓的无妄之灾,她和褚尽,还能遇见吗?
难说。
所以一切事物都有正反两面,全靠用什么视角去看它。
刑烛今天很累,洗漱完之后没等到褚尽的电话就睡着了。第二天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捞起手机打开微信,看到褚尽在十一点左右的时候给她打了个电话,那会儿她睡着了没接。不过他应该也没生气,给她发了个晚安就没消息了。
刑烛趴在床上眯着因为水喝多了泛着水肿的眼睛给他打字,“昨、晚、我、睡、着、了。”
“爱、你、别生气。”
对于哄褚尽,她已经深谙了其中的道理。
只要嘴巴甜,他很好忽悠。
果不其然的是,在刑烛洗漱完回来时,褚尽已经回她了。
【我也爱你。】
刑烛盯着手机看了几秒,眼底的笑意忽而升腾上了唇角,从唇角溢出来的都是说不出的甜蜜。
褚尽算不算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初恋?
和张凯那一段明显就是扯淡,所以她觉得算。
正当刑烛咬着唇角思考着时,褚尽的电话就过来了。
她把手机放到耳边,听到他声音沙哑的说道,“你昨晚为什么睡的那么早。”
刑烛拧眉,“你嗓子怎么了?”
“昨晚给你买糖葫芦,冷风吹的。”
刑烛刚好站在窗户边,顺手拉开窗户感受了一下窗外的温度。
确实挺凉的,昨天是立冬,时节已经走向了寒冷的年末。
她合上窗户,低声说了一句,“那我先谢谢你,糖葫芦很好吃。不过你不舒服的话还是赶紧去医院,小心扁桃体发炎引起发烧什么的,挺难受的。”
褚尽声音嘶哑的嗯了一声,听起来挺敷衍的。而后他又接连闷咳了好几声,听起来情况不怎么好。
刑烛沉思片刻道,“我现在去药店给你买药吧,买完了送给你。你的房间号发我。”
褚尽那边的声音静默了一瞬,不过很快,他就再度嗯了一声,听起来兴致缺缺。
刑烛又仔细问了一下他身体不适的情况,了解清楚之后就出了门。出门的时候迟家人问了她一句什么时候回来,刑烛皱眉说去找褚尽,他们倒也没有继续多问。
刑烛去药店开了喉痛宁和999感冒药,护士还开了一些消炎药,刑烛觉得褚尽身体素质还行,就没拿那么多。
她掂着药,很快就到了他的房间门口。
手刚覆上门上的门铃,门就忽然因为她摁门铃的力气而被推开了。
刑烛走了进去。总统套房,她绕了一圈才从耸起的床上找到了褚尽的身影。
她把药放在了一侧的桌子上,俯身抬手把他蒙在了脸上的被子朝着下面扯了点。
褚尽那双黑白分明却又染着些许疲态的眼睛就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他声音依旧如电话里面听到的那般低哑,只是说,比电话里面听着更加的清晰一点而已。
“来了。”
他兴致缺缺一般说道。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来了吗?”刑烛单手杵在床上,俯身看着他,“门都给我开好了,现在装矜持?”
褚尽的视直勾勾的,像是那种刚出生没多久,刚有了一个可爱的雏形的小奶狗,眼神里有种天性让人怜爱的感觉,“你能不能别这么直接的说出来,给我留个面子不成吗?”
刑烛倏而笑了一声,“你在我面前还要什么面子?”
褚尽冷哼了一声,闭上眼睛支起双手撑起被子,就要把自己的脸重新埋在里面。
“你现别继续睡……”刑烛见状阻拦了他一下,她的手才刚刚贴到他的手腕,褚尽就忽然反手钳住了她,稍稍用力,就把她整个人都拉到了床上。
刑烛的上半身本身就是在床上悬空着,这下直接隔着被子压在了他的身上。
房间内的安静落针可闻,刑烛近距离的看着眼前这张属于她的脸,忽而凑上去亲了一下。
随后,她很快起身说道,“别闹了,乖乖吃药。”
褚尽垂着视线看着她,黑眸幽深而不可窥视。
半响,他低声痞里痞气的说了一句,“这么想让我吃,喂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