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公主捂着嘴发笑,乐呵呵的上前要为良妃看看这花样绣的好不好,良妃连忙往后藏去道:“还没绣完呢……”
良妃放好绣品扭头看向朝阳公主道:“皇上为公主挑选的几位驸马人选,公主可都过目了?”
“你觉得我今日为何来你裕福宫?”朝阳公主满脸的怨气,咬着牙道:“那些个世家子弟,样貌一般学识一般,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家世傍身。”
“既是皇上择选出的,定是与公主门当户对的,公主竟是一位也没瞧上?”良妃默默看向朝阳公主说道:“公主,臣妾倒不是想说公主的不是,只是公主您也到了要成婚的年纪,该嫁人了。”
“当年尚且能寻借口避三年,可如此一再躲着也不应该,毕竟皇上是真心为了公主好的啊。”良妃温声劝诫道。
“为我好!?”朝阳公主听着顿时急了,声调拔高了两分道:“好什么?皇兄所为的不过是世家联姻,巩固皇室地位罢了。”
“当年两位姐姐嫁入王府,所为的不也是巩固皇室地位吗?”朝阳公主眸色微冷说道:“九王鼎立的局面我亲眼见过,八王之死我的两位姐姐同样未能幸免。”
“如今世家壮大,皇兄要我赴二位姐姐的老路!?”
“公主!”良妃脸色骤然生变,慌忙看了一眼房门,连忙让人把门关起来了,神色紧张看向朝阳公主说道:“当年乱像皇上还是太子,二位公主之事臣妾不好多言。”
“但如今皇上在位,岂会让九王鼎立之像再现?公主言说世家壮大,难道是在意指世家会造反谋逆不成?”良妃神色凝重盯着朝阳公主说道:“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语,公主可千万不能再说了。”
朝阳公主噤声不语,大约也是觉得自己一时心直口快说错了话。
但是在她心中确实是做此念想,她清楚的知道皇上此举就是在为皇室谋利,以她公主的身份为皇室换取利益,与当年父皇一模一样。
她承认,父皇待她们素来和蔼也都亲近,诸位姊妹亲如一家从未有偏颇的,无论是吃穿用度她们身为公主都是享受最好的,是天庆国最尊贵的公主,可这些丝毫不影响她们成为联姻的工具。
长公主曾告诉她,身为皇室公主这本就是她们的职责。
就好比,皇兄身为皇太子,生来便是要继承皇位的一模一样。
不能拒绝,也无法摆脱,没有人能既享受了身为公主的荣华富贵,尊崇荣耀,又无需付出任何代价。
所以长公主自愿和亲,病死在了和亲路上。
朝阳公主不止一次的在心中否定过这一切,她坚定的认为自己绝对不会走上几位姐姐的老路上,若是有那一天,那宁愿舍弃公主这个身份,绝对绝对不会低头。
到底是年轻气盛,所以有了朝阳公主自请戴孝三年离宫之事。
可三年之后的她,还是回来了。
“反正,我不想随便嫁人。”朝阳公主别扭的皱了皱眉,瓮声说道。
“那公主想嫁给谁?”良妃沉默了片刻低声询问道。
“不知道……”
朝阳公主有些烦闷的摆了摆手道:“这事我自己会应对,你不必为我操心,皇兄那边也无需去说什么。”
朝阳公主轻哼了两声,带着几分不满盯着良妃道:“你只需站在我这边就好,就算是皇兄与我对立,你也得帮我。”
“听到了吗?”朝阳公主故作刁蛮似的说道。
“是是是,臣妾自是事事以公主为重。”良妃带着几分无奈应下了。
皇上要为朝阳公主择选驸马之事宫中上下都知道了,崔太后又不安分了,接连几天想办法向皇上进言,认为自己身为太后,便是朝阳公主的母后,自有这个资格为公主择选驸马。
皇上没理会崔太后的闹腾,崔太后便认为皇上默许了,这接二连三的给朝阳公主送去了男子的画像,起初朝阳公主还收下,后来直接全丢出了长宁宫门外。
崔太后算哪门子嫡母皇太后啊?
这番话语传扬出去,又给崔太后给气病了。
司宁池听了这消息可真是一脸的哭笑不得,真是搞不明白这花样作死的崔氏究竟是怎么坐上太后之位的?
瞧着这满宫上下可有一个待见她的?
明明身为太后,却并不得丝毫尊崇,就连宫规里的晨昏定省皇上都免了,在司宁池面前更是亲口言说无需跟前尽孝,这不妥妥的‘冷宫’那股子味道吗?
可偏偏又不同,她享有太后的一切吃穿用度,慈安宫一应摆设规格也都是按照太后的位例来的,皇上这份心思可真叫人猜不明白。
“既是太后病了,便送些补品过去吧。”司宁池已然轻车熟路,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大张旗鼓。”
“是。”素云从善如流的应下了。
“皇上当真把景王派去江北救灾了?”司宁池比较关心的是这件事,她微微皱眉看向苏永德道:“虽说这救灾是个苦差事,却也不算差的。”
“皇上何时这般器重景王了?”司宁池有些费解,总觉得皇上近来似乎对景王多为关照,先是有意为其指婚,现在又如此重用,皇上此举是为何意?
高家当年可是九王之中留下的独苗苗,这么久也没受重用,本以为皇上就是给了恩德吊着罢了,但是若当真有意重用,那就是另一种场面了。
苏永德摇了摇头道:“奴才也不知,兴许是这些年景王恪尽职守,让皇上刮目相待了?”
“看个门,有什么好刮目相待的。”司宁池扯了扯嘴角。
“娘娘,奴才觉着皇上这也不算多重用,江北那多冷啊?又极为偏远。”苏永德默默掰着手指头算道:“景王这一去一回,怕是要到明年夏季才回得来了。”
“皇上若有意晋升景王,怎会将其送这么远去?”苏永德嘟囔着说道:“奴才怎么觉着,皇上这是看景王不顺眼,一道旨意给送去江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