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牲口的狮子大开口, 鹿嘉和脚底打滑,摔个狗吃屎。
众人哄笑不已。
许沉儒连忙把鹿嘉和扶起来,“哥, 哥你没事吧?”
鹿嘉和咬牙, “我、没、事!”
同时眼风冷飕飕扫向自家妹子, “包养怎么回事?”
般弱眼观鼻鼻观心, 一副阿弥陀佛不关我事的样子,内心已经把男主骂得狗血淋头了。这家伙装什么不好, 装成一个服务生, 那魅惑小白脸的气质拿捏得死死的,可不让她中了陷阱了吗!
卑鄙!无耻!下贱!不要脸!
鹿嘉和虎视眈眈, “解释。”
许沉儒也屏气凝神注视她。
般弱逃不过了, 就含糊了句,“其实也没什么……”
薄妄懒懒地说,“是没什么,不过是你妹问我有没有男朋友,还说她很有钱, 是个人都会想歪,何况我又不是人——”
发小傅远星毫不客气讽刺, “是畜生。”
薄妄晃动食指, “不,是带发修行的俗家弟子。”
众人笑抽过去。
要说薄总也真是大院子弟里一股造作的泥石流, 爱好别致,他前年还真跑去寺庙修行了,傅远星去找他, 冷不防看见了一颗光溜溜的脑袋, 以为白日见鬼, 当场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出寺庙,毫无京圈太子爷的风度。
此事传为笑谈。
薄妄侧过脸,看向鹿嘉和旁边的男生,“这位是?”
许沉儒已经不记得在酒吧里逼着般弱做作业的薄妄了,主要是般弱哥哥太多,在辈分上他下意识就矮了一头,拘谨紧张道,“哥哥好,我是鹿鹿的男朋友,我叫许沉儒,沉默的沉,儒家的儒。”
薄妄似笑非笑,“中文系的?”
“是、是的。”
他点头,“看来是用情诗能哄人的。”
许沉儒闹了个大红脸,“我、我功底还差得远。”
寒暄完毕,各自落座。
薄妄越过般弱,脚跟没有丝毫停顿,跟今天的寿星傅远星坐一起,得到对方嫌弃的白眼。
“妹妹那边有位,你非要挤着老子干什么?”
薄妄淡笑,“我讨人嫌,就不招她白眼了。”
“老子白眼就招得?”
“你说呢?”
傅远星气得捂胸口,“你闭嘴!”
而许沉儒扭扭捏捏坐到般弱的旁边,殷勤给她倒饮料。
傅远星的生日请了一些玩得过来的朋友,男女都有,大约三四十个人,鹿嘉和是因为薄妄才认识他发小的,后来傅远星担任全运会开幕式总导演,跟运动员鹿嘉和的交集也多了起来,发展了哥俩好的友谊,经常约着一起干饭。
有了薄妄这个人间畜生的对比,他们深深发觉兄弟是一个多么珍贵美好的词语!
傅远星的生日趴应有尽有,打台球的,玩飞镖的,笑声不断。般弱则是注意到傅远星的女伴,是一个红色波浪长发的性感美人,她倾过身,好奇地问,“傅哥,这是你的新女友吗?”
难道女主光环失效了,居然没能让浪子回头?
傅远星被酒呛了一口。
别的女生喊他哥,他接受良好,唯独这个妹妹叫他哥,傅远星浑身上下都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怪可怕的。
那张积分卡的事情他还记着呢,薄妄对鹿嘉和这个妹妹惦记得很,甚至不惜放下身段求他办事,破天荒头一回了。傅远星还等着两年之后吃这对情侣的喜糖呢,结果等到了兄弟险些出家的消息,把他给吓个不轻。
傅远星一边赞美妹妹这个坑挖得好,就是要让人渣尝到求而不得的滋味,一边则是疯狂嘲笑薄妄这个猹也有今时今日。他放下酒杯,对着般弱友善地说,“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很聊得来的。”
红发美人冲着般弱讨好笑笑。
般弱心想,很快就是女朋友了。
而谁都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服务生领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生进来。
红发美人的脸色变了,露出了警惕的目光。
来的不是别人,是傅远星的前女友,齐小薇。
般弱的好奇心更加旺盛了,她可是记得在四合院那一回,这女主非常热心给她洗脑女德,什么要把第一次留给老公,不然会令自家蒙羞,婆家嫌弃,如此“耳目一新”的内容,般弱到现在都忘不了。
“远星……”
齐小薇泪眼婆娑。
“你来这里干什么?”傅远星压抑着怒气,又考虑到朋友们的心情,冷冷道,“要哭你滚去外头哭。”
齐小薇立马捂住嘴巴。
“你找个地方坐。”傅远星又道。
齐小薇怯怯点头,她柔媚摆动着手臂,款款走动,那裙子短得让般弱瞪眼,要是她记得没错,她之前在家里穿热裤的时候,齐小薇还跟陆父说,女孩子穿得太少容易出事,很笃定“穿着清凉被男人骚扰也是在所难免”的道理。
般弱听得狂翻白眼。
这就是受害者有罪论了。
她真想不明白齐小薇脑子是怎么长的,总是站在男性的角度窥探着女孩子们的生活。
般弱觉得齐小薇是生错了年代,再早个几百年,这女人都能高高兴兴裹小脚去吧。
啧。
而齐小薇注意到她的目光,表情也有些难堪,咬着嘴唇。
从鹿家指缝露出来的那点钱,齐小薇很快就挥霍光了,因为有傅远星这个有钱男友,她一时不觉得有什么,包包照买,豪车照坐,一路享受着女生们惊羡目光。
齐小薇沉浸在这种甜蜜的生活中无法自拔。
但傅远星可不是做慈善的,他乘胜追击,要跟齐小薇发生最亲密的关系,齐小薇自然不肯,于是俩人闹掰。
傅远星气恼不已,只当自己好几百万扔进水里,还听不见声响,他及时止损,二话不说撤回自己的副卡。齐小薇没了钱,自己能力又不行,每次去应聘的公司上班,没几天都被辞退,她只好回到鹿家的公司。
鹿父倒是给她安排了个清闲的工作,随着她手忙脚乱搞砸无数件事情后,鹿父也烦躁了,不想给她擦屁股,就每个月给她打五千块钱。
这已经是鹿父对一个不是亲生女儿的外人的最后的仁慈了。
五千块能干什么?
连个包包都买不起!
齐小薇受不了这种寒酸日子,又回到了傅远星身边,这下她没办法拿乔,就把自己的身子给了出去。一夜风流后,齐小薇越想越亏,于是变着法子央求傅远星给她买车买房,胃口越来越大,但她高估了傅远星这个浪荡富家子的长情,没几个月对方就腻味了,要跟她分手。
齐小薇自然是不愿意的,两人又是一番纠缠拉扯。
最后她低头,当了傅远星的情人。
傅远星看不上她小家子气,只会哭哭啼啼,上不了台面,正式应酬也不叫她,而齐小薇却不甘心只当一个秘密情人,筹谋算计要做傅家的女主人。于是当她听到傅远星带着女伴开生日会,她坐不住了,寻到了私人会所的门口来。
谁能想到,这个生日会她竟然撞见了熟人。
鹿嘉和态度很冷淡,他并不知道齐小薇当了傅远星的小情人,但齐小薇三番四次哭穷,问他要生活费,一开口就是好几万,鹿嘉和都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脸儿,他们又不是亲生兄妹,何况还是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所以他耐心耗尽,能避则避。
齐小薇也不敢去触怒鹿嘉和的霉头,心虚拖开了目光,她又看见傅远星旁边的女伴,心里嫉妒,忍不住走过去,非要坐在傅远星的另一边。
傅远星另一边是一个戴着面具的服务生,气质独特。
但牛郎再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齐小薇没把他当什么大人物,“你去别的地方坐,这里不需要服务!”
大家忍笑,调侃薄妄。
“薄老板,听见了没,人家让你一边儿玩泥巴去!”
“薄老板最近人设很多啊,又是俗家弟子,又是私人会所的牛郎,你解释一下你自己为什么这么骚!”
“你他妈这形容,绝了,小心被打!”
听见四周议论,齐小薇茫然无措。
随后她想起来,跟傅远星玩得好,还姓薄的,只有那一位!
傅远星的发小,薄妄,京圈纨绔二代。
齐小薇的腿一下子就软了,“我……”
她没张嘴,薄妄起了身,“我还是不妨碍寿星公的齐人之福了。”
对面女生们招呼,“薄少,我们这边位置多得是!”
薄妄也笑,“我惜命,不进盘丝洞,诸位姐姐见谅。”
女生们笑得花枝乱颤。
薄妄长腿一伸,坐到了鹿嘉和的旁边,跟般弱就隔一个位置。他肢体语言十分散漫,散漫到令人放松警惕,忽略了他的猎手身份。
鹿嘉和有些尴尬,他跟般弱说了,这趟生日宴会,薄妄绝对不会出现,他哪里知道对方会伪装成一个服务生!
天地良心,他真的毫不知情!
鹿嘉和无奈道,“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不来了嘛。”
薄妄唔了一声,“我刚才要走的,领班说人手不够,想着好歹也是我的私人产业,老板我就过来为你们热情服务了,那瓶酒给你们打九点九折,怎么样,感不感动?”
鹿嘉和:“……”
一点也不!
要问鹿嘉和最怕什么,他最怕就是当夹心饼干,兄弟和妹妹,哪一个他都不想得罪!
好在这俩人各玩各的,谁也不愿意搭理谁。
鹿嘉和总算松了口气。
偏偏有人安分不下来,薄妄慢条斯理提议道,“来到来了,不如来玩游戏吧?”
他控场能力强,很快调动全场气氛。
“好啊,玩什么?”
“真心话大冒险?”
“这个会不会太土了?”
薄妄温声说,“现场不是有情侣吗,就地取材,来个默契大考验怎么样?”
鹿嘉和很惊讶看着他,竟然提议情侣游戏?这难道是薄总专门为般弱和许沉儒和好而制造的机会?冷战归冷战,当哥的还是照顾妹妹的嘛,鹿嘉和欣慰地想,他是错怪这个牲口的用心了。
果然,薄妄提议一出,般弱跟许沉儒这对首当其冲——大家伙儿都看出来了,这对小情侣正在闹别扭呢。
他们很乐意当一把助攻,就起哄道。
“妹妹年纪最小,你们先来!”
薄妄的声色愈发低哑动人,“那我来当个先锋,给你们出题吧。”
般弱一听就暗叫不好。
而许沉儒迫切想跟般弱和好,对薄妄很是感激,“麻烦你了哥!”
薄妄哂笑,“不客气呢弟弟。”
在薄妄这个私人会所老板的吩咐下,服务生迅速带来了纸笔。
薄妄斜斜倚着沙发,“那我要开始了——女方喜欢什么颜色?”
许沉儒信心百倍,写下了粉色。
薄妄嘴角一弯。
粉色?
他这个男朋友当的可真不够格,那小祖宗对绿色的东西爱得深沉,而她日常里多选用粉色,不过是因为她喜欢粉嘟嘟的小猪。鹿嘉和跟薄妄说话,“小儒这把稳了,鹿宝对粉色爱得深沉。”
薄妄轻笑,“未必。”
鹿嘉和余光斜他,“你一个失踪三年的家伙懂个屁啊。”
正好般弱停了笔,与对面的目光相撞,薄妄不躲不避,他单手撑在腮边,那指节分明,宛如精美的汉白玉浮雕,透出禁欲冷冽的气息,而他唇角始终恰好地上扬着,略带挑逗与暧昧。
“你妹喜欢cuckold。”
鹿嘉和:“?”
那不是“绿帽”吗?
果然,许沉儒一看般弱的答案是绿色,整个人都惊呆了。
薄妄这个主考官却没有打算轻轻放过他,继续出题。
“女方的初恋现在几岁?”
许沉儒的脸色变了。
鹿嘉和瞪了薄妄一眼,兄弟,你这就玩大了吧,竟然在现任面前提及前任的话题,不翻脸才怪呢!
果然这家伙是来搅局的!
鹿嘉和正要捂住薄妄的嘴,说这题不算,般弱却低头开写了。
许沉儒只得换算了下杨颂的年龄。
许沉儒:“是23岁!”
鹿嘉和点头,“松子今年的确是23岁。”
鹿嘉和记得很清楚,杨颂就比他和薄妄小一岁,比般弱大两岁。
有人则是惊呼,“不是呀,妹妹的面板是24岁!”
薄妄一怔。
傅远星把自己的生日宴会打造成了一个深海梦境,四周的景物都是蓝幽幽的,光影斑驳在她的纤细脚踝,随后爬上淡白色如月牙的裙摆,小金雀花摇摆着细枝,澄澄闪烁着光泽。
她单手压着纸板,浑然不管这个答案会掀起怎样的血浪,隔着晃动的人影,她直直望着他,小鹿眼弯得眯起来。
暧昧来得恰到好处,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
狙杀的是他。
现在是9月份,没过生日,所以他24岁,不多不少。
她这是承认,自己是她的“初恋”吗?
可真难得。
呵,礼尚往来撩他一波吗?
薄妄的肌肉微微浮起血管,顷刻之间,呼吸归于平静。
他继续出题,许沉儒接连答错,无比懊恼。
“最后一题——”
他清晰咬字,“女方还喜欢初恋吗?”
许沉儒的神色已经很难看了,但他还是坚持了下来。
[不喜欢]
他们的答案终于同步了一回。
许沉儒瞬间被救活了,从内到外,神采奕奕,看向般弱的目光更是似水柔情,即使因为连错9题,被大家罚着喝酒,男生也笑嘻嘻地受了。气氛逐渐变好,但架不住许沉儒那个青梅,她一找不到人,立刻打电话过来。
许沉儒挂了,她还是锲而不舍。
般弱目光凉凉的,“不舍得拉黑,那就听啊。”
许沉儒嗫嚅地说,“我也想拉黑的,但她妈跟我妈是闺蜜……”
这就是心软男生的劣势了,他们总会考虑方方面面的差池,所以般弱这个正牌女友有几次都被当成了炮灰。她知道对方的德性,只是哦了一声,不再接茬。许沉儒犯难似看向鹿嘉和,希冀他能说几句软话。
鹿嘉和只想装死。
随后有人起哄,“都是情侣玩默契考验,有什么意思,咱们不如打乱组合,抽签吧!”
抽签的第一对也很有意思,是傅远星跟齐小薇,般弱看得出来,傅远星是漫不经心的,压根没把齐小薇放在心上,而齐小薇的身段则是低了很多,她的答案全是围绕着男方而展开的,试图往“贤妻良母”这方面靠拢。
恨嫁的心思谁都看得分明。
第二对更好玩了,是一对好朋友,女生跟男生从小玩到大,哥哥妹妹称呼着,什么秘密都知道,偏偏就是不来电。而他们的默契度是最好的,基本每个答案差不多,朋友们感叹道,“你们真不打算谈个对象?”
俩人异口同声,“我只把他当哥哥妹妹,我们才不!”
大家笑闹一片。
般弱做贼心虚,摸了下鼻子。
随后般弱展开纸条,上面有一个红点,她扬了扬,“这把到我了,我队友是谁?”
鹿嘉和旁边的家伙撩了下眼皮。
般弱嘴角抽搐。
不会吧。
大家将薄妄的纸条收上来,调侃道,“这手气是真不错,又抓到了一对‘兄妹’!现在看看你们的默契度怎么样?”
沙发被清空了,只有般弱跟薄妄坐在一起。
对般弱来说,这感觉比较微妙,她并没有挨着对方,但那体温、呼吸、气味正一点点唤醒她的记忆。
酒杯里的冰块正在融化。
般弱闻到了一点白松香的气味,干燥而微辣,木质感侵入她的感官。他低头折了折服务生制服的袖口,腕骨很清瘦,那一抹冷白的肌肤则令般弱联想到了白糖冰棒,冰凉又甜蜜的夏日味道。
“我要开始问了。”傅远星充当主考官,笑得不怀好意,“你们当心点。”
“那么,第一个问题,最近一次接吻在什么时候?”
般弱:“上个月。”
薄妄斜她一眼,悠悠道,“今天。”
众人发出了哇的一声,“不愧是情史丰富的薄老板!”
傅远星接着问,“能接受姐弟恋还是兄妹恋。”
般弱:“姐弟恋。”
薄妄:“兄妹恋。”
傅远星:“更倾向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
般弱:“一见钟情。”
薄妄散漫交叠长腿,红唇吐字,“那自然是,缠绵多时,日久生情,这种才是最牢不可破的爱情呢,妹妹。”
般弱呸他。
朋友们则是听得大失所望。
“你们一点都没有默契,还不如前一对儿呢!”
“你们这是塑料兄妹!”
鹿嘉和骄傲挺直胸膛,“就是,我跟鹿宝才是坚固的、经受得起考验的兄妹情!”
傅远星没想到薄妄这么滑不溜秋的,抓不到攻击的弱点,他没好气地问,“下一道题,做过最疯狂的事情是什么?”
薄妄勾了点笑,“爱上朋友的妹妹。”
般弱不甘示弱地反击,“跟哥哥的朋友分手。”
鹿嘉和:“?”
是错觉吧?
为什么他感觉这俩在联合搞他?
傅远星却是激动了起来,“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这话问的,摆明是接着般弱的回答展开的。
薄妄淡淡道,“对方是个小混蛋,没有给我充足的安全感。”
般弱:“……”
傅远星舒坦了,嘲笑道,“人渣,你也有今天!妹妹干得漂亮!普天同庆啊哈哈哈!”
鹿嘉和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可能傅远星嘴里的妹妹是其他人呢,毕竟薄妄这厮的妹妹军团能绕地球一个圈儿!
傅远星顺势抛出一枚炸弹,“是否还爱着前任吗?”
般弱率先亮出自己的纸板,“否!”
薄妄指尖一转,“我也是否。”
傅远星的打击兄弟事业顿时夭折——两人都不喜欢对方了,他还打击个毛啊!
他只得草草了问了句,“最近一次撒谎是什么时候,真话是什么。”
般弱面色尴尬,小声地说,“就上一周,我哥的冰棍是我吃的,然后我栽赃给了许沉儒。”
鹿嘉和:“……”他就知道。
许沉儒:“……”他就知道。
傅远星见十题已到,不能抓到薄妄的小辫子,他顿感失望,就催促薄妄,“快点,你的是什么?反正每道题都不一样,你是罚定了!”
薄妄耸肩,慵懒又欠揍,“那就罚呗。”
傅远星勾着他的脖子,恶声恶气,“今晚你逃不掉了!”
等抽签结束,游戏进行到下一对,般弱就把自己的纸板递过去,而薄妄早就被傅远星拖去灌酒了,纸板散在沙发上,她随手拿起,视线掠过最前边的一页。
那字迹锋利,似出鞘的剑刃。
般弱蓦地抬头。
那一边,觥筹交错,脂粉浮荡。
玻璃杯的冰块互相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他唇齿分明咬着那薄冰般清透的杯沿,侧脸微转,镀着鬼火似的幽蓝光华,眉眼横生在似透微透的烟草白雾间,艳靡到了极致,更用这一双含情目吻遍她全身,亵渎神明,罪大恶极。
纸板上是昭然若揭的狼子野心。
——刚刚说谎了,不止一次。
他红唇欲张。
般弱目光灼灼,读出四字冰冷唇语:
我不爱你。
随后他咽下冰酒,唇边笑意再度动荡,无声地说——
哥哥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