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宝眉头紧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我方才给孩子晒被褥,发现地上多了这封信,沈惠在信里说,和君阳一块儿,到秦岭找他表兄打仗了。”明容完全愣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君阳又跑了,这一回不仅带上了沈惠,连他身边那几个小厮,一个也没拉下。
此时站在晏闻书房里,一向坚强的明容,眼泪哗啦啦地直淌。
上一回君阳跑出去玩就算了,可这一次,他居然要去打仗。
前几日郡王由秦峰陪同,一块儿前往秦岭,就是担心远冬,要亲自去看看。
他那么大岁数,身子又不好,可犯起了倔,谁也拦不住。尤其是,晏闻居然背着明容点了头。
这已然让发现的明容担惊受怕,可没想到如今儿子也跑了。
晏闻拿起书案上的一封信,踌躇许久又放了回去。
前头他还在骂李牧不知轻重,竟然敢御驾亲征,结果到头来自个儿子也是一路的货色,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斤两。
这小子最多是跟着李坤他们操练过几日,真当自己勇猛无敌了,居然号称要去建功立业。
问题在于,他又不是大周的人,建哪门子的功业。
“我去找他!”
明容也是急坏了,竟是脱口而出。
晏闻到底劝了句,“先不要着急,等几日再看看。”
“怎么等啊,还瞒着太妃那头呢,我方才撒了个谎,说是准许君阳出门透透气,过几日便回来,可他到底要过多少日啊?回头把太妃急到哪里怎么办?”
明容竟是急得直跺脚。
那日听得如宝的话,她也赶回府里,果然在君阳的床上发现一封信,两个人的说法竟是一模一样。
“你怎么当爹的,竟是一点都不着急!”
明容也是头一次,跟晏闻发起了火。
晏闻走到明容跟前,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人已经走了,现在着急也无济于事,我自会派人过去找。你且放心,这孩子身上,寄予我最大的希望,我如何舍得他出了危险?”
明容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哭得像个孩子,“怎么越长大,越不听话。不说了,回头我去把樱桃和君豪都绑了,让他们哪儿都去不成!”
话一说完,明容转身便朝着屋外走去,没注意到,陈钰已然在门外站了许久。
等明容离开老远,陈钰才抬脚进了屋里。
“你怎么也过来了?”
晏闻抚了抚额头。
陈钰将一封密函,递到晏闻的手里,“言念那头又有消息过来了。”
本来今日儿子突然丢了,晏闻心情就不好,等再看过密函,他竟是愣了半天,最后颓唐地坐到了椅子上。
李牧到底还是御驾亲征了。
按言念的说法,朝中那些大臣倒没几个贪生怕死,却个个有勇无谋,一力主张李牧亲自带兵前往蒙北,与大辽决一死战。
这信发出的时候,也正好是李牧出征之时。
想来人都在半路上了,拦也拦不住了,就是真要阻拦,这个时候难保不出更大的乱子
此刻晏闻心里一惊,他最不想见的事终于发生了。
陈钰此时将密函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脑中想到的竟是……大周已在悬崖边缘。
虽然身居一隅,陈钰依旧关心着天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