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下意识摇了摇头,“还好。”
晏珩也不多问,没有深究这话的真假性。
他随手捡过一旁的一根树枝,把小坑周围的土推了回去,青色的小蛇又被埋回土里。
秦卿站在一旁远远地看着。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走吧?”
“嗯。”
两个人忙活了这么一段时间才找出来了有两三小捆的量。
秦卿找了几根长长的且有韧劲儿的干草,将那牛膝捆在了一起。
绑好之后,她站起身,刚准备活动一下手腕脚腕,晏珩就直接把东西拎起来走在了前面。
“诶?”
“等我一下。”
秦卿反应过来,忙追了上去。
橘红色的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
“日头落西山——老汉儿我把家还——”
一名樵夫哼着调子从之前牛小毛走过的山路下来。
秦卿好奇地回头看了看,却是被樵夫手里的东西吸引住了目光。
只见他身上背着柴,手里却是提着几条鲫鱼。
体型虽然不算太大,但是用来煲汤是再好不过了。
樵夫走的近些了,秦卿见他面相和蔼,便起了一丝搭话的念头。
毕竟这是直接获得信息的途径。
“大爷,我看您这鱼挺新鲜呐。”
老汉笑眯眯地扬了扬手里的鱼,“女娃子,我这鱼可是刚从河里捉出来的,当然新鲜。”
秦卿望了望他的身后,“大爷,您是从这山里弄的?”
老汉红光满面,点了点头,“这山河里的鱼可是鲜的很呢。”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呢,大爷你说这河是在哪里?”
“就顺着这条路往里走,只不过河在很深的里面呢。”
秦卿顿了顿,“但是我听人家说这深山老林里挺危险的呀,大爷您是经常去吗?”
老汉摆了摆手,“我在这座山头上讨活计也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还从未碰到过些什么意外。”
“有时候呢,只是人心作祟呀,你害怕的东西,未必它就不害怕你呢。”
秦卿听这话说的有道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大爷您说的也对。”
老汉爽朗地笑了笑,“哈哈,女娃子,要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还是需要自己去看看才知道咯。”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岔路口,樵夫摆了摆手,“女娃子,有缘再见。”
秦卿笑着应下,“您慢走。”
和老汉分路而行之后,秦卿看着身前挺直的身影,眸光里泛上一层柔和。
刚才在和过路人搭话的时候,晏珩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却一直和她保持着基本一致的速度,并没有把她落在身后。
“诶,你说,如果刚刚那位大爷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村里人却都对山里面抱有那么大的恐惧呢?”
“人们很难改变心中的成见。”
“这话怎讲?”
晏珩抿了抿唇,还是把自己知道的一点原因说了出来,“山上出过事。”
秦卿的好奇心立马就被勾了出来,忙支楞起耳朵,“什么事?”
“以前有村民结伙儿去山里面砍柴,遇到猛禽,无一生还。”
听到最后几个字,秦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什么猛禽?”
“至今不知。”
“没有上报官府吗?”
晏珩摇了摇头,唇边似乎带着一丝嘲讽,轻轻吐出两个字来,“没用。”
秦卿忙又追问道:“那后来呢?”
晏珩望了望天色,“如你现在所见。”
秦卿一时哑然,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
怪不得村民们如今都不太敢往山里面走,平常也只是在外围捡些柴火,偶尔运气好些还能逮个野鸡什么的,原来还有这么一件陈年往事。
当年事发之后,也有大胆的人想去看看,然而在见到几人惨烈的死状以后,便立刻打消了那一丁点念头。
慢慢地,关于山里鬼怪的谣言逐渐流传起来,加上官府的不作为,各种流言四起。
久而久之,村民们都不愿再去山林深处,并且勒令自己的孩子也不准往深山里面跑。
村里小一点的孩子们基本上每次不听话时依然会被大人们如此恐吓:再不乖点,山里的老妖怪晚上就会把你抓走吃掉的!
事实证明,这样的恐吓非常有用。
愈是这样,山里面不能进的观念就愈发深刻。
秦卿了解了大概,心里对适才碰见的老汉倒是又多了一分敬佩。
蓦地,忽然有一阵山风吹来,吹得秦卿一个激灵。
“咱们也快走吧。”
她搓了搓手臂,加快了脚步。
等两人到了自家地头时,就见一亩地已经耕耙得十分平整。
秦母见两人回来,忙打了声招呼。
“卿儿,小珩,你们回来了?”
“嗯,回来了。娘,麦种还剩多少呢?”
秦母却是微微蹙眉,叹了口气,“卿儿,娘正想和你说这件事呢,这一亩地种完了,我看这剩下的麦子也不够用呢。”
秦卿却是笑了笑,“娘,这就正好了呢。”
秦母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这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
秦卿的余光瞥见一旁的吴二,便绕了个弯子,一脸神秘道:“回家我再跟您慢慢说。”
秦母点点头,“也好也好,我们先回家。”
而一看到秦卿回来,那吴二小子也立马扔了手里的锄头,“喂!姓秦的,我可以走了吧?”
见他说话还算客气,秦卿好说话的摆了摆手,“回去吧。”
吴二是说走就走,只是刚走两步就又被叫住了。
迫于无奈,他翻了个白眼后还是转过头,“干嘛?”
秦卿依旧笑眯眯的,“明天记得准时来哦。”
“可不要辜负县令大人和王公子的厚望呢”
吴二恨不得把牙咬碎,最终却也只能捏着拳头走了。
“小珩你手里提的是什么?”秦母这才注意到晏珩手里拎的东西,只觉得眼生。
倒是小邵云从一旁凑过头来,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他已经不像一开始那般拘谨。
小家伙看了又看,眨了眨大眼睛,脆生生道:“我知道,这是二姐和姐夫去捡回来的干木柴。”
秦卿被他逗乐,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这可不是什么干木柴。”
“那是啥?”
“等等你就知道了。”
正在这时,李氏带着灿儿从地边走了过来。
“春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