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蓝州隔的远,楚楚回来一次不容易,都是这边赶过去看她,每隔一次看到楚楚,都会觉得她变化很大,不仅仅表现在衣着上,更多的是接人待物以及处事上,渐渐有了处变不惊的味道。
楚楚本来在课堂内看书,听到门房说有人来看她,优雅的放下书本,对着同窗们颔首示意,十足的闺秀做派,但急匆匆的脚步透露出她的心思。
谢怡然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她写在脸上的高兴,立刻就明白,肯定是有人来看望楚楚了。她们这些女学的学生以外地的居多,一旦谁有家人来看望,都是这样子的高兴。
果然,在门房里待了一个时辰,楚楚领着大包小包的回来,堆在自己的房间里,接下来请了半天假,出去跟家人们一起一诉别离之情,一直聊到傍晚这才回来。
因为姚夫人的规定,她们这些女学生待的课堂和宿舍,客人不能进来只能住在外院。
楚楚意犹未尽的托着下巴,跟谢怡然说话:“怡然,今天的功课”
“安心,我做好了笔记,你照着抄一份就行。”谢怡然把自己的笔记推到楚楚面前。楚楚大喜过望,然后神神秘秘的:“既然这样,我也送你一个惊喜,你先猜猜?”
谢怡然看她面前的纸盒,“猜不着。”
“就是你猜着了,也只能算是猜对一半。”楚楚把纸盒拆开,拿出一只精巧的小管子,上面闪着银色的光芒,还雕刻了暗纹,整体显得低调奢华,又有品位,揭开盖子一拧,露出淡红色的膏体来,在唇上一抹,淡红的颜色十分的美丽好看,还不突兀,而且方便携带,小巧轻便。
楚楚用的是自己那根,她对着镜子照了照,真好看。
“这根送给你,你拿着试试?”
谢怡然拿过口脂却不去使用,一直来回转动,对里面的小机关十分好奇,“这又是怎么做的?”
“里面有一个螺旋的按钮,所以才能转出来。”楚楚还是学过基础物理化学的,对机关术知道一些。
而谢怡然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个方面,这样的东西如果改一改包装,做成金银错的管子,肯定会在贵妇中大受欢迎的,毕竟贵妇们需要出门参加宴会,补妆时拿出一瞧,别人的没有自己好看,优越感油然而生。
上层贵妇们在吃饱喝足后,就喜欢追捧难得的,与众不同的。如果价格高更好,更能彰显自己的身价。
谢怡然只要脑子一转,就能想出好几个办法在贵妇中砸出名头来,她莫名的兴奋,“这是哪里来的?”
楚楚还在莫名:“这是大哥给我带的”
“明天我能跟你一起去见面?谈谈这种口脂的生意?”
“你啊,上学都不忘生意呢,难怪你家商行生意能做的这么大。”楚楚吐槽着:“行,我明天给大哥说一声。”
要是依楚楚自己的想法,学习时就认真学,休息时就好好休息。
“做生意跟学习一样,不进则退,我要是不努力就被其他家超过了。”谢怡然苦笑,“上次的斗货大会我家虽然得了头名,成了皇商,但是每个州都有一个皇商,不费点心思,怎么脱颖而出?”
楚楚吐吐舌头:“听着就脑袋疼,我干不来。”
“习惯了就好。”谢怡然身在这种环境,已经看惯了。
二人住在同一个房间,又聊了会儿,慢慢睡着了。
林屿本来说带着楚楚逛街,买点日常所需,顺便给她带点银子傍身,结果楚楚摇头,她平时的花销很小,也就是零钱花了点,压箱底的二百根本没动。
“大哥你把银子留着自己花吧。”楚楚还担心他们钱不够花。
“那倒不用,现在早就够花了。”说实话,林屿好像没统计过自己有多少积蓄?以前存个二百两都会特别高兴,现在过手银子多了,二百两都不放在眼里,看来是膨胀了。这不,又有送银子的来了。
“谢姑娘是想谈口脂的生意?”
“对,这东西极其精巧,如果在京城推广开,想必有很大的赚头,不知道林老板愿不愿意做这个买卖?”
林屿沉吟:“倒不是我不乐意,口脂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个管子需要手工雕刻,又慢又费事,造价太高。”
“这完全没问题,甚至说更好,或者说工艺越复杂,越能叫得上价,就像蜀锦,熟练的绣娘一天才能织出一寸,蜀锦不是照样价比黄金吗?”谢怡然深谙商行的套路,一点不觉得制管困难是什么缺陷。
她都这么说了,林屿当然答应了,送上门的钱不赚白不赚,谢怡然去信告诉徐夫人,到时来商量合约的细节。
“好容易出来一趟,也该轻松轻松,走,去前面的酒楼吃饭吧。”林屿主动邀约,前面正好是一家酒楼,看起来人来人往的,应该味道不错。大家选酒楼有个默认法则,就是往人多的那家走。
他们选了一个包间,菜单上的菜名也写的特别雅致,光从名字上都瞧不出到底是什么菜。
比如这个银芽盖被,三人猜来猜都没想到到底是什么菜。
楚楚噗嗤笑了,“这个菜是豆芽炒蛋。”
“那比翼双飞?”
“鸭皮卷。”
“桂圆八宝?”
“放了八种坚果的粥。”
“酒楼好会取名字啊,一般人哪里想的出来?”康平感叹着,当然,这些雅致的名称后面,还有更加雅致的价格,是普通餐馆的好几倍。
“那这个是什么?青玉绿门房?”康安指了指菜单上的名字。
楚楚看了半天,“新菜,我没吃过。”
“那就点一个吧,尝尝鲜。”林屿把菜单合拢,让小二准备上菜。
好在酒楼菜品的味道,对得起它的价格,大家吃的很满意,不光光是食材好,大厨的妙手更是把菜品的味道发挥到十二分。
小二上菜时还会报菜名,吃完了都没看到康安点的青玉绿门房,他脖子都伸长了才等到这个菜送上来。
一上菜林屿都气乐了,这不就是西瓜吗?取了一个雅称,也不至于涨到这么贵吧?包间里五个人,五小片,就三指厚,足足要了二百文!
他明明可以抢钱,偏偏还送了他几片西瓜。一个西瓜,轻的五六斤,重的十几斤,产量又大,这么也卖不到这么贵吧?
林屿把小二叫了过来,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小二也叫苦:“这瓜是个稀罕物儿啊,好吃不好种,也就是我们掌柜的有门路,这才给弄来,就这样,一天才一个,光一个瓜都花了十两银子,这个价格纯是让老主顾尝尝新鲜。”
“真的?”
“我骗谁也不敢骗您啊!”
楚楚也劝着:“大哥,这西瓜的确稀罕,我先前都没尝过,正常的。”
林屿一想,似乎自己又陷入固定思维里,要说在现代,西瓜上市的季节,几毛钱一斤,几块钱就能买到一个,回去用勺子挖着吃,爽!可现在,就是珍贵的很,要价也高。
他也想通了,也就不为难小二。
“对了,你们真觉得好吃吗?”林屿突然想到这里,“给姚夫人带一个回去。”姚夫人总归是先生,尊师重道没有错。
结果林屿再一问,小二说他们就切了一个瓜,现在已经卖完。小二特别热心的告诉他们,瓜农就在郊区住着,如果想买瓜可以直接去找人。
也好证明他们酒楼真的没有乱要价。
用过饭后,楚楚先回去休息,谢怡然也要寄信通知徐夫人,林屿前去买瓜。
真是物以稀为贵啊,想想不论在什么年代都是这个道理,想想车厘子,长在智利时挂在树上都没有去摘,但是运送出来,就能卖到几十斤甚至上百的价格,相当的贵。
康安砸吧嘴回味:“不过的确好吃,也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