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着急上火,上蹿下跳,就是拿捏不定主意。
可时间不等人,衙门的铺子需要三天内把银钱交齐,而租的铺子也需要五天后签契约,就是把他劈成两半,也得有那么多银子才行。
尤其是租的铺子还交了定金,需要再给二十两的违约金一想到这个损失,三叔心疼的捂胸口。
三叔的铁发小看他这么纠结,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这事两边都有好处,两边都有坏处,不如交给上天吧!抽签,抽中哪个就算哪个。”
“但是,一旦确定了,就别去想另外一个选择以后会怎么样,后悔无用。”发小这么说。
对,甘蔗没有两头甜,选了什么就要承担对应的后果。三叔定了定神,起身捏了两个纸团,放进碗里,闭着眼睛摇均匀后,伸手摸了一个。
落子无悔。
林屿听到后续的消息,就是三叔找春霞姐借了钱凑够买铺子的,去衙门购买登记。
铺子要二百八十五两,如果三叔放弃,名额就轮到一个出价二百八十的人。
“放弃名额,会有什么惩罚吗?”三叔问。
“一共有三次放弃的机会,县令大人也考虑过,万一银钱不凑手的问题,法理也不外乎人情嘛。但是第四次放弃,取消三年的买卖资格,让大家买铺子之前也想清楚。”发,“不是我吹啊,县令大人才调来不久,但做事老辣,手腕又高,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你那不是废话嘛,那可是县令唉!”三叔说。
他怀揣着沉重的银锭,去衙门更名,文书当场点清称重,确定银两无误后,就把铺子的契约书加以更改,改成了林三叔的大名,大门和房间钥匙也交了。
拿着一式两份的契约书,三叔出门时腿都在发颤。
铺子啊铺子!这可是县城的铺子!活了大半辈子,终于给子孙后代置办了一份家业,能够一代代传下去的。
买房置地,可说是这时代人最大的梦想。
三叔谢过发小,改天请他吃饭,然后小心的把契约用油纸包好,贴身放进怀里,一路上走走停停,生怕契约掉出来。
等回了家,三叔把契约交给三婶藏好,放进一层又一层的柜子里,这才长出一口气。
接下来,就要早点去告诉那对老夫妇,他们不租铺子,定金也不要。早点告诉人家,人家说不定能寻到更好的买主。
心里难受跟高兴夹杂,三叔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想找林屿一起去,林屿踌躇半天,终于把他的想法说出口。
“三叔,要不然那个租约,就转到我名下来?”
“啊?你怎么想的?你哪来的银子付租金啊?就算是可惜铺子,也不能乱答应。小屿,三叔知道你也心疼二十两定金,可三年后要给房子的全款四百多两啊!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三叔苦口婆心的劝着,眉头皱的死紧,生怕林屿是一时冲动。
林屿从怀里拿出薄荷膏,“现在的确没钱,但我想着卖掉薄荷膏的方子,换一笔启动资金,现在赚钱的速度太慢。”他得猴年马月才能攒到足够的钱?
“机会难得,下次什么时候才能碰到这么合适的铺子?”面积小总价低,还在居民区,人流量还高,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三叔心里想着可惜方子,如果小屿自己做,不定能赚多少呢!但是也对,没有本钱都是空谈。
钱才能生钱,而攒钱实在太慢。
如果要说退铺子多半很难,改名字总要简单些,但还是要看老夫妇心里怎么想的,按照之前留下的地址,三叔跟林屿找到那对老夫妇的住址,在梅花巷的第二家院子。
院子打理的整整齐齐的,花草茂密,篱笆扎的好看,大门还上了清漆,只是现在屋内屋外的东西都收了起来,随时方便搬走。
林屿抬手敲门,正在屋内收拾被褥的老妇人看到篱笆外头有人,过来问话:“你们找谁?哎哟,这不是林三哥吗?有事?”
老妇人心里忐忑,还没到说好签契约的事情,突然跑过去,难道事情有变?
其实这笔买卖她们也不想错过,多得租金好事,哪里找?
三叔扬起笑脸,老妇人把门打开把人迎进去,“坐下说坐下说,屋里乱糟糟的,只能坐在外头。”
“没事,是我来的唐突,也没提前告知。”三叔斟酌沉吟着,“有个事想跟老姐姐商量,不知道老姐姐有没有时间听一听?”
老妇人心头一突,“老哥先说。”
三叔就把想要更名的事情讲了出去,再次强调除了改名字,其余的一切条件都不会变。
林屿也搭起笑脸,说是自己撒泼卖乖才得了长辈的同意,想要做生意的。
老妇人听着没有任何陷阱,但她总害怕着了道,想要寻到能商量事情的人。
“信儿!你出来一下。”老妇人喊了声,屋内就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想必就是老妇人的儿子。
两拨人一照面,互相都觉得面熟,是谁呢?越瞧越是脸熟,但到底是怎么地方见过?
卧槽!
“恩人?”
“是你?”
林屿脱口而出,面前这个男人,不就是当初元宵节丢了孩子,最后在衙门请求县令重罚的受害人家属吗?当时两人哭的厉害又热情,林屿没招架住赶紧跑了。
而受害人家属,也就是姜信,心里感慨万千,一把逮住林屿,“恩人呐!总算是找到你了!你说巧不巧!我找了很久没找到,在自家碰上了!”
要么说,命中注定呢。
两边互相叙过话,姜老妇人也变的热情又客气,恨不得把林屿按住,好好的供起来。
她感喟不已:“这才是注定的巧合,合该遇到。信儿在州城做生意,这些年钱赚的多,也想要请我们老两口跟去州城养老,但是我两舍不得老家,也不想搬到不熟悉的地方去。也就是元宵那天我们两不放心孙辈,所以才要跟着去的。”
姜信接口:“以后常住翠州,来回跑着收租不方便,这才要想着处理掉铺子。哪晓得就遇到恩人你呢!”他上次一直想要大力感谢,哪知道林屿溜得快找不到影子。
现在机会撞上来,他哪里能放过?
改名字?改,必须改!还有铺子,他可以直接免费。
三叔瞠目结舌的看着事情转进如风,只觉得他刚刚眨了个眼,怎么快进了几十集?让他都接不上话。
林屿没有挟恩以报的想法,谈生意就是谈生意,不过姜家母子坚决不干,坚决要免费,两边人僵持不下,谁也不让谁。
最后还是林屿退让了,把租金谈到十八两,其余的条件不变。
改了条件后就要重新签订契约,还要把中间人客栈老板叫来,约好明日去存档。
总算是把这事了了,三叔晕晕乎乎的走出去,都走成同手同脚了。
私下里,三叔问他:“小屿平日不爱占人便宜,这次怎么答应的这么爽快?”
“我不答应,姜家的人也不安心呐,恩情是真的,能用银钱报答,当然是最好的。”他如果不接受,姜家人还怕他以后狮子大开口,来个答应不了的条件,到时骑虎难下,答应不对不答应也不对。
林屿推拒了两回,看出姜家人的心思,这才一口答应。
“也对。”三叔点头,他觉得不该占便宜,但听小屿一解释,还是接下折扣的好,别人也安心。
但他随即想到,当初香粉盒一扔成名调侃说:“看不出来啊,扔个盒子还有这种好处,我也该多上街走走。”
林屿听不得这个,一听脚趾又开始疯狂抓地,当场扣出一座二层旺铺。
在铺子门口来来回回好几趟,连哪块地砖有裂缝都清楚,怎么打扫怎么装修想的清楚,最后落到林屿手头。
其实要说位置,肯定是这个更好,一边挨着最繁华的西市,一边接着好几个居民区,光是常住人口都能赚的盆满钵满,更别说其他了。
现在,林屿是越看越满意,已经在心里思考货架怎么摆放,怎么吸引顾客了。
当初转手借给三叔的二十两就转成了第一年的租金,林屿也穷的四个兜兜一样重。除了生活费,就没有一点多余的。
卖方子就是唯一的办法。如果想要卖更高的价格,当然是去翠州一趟最好,而且还能避开同行竞争。
林屿捏着方子,怀里放着已经分装好的样品,跟孩子们说了一声,就要出发。
“大哥要去几天啊?”康平想心里有个底,所以才问问时间。
“我算算,五天吧,一来一回都需要大半天,不会超过五天。”林屿早就想好了,“你们自己在家做饭,家里放了八百文生活费,遇到急事就去找三叔或者春霞姐,他们会管的。”
“好!”四个孩子乖乖点头,希希还把手里的白煮蛋留下,“大哥留着路上吃。”
林屿不接,希希用小手执着的举起蛋,想要他拿着。
“好吧好吧,我路上吃。”孩子一片心意嘛。
楚楚不甘示弱的举起竹筒,“我给大哥带白开水!光吃蛋容易渴!”
“好好好,记得要把水烧开。”林屿挨个摸头,面对争宠的妹妹们,一定要端平。
林屿收拾好包袱后赶路去翠州,又是坐了好几个时辰的马车,才到了翠州,依旧去原来的客栈留宿。
休息充足精神后,林屿并没有急吼吼的立刻去找脂粉铺子,而是先去逛了两家很有名的脂粉铺,买了他们家的绣花手帕。
脂粉铺都会带着卖这些精巧可爱的小玩意,每家都有各自的固定风格。
卖方子,要怎么样才能卖出高价呢?没名没气,就是灵芝也会被淹没,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想要吹出花,就一个法子,对手的肯定。
翠州大大小小的脂粉铺数不胜数,林林总总有十几家,但要说其中翘楚,还是非“嫣红阁”和
“飞翡楼”莫属,余下的十几家就是有稍微好点的,也是菜鸡互啄,老大不说老二。
如果想要卖个好价,是不是只能去这两家?不不不,林屿折返,直接去了“菜鸡”里比较大只的两家。
一进门后,直接找到柜台上的掌柜,摊开了手里的小瓷罐,“掌柜的,有兴趣买香膏的方子吗?”
摊开的手心里放着两个瓷罐,小小巧巧的,白生生的罐子里面放了一点翡翠样绿的膏子,还有洁白如玉的。
翡翠绿的,气味柔,闻过之后提神醒脑,闻之忘俗。
而洁白的,香调柔柔绕绕,似有若无,闻着淡而不腻。
掌柜的看过那么的膏脂,一看就晓得,东西比他们铺子里卖的,好用不少,如果真的能拿下哪天翠州的两大脂粉店,就要变成三大脂粉店了。
掌柜的接过膏脂,用耳勺挑起在手背涂抹了,果然,润而不燥,好东西!
“价格怎么卖?”
林屿伸出三根手指头,“我这是家传秘方,以前我娘的姑姑的嫂子的婆婆,在王府里当过侍女,看过王妃贵妇们用什么膏脂,回家自己琢磨着调的。当然材料没那么好,可现在也够用了。我要不是缺钱买院子,绝对不舍得卖的。掌柜的你占大便宜了!”
他故意做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副爱买不买的样子。
膏脂好不好,掌柜的一看就知道,但压价是人之本性,掌柜习惯的还价:“二百?”
林屿拿回柜台上的瓷罐,放进手帕里,扭头就走。
“哎哎哎别走啊!”掌柜的急了:“我只是一个掌柜,哪里做得了主?你等等啊,我马上去问主家!”
他说完还生怕林屿跑了,让店小二拿出给贵客的茶水点心,让林屿安心等候着。
掌柜的跑去找能做主的人,林屿坐在一边安心等着。他倒不怕掌柜的忽悠他,做出一副相当不耐烦的样子。
刚才掌柜的为什么急急变了脸色?因为他瞧见了用来垫瓷瓶的手帕,是别家脂粉阁的招牌花样,能有这个花样说明什么?他早就去过别家铺子的,但没谈拢,不知道是因为价格还是别的。
只要东西好,谁都长了眼睛。好东西如果落到别家铺子,肯定会把他们踩到泥地里,价格合适,就买!必须买。
做生意不进则退啊。
谈了一个时辰,最后是以三百二十两的价格成交的。
“我不要纯现银,三百两是现银,二十两是碎银子。”林屿提出自己的要求。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来时怀里揣着三张纸,回去时还是揣着纸。
其实再磨一磨,多跑几家说不定能价格高点,但林屿不愿意再继续浪费时间,他想早点回去早点打扫。
说好五天,结果才三天人就回来了。
弟妹们自然喜不自胜,围着林屿说个不停,叽叽喳喳讲述着三天的生活,其实也就是普通的日常,但听他们说着格外的有趣。
林屿清清嗓门,把人聚拢到一起,也把他租了一个铺子,以后准备专门卖香膏的决定说了出去。
“好啊!大哥做的膏脂特别好闻,去年靠这个赚了不少呢,现在不是更好吗?”楚楚第一个响应。
“但是去年卖的是薄荷膏,我把薄荷膏的配方卖了换来本钱,以后就不能做这两样。”林屿低头,“不过还好,别的香花很多,都能卖。”
“我的打算是,先把铺子开起来,等赚到一笔钱,就去褚州一趟。”
室内静默了一瞬,希希结结巴巴的说:“褚,褚州?”
“对啊!”林屿点头承认,“这一眨眼,就过去一年半了,我也好久没瞧见娘,但之前你们身体底子也不怎么好,舟车劳顿的容易生病,再者以前家里的银子紧着盖房,挤不出路费来,只能暂时搁下,现在房子也盖好,该去一趟。暂时把出发的时间定在秋后,路上也不冷不热。”
林屿故意说:“听说褚州就是大冬天也很暖和,我们也算是学一回候鸟,去南方过冬。”
过不过冬的,都是玩笑话,但四个孩子陷入了低落的情绪中。
其实他们已经做的很好了,哪个孩子会不想亲娘?父母外出打工的留守儿童,打着滚撒泼也想让父母回来。
而他们突遭大变,从富裕之家跌落到牢房之间,然后又跟随陌生的大哥,心里不想亲娘,那肯定是假话。只是把这种思念好好的藏在心里,安慰自己亲娘都是为了自己好。
压下去的思念现在又重新翻腾起来,久久的回荡心中。
因为心里装着事,第二天谁都没有休息好。
林屿既然要开铺子,早在心里揣摩过很多遍,因为刚开业还没摸准顾客的需求,一半是发饰,一半是香膏。现在是三月,正好是春来花满园,不论什么花都能做成膏脂。膏脂呢,又有一半是四季都有的,擦手的擦脸的,滋润的清爽的,各取所需。一半是随着季节更换的,春来做桃花,夏去做荷花,秋来做桂花,冬去做梅花。
季节限定被他玩的是明明白白。
而芦荟膏也是四季常备款,不仅能促进痘痘愈合,还有美容美白,安抚伤口的作用。
上次被移栽的芦荟,已经从软塌塌烂糊糊的模样,逐渐变得硬挺,捏一捏叶片都能感受到它的生命力。等它成活了,叶片扦插,就能种出一大片。芦荟胶芦荟面膜芦荟纯露,统统提上日常。
开铺子当然不能像以前,用竹节罐子省事,林屿经胡婆婆介绍,还去找瓷器铺子专门定做了一批小巧的瓷罐,第一回定了二百个,付了定金。
胡婆婆高兴的很,“开了铺子,也就不用风吹雨淋,跟人抢位置,从早能卖到晚了,好事,大好事!”
“销量大增,胡婆婆你也忙碌了这么久,该休息休息。以后手工这一部分,就交给别人动手,您呢,就专心的研究新产品,怎么样?”
“那要是被别人偷师学去了,怎么办?”
“当然是有这个风险,但其他行业比如酒楼,或者木匠难道就没这个风险吗?”林屿点了点脑袋,“现成的步骤当然可以偷走,但藏在脑袋里的新想法是偷不走的,我不说,那就永远都是我的。她们只能跟在屁股后面,喝点汤。”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胡婆婆被震撼了,她觉得这话该死的有道理!卖绢花的这么多家,也没看到那家就独占鳌头了,唯有不断的创新,才能一直站在最前头。
“行,行叭。”胡婆婆恍惚着:“其实我也累的很,现在年龄大了,久坐腰疼,能把这个活儿推出去也好。”
“对对对,这就是外包工程,何必事事亲力亲为?那还不累死我。”想想他,同时支撑三个摊子,要是全都自己上手,劈成八瓣都不够用。找到合适的人合作,也是省力的一种办法。
“不过胡婆婆你腰疼?怎么不早说!找过大夫吗?大夫开药没有?要不要紧?”林屿一叠声的问。
胡婆婆别过脸去,“老毛病了,以前年轻时落下的,我拿了膏药,没事贴两剂就好了。”
“还是得多休息才行。现在绣红能出师了吧?她要是手艺好,全交给她也行。”
“绣红呐,还是老样子,如果我做出花样教给她,她能模仿到九成像,但让她自个做,不行。”胡婆婆摇头,“倒是她妹子绣紫,手也巧,上次偷偷找我想学来着。”
但是现在三叔家正要开豆腐铺子,还研发了新品,自家的活都忙不过来,绣紫也是半大孩子半个劳动力,未必能放她离开。
至于其他人,更是忙的脚不沾地,哪里有空?
林屿把亲戚们扒拉完,发现硬是没有合适的,得找人!古代做生意很多都是家族企业,一旦扩张第一时间考虑亲戚,因为利益一致,知根知底,没那么容易被泄密。
再退一万步说,真的倒霉对方做出泄密或者偷盗之类的事情,完全可以杀到他家去,告知他的亲朋好友,让他赔偿兼社死。
但林屿能扒拉出来的,都是林家的亲戚,周氏当初是个孤女,更别提什么亲戚了。
最后这事还是得落到三叔身上去,最好能找几个手巧的婶子。
林屿正要风风火火的开干时,胡婆婆提醒了一句:“小屿做香膏当然好,但你最好记得先去问问大夫,有哪些植物是相忌相克的,东西是用在人脸上手上的,万一不合适那不是毁人容貌吗?”
“婆婆提醒的对,差点忘了。”林屿想起个人体质不同,万一有什么东西过敏呢?那就成害人了。
要说现成的大夫,就是隔壁村的那位老大夫,当初临近过年希希发了高烧,林屿还跑去开了药的。
事后他才知道,本地有“过年不看病,正月不吃药”的习俗,因为年头吃药寓意不吉利,象征一整年都会病不离身。但老大夫医者仁心,丝毫没有避讳,照样还是开方拿药,还让林屿随时过去复诊,免得耽误病情。
他记下了人情,现在要看植物避忌,当然还是找这位大夫。
老大夫细心的问过有哪些植物,最后说都是普通常见的花草,完全不存在避忌,只要注意会不会过敏就行。
林屿忙活着开铺子的筹备,忙的脚打脑后跟,一些简单的事情就交给弟妹做。把铺子提前打扫干净,该维修的维修,该买的就买。
“你们做成什么样子都不要紧,只要能用就行。放手去干,最后大哥来给你们查漏补缺。”林屿是这么跟他们说的。
一方面是林屿的确缺人手,一方面是想锻炼他们。穷人孩子早当家,早点学着做事对自己也有好处。
还有一方面就是让他们做事放手去做,如果不跌几个跟头摔几跤,如何学会走路?
林屿只需要做那个扶他们起来,给他们兜底的人就行。
把铺子的地址交给他们,四人陷入沉默。咋整?完全没有任何头绪啊!
四双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主意,一筹莫展的。
年纪小的,齐刷刷把目光汇聚到康安身上。
康安:为什么又是我?勿cue。
但这话陷入不能说出口,于是康安皱着眉头,试探着提出第一个想法:“我们先去看看铺面在哪儿?然后去逛几个香膏脂粉铺,学着他们的样子来布置,缺什么就补什么。”
这样总不会出错吧?
“不出错也不会出彩啊,很难从同类型的店铺里脱颖而出。”康平说,“但是目前我们都没办法,最好还是先去看,摸着石头过河。”
“好,那就这样吧,到时候我们四个,两两搭配进店,然后出来汇合。”楚楚说。
“我同意。”希希赞成。
逛香粉店的都是大姑娘小媳妇,很少看到男性,所以第一个组合就是楚楚跟康安。
楚楚一进店先扬起笑脸,白生生的脸上加上讨喜的眼睛,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可爱的姑娘。
店员一瞧这小姑娘,瞬间想起家里的女儿,也是这样的娇嫩可爱,心里就不由得先软了三分。
“小姑娘你要买点什么?”
“姐姐,我想给我姐姐买一罐香粉,但是不知道买什么好,漂亮姐姐能告诉我吗?”楚楚脆生生的喊着。
康安一激灵,好肉麻,激的他起鸡皮疙瘩。
但店员显然很吃这套,认真的把店里的几种招牌香粉都拿了出来,一一给楚楚介绍。
楚楚分了一只耳朵听,分了一只耳朵观察店里其他的客人,留神她们是怎么给客户介绍的。
康安则负责站在后边,观察店内装潢。
“漂亮姐姐,这些东西能试用吗?我想试试好用吗?”
如果换成个男孩或者别人这么叫漂亮姐姐,早就被斥责店员斥责轻浮,甩白眼给他看了。可楚楚大概天赋技能点在“亲和力”上,她喊就是乖巧可爱,汤圆丸子一样白嫩嫩甜滋滋。
“店里的香粉只能闻,不能试用的,毕竟你也不想买到被人试过的香粉吧?”店员婉言谢绝,楚楚失望后。
店员小心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罐子,“但巧了,我自己买了一罐,可以给你试试。”店员压低声音,“可别让其他人看到,我这是破例的。”
楚楚伸出手捂住嘴巴,眼睛扑闪扑闪眨着,随即小心挪开,“我知道了姐姐。”
萌的人心都化了,店员用耳勺小心挑了黄豆大小的细腻膏脂,摸开在楚楚的手背上,让她感受其中的香气。
康安看到楚楚如鱼得水,聊的开开心心,只感觉自己好多余。
他不出现也完全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