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大人安。”
“闻姑娘。”
叶溯朝这是真的没时间与她闲聊,只是匆忙的回了她。
“大人这次是怎么了吗?”
“没怎么。闻檀出了事儿。”
“出了点事?!”
叶溯朝打了个哈欠:“嗯嗯嗯,估计今晚就能解决吧。”
闻黜随意的点头嗯哼几声,随后又问:“她怎样了?
“还好吧?起码这会儿还不错。”
“牵漪”是她本该拥有的封号。只不过二十二去了,叶凫枭继位的快。她自然也不是什么牵漪至君。虽说当时还有一些不死心的人喊她牵漪至君。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了——但现在她知道了。
所以说,“牵漪”此称名实存亡。又因为她被传克死父母,自然不怎么吉利。更何况它的主人又个修为极高的鬼君。以煞克煞,强者自胜。
“那这次,您有劳。”
叶溯朝摇摇头:“不必。尘挽墨已经说过了。一件事情不用谢两次。”
闻黜又仿佛是要与她客套几句,但话末出口又见守门女何奕云跑来:“闻黜!替我一下!”
“好。——那大人,晚辈告退。”
叶溯朝笑笑:总算清净了……
她踏上船,又对船夫道:“忘川,多谢。”
中元已过,现下入秋。船夫也穿的厚了些。但鬼与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规矩有,很大的区别。
“多谢,老人家辛苦。”叶溯朝下船,笑着对船夫行了一礼。
老人家摇摇头,叹了句“不敢当”。
叶溯朝走回忘川,一路上灯火通明。街边小贩叫嚷声甚是欢快。
挺好。她不用一个人挑灯回去了。
她回到她的无名小斋,将灯与头放在桌上,随即撩开床帘便摔在床上。
她滚进床里,抱着被子又打了个哈欠:“好困啊……”
她白嫩的脸埋进柔软的被子,但缓了一会儿便起身去研究那颗头。
确定了,上吊至死。梦魇与现下的时间可能不同。按现在来说可能死了不久。没有任何怨气。所以死的心甘情愿么?
叶溯朝又看了看:大概十五岁左右,年轻。小包子脸,看起来挺文静。口唇面颊耳廓都有些青紫,看起来眉头微皱,看的人也下意识的皱起眉头来。人中又在鼻下方形成凹陷状。像极了沟渠。叶溯朝会看面相,这种人性格隐忍,并且到了中年运气可能不错。算是有福之人。
但可惜这姑娘没能活到中年。
“喵呜……”
叶溯朝抬头,只见一只黑灰色的猫正坐在桌上,耳朵和背上有一些灰白色条纹甚是显眼。它比寻常的猫大了一点点,看起挺胖的。
“桑椹吃饱啦?”叶溯朝勾勾它的下巴,又挠了挠它。
“喵……”桑椹走过来蹭了蹭她的手,叫了几声又跃下桌子,从后门遛进了小花园。可能是去吃草了?
叶溯朝心想着,这傻猫可真没少吃她在后院种的草……
观察许久,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观看的了。见还有一会儿,叶溯朝这才起身去收拾收拾一些东西。
“啪!嘀嗒——”门外忽然有了点动静,叶溯朝愣了愣,才意识到下雨了。
她拎起纸伞,站在后门唤道:“桑椹?傻猫?”
她拈着黑裙走下台阶,后院烟雨朦胧,秋千还晃着。一些小花小草倒是立的快活。
叶溯朝熟练的走至一处蹲下,撩开一些小草。那猫就缩在那里睡觉。
她戳戳它湿漉漉的鼻子,把雨伞偏了一部分:“傻猫,回屋睡啊?”
傻猫蹭蹭她,丝毫没有起的意思。叶溯朝无奈,只得将它抱起——头一次觉得它重。
又许是叶溯朝胳膊的骨头硌的它不舒服,一直在乱动。而回到屋时:猫干了,她湿了。
叶溯朝将它塞进窝又盖好了被子,随后随手拿了件白衣便钻进外帘,换的匆忙,原本编的一些围在脑后的辫子也散了。
真是一换换新。她系好扣子,又坐下将乌发梳开。散下长发的她倒是看起来温婉,只是不适合这样一个曾带兵赴死的将军。
她这次可能要动手,所以叶溯朝只是随手挽了个马尾。她闲的没事心情好才编小辫子。
忘川外现在已经下紧了雨,而现在天色又暗了下来。
叶溯朝随手拨了一个述魂符:“氹弥?回去了吗。雨下的紧了。
“已经回来啦。我和菀笙在一起呢。”
叶溯朝将东西女颅收进一个新的如意乾坤袋——若是全放一个袋子,她恐怕要厌上一阵子食了。
她打开纸伞,门前的枫叶被打落到地面,漂在水面上,竟有些凄凉:“没着凉吧?着凉了喝点姜汤啊。入秋天冷,别感冒了是。”
氹弥应了几声,叶溯朝又听叶菀笙喊:“好的!好的姐放心。姐你注意安全……氹弥说我们两个随时待命!”
叶溯朝笑笑,命?什么命。
“行。”叶溯朝掐断述魂符,心中盘算着闻檀………
忘川她设有几个单向阵法,倒也没有太麻烦。她在阵中写下“川界”二字,随手捏了个诀。
只是没有想到,川界此时也在下雨,甚至不输忘川的大。
“忘川?”叶溯朝闻声抬头,叶荑枝撑着一把伞,穿着一件複襦。何奕云站在其后,仿佛静候多时。
叶溯朝愣了愣:叶荑枝?但她礼貌的行了一礼,随后走上台阶:“抱歉,我好像来晚了?”
叶荑枝笑笑:“我来早了——忘川你不冷吗?”
叶溯朝见她眉头微皱,抬起一条胳膊时才发现没穿斗篷:“啊哈哈,不冷的。我现在几乎感觉不到体温。”
叶荑枝摇摇头:“不行。我去给你找件衣服罢。”
她抬了抬右臂摊摊手,白色广袖随之下滑,黑色的紧袖衬的她手心白皙:“无事的。界慈莫慌。不过是去来一次的事罢了。”
叶荑枝无奈的摇摇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带着她走向闻檀的屋子。
屋中此时昏暗无比,就连桌上留着的一盏白玉灯中的灯火此时也摇摇晃晃的。
闻檀睡得安稳,因为她此时是手背上有“牵漪”,屋中还有川界送她安神的符咒。哪只能动的了她?只是从茶楼带来的存至心中,再多的法咒也稳不住她的心,安不了她的神。
“忘川,留给你了。”
叶溯朝点点头,叶荑枝又只留何奕云留在门外。
叶溯朝在门处画了一张符留下防止它溜走,与世隔绝后又回去将闻檀的鞋踢成鞋尖冲床。最后又抬手将她手背上的“牵漪”毫不拖泥带水的抹了去。
安神符咒叶溯朝一点点扯了下来,叠整齐后叶溯朝又将它收在外室的桌上——必竟这不是她的东西。
此时闻檀已经逐渐的有些头冒冷汗,叶溯朝坐下,面无表情地用手掐住她的脖子。
不出来,就逼你出来。
她稍用了点劲,闻檀纤弱,此时被梦魇了,什么也动不了,只能意识清醒的被掐“死”。
闻檀已经眼眶边缘发黑,叶溯朝心中也算是有了个底,温和的笑了笑,手关节处向她颈上推去!
“啊!!!”闻檀惨叫一声,似是要吐出来。眼眶此时黑的吓人。
“滚出来。”
“闻檀”笑嘻嘻的:“我就不!你有本事就掐死我!让她陪着我走!嘻嘻嘻……”
这是个男人,但更像个疯子。
“你也配?”若是个活人,夹中指只能择出闻檀。这是死的,要夹只能一同夹出来。
“你是男的对吧……”叶溯朝忽然笑了。本人还能轻易被你拿捏?
“你,你干啥?”
叶溯朝眼神阴暗:不做什么,看你不顺眼。”
叶溯朝手猛然狠狠地掐住他喉结:“附身一个女孩子?既然这样我就让你做个女孩子如何?”
“你……你!”那个男人此时逐渐说不出活,被叶溯朝掐的死死的,任由她用闻檀的手在叶潮朝胳膊上抓出血痕她也不为所动。
他不敢伤害闻檀,因为他与闻檀一体,若是闻檀伤了,他也会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