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挽墨摇摇头:“不算命,也不算卦。”
“所以?你来到底干嘛?”叶溯朝倒是一脸奇怪,尘挽墨全当没看见。
说正事,窎寧村你知道吧,当初说好的,东南你管,西北我管,谁拜管谁,拜谁谁管,其余方向只要带西或北便归我。窎寧属北,理应我管,他们全村仰望一个道士,现在出事了。”
听到此言,叶溯朝依旧玩着六爻,笑说道:“他们不是有那个道士吗。”
一说到这,尘挽墨就头疼,撑着头道:问题就出在这,不仅没有解决,那个道士也死了,现在事情更严重了,祈愿已经闹到川界了,大部分都是让咱俩商量商量谁解决。”
叶溯朝和白尘都是一惊,那个道士竟然己经死了。
道士是阗煙山出身,阗煙山是一座有名的灵修山脉,从阗煙山出来的道士几乎全是身担重望或是独立门派,下山几乎是牵动掌门。
但这位道士却是被掌门轰出来的。
修道者必心地干净,少生欲念,只可惜这位道士虽说是底根好,但心存杂念,毫无悔过之心,逐下山后,流落至窎寧村时,用了些小把戏取得了村民的信任。
直到事情一出,道士也不顶用,村民才意识到事情有多么严重。
良久,叶溯朝叹道:“行吧,我去。”
尘挽墨笑道:“算我欠你的,也是,今天是中元,挡你生意了。”
唠了一会儿嗑后,把尘挽墨打发走了,叶溯朝笑着递给白尘一个苹果,道:“吃吧,忘川新结的鸦藏果。
刚才白尘一直在听二位主君讲话,笑道:“谢了,所以你一个人去窎寧村吗?
叶溯朝不知在为谁算,只是用毛笔在纸上写,听到此言,托腮沉思了一会,道:“你如果想去,我带你。”
“啊?可是我还要管这个村……”
话还未完,便被叶溯朝打断到:“我知道,但中元之后那些小鬼会因为露身形而消耗体力,自然会消沉一断时间,忘川有菀笙和氹弥坐镇,一切我都安排好了,还有玄百门。”
玄百门,则是一种既大既圆的门,可以把整个忘川包围起来,若是紧急关头,则会化出身形,没有布下人调令,一辈子也进不来出不去。
麻烦了,什么时候去?”
什么时候去……
那要先回忘川看看窎寧的情况。”
中元这天过后,白尘与其它同僚赶到忘川,要将辖区等一年的情况一一汇报。
忘川的气候是常年不一,今天冷,眀天热,若用叶溯朝的话来说,便是:“忘川天气不定,和我脾气一样,阴阳怪气。”
实话实话。
她叶溯朝脾气差的很,狠起来到不是谁见都打,只是阴沉着脸,让人不战而栗。
好起来对谁都是笑盈盈的,温和至极,怎么看怎么人畜无害。
忘川今天的天气有点冷,但也不妨碍叶溯朝的心情和众鬼差的热情。
“姐,你说那个夕蛮村的哥哥会不会来?”叶菀笙道。
“他上任第一年开会的时候就没来,还是让一个手下来的,不过这次可能会来,毕竟他要和姐姐去办事的。”氹弥则挽起叶菀笙的一束发丝,在手中缠缠绕绕。
算了,那家伙指定不认路。
怀着这份心思,叶溯朝向大门处走去。
她站在书楼第二层上,向远处看去。
只见灰蒙蒙的天下立着一名灰衣男子,此时正在左顾右盼,看起来是迷路了。
白尘环顾着四周,只是凭着感觉走,叶溯朝则是在楼上看着,他是怎样把自己拐进一个又一个的犄角旮旯。
走了半天却不见一人,好不容易看到前方多出两个背影,便快步走上前方,行礼道:“敢问菐初殿在何方?”
一男一女回过头……尘挽墨?还有一名端庄朴素的女子,女子身着一袭淡蓝衣,腰挂银鞭,抿嘴客气的笑了笑。
这条路,是通往川界的。
尘挽墨只是道:“找忘川吗,向……”
讲了半天,他才明白自己差点走到川界去开会。
白尘道了谢,二人转身离去。
叶溯朝看过白尘的身世,他好像从二岁开始,父亲就把他和母亲抛弃了,母亲去投奔娘家,却被……赶了回来,他也差点被慈祥的姥姥摔死。
叶溯朝不与白家有任何交情。却记得清清楚楚,那天场面好像闹得特别大,好像还把当时的主君给牵动了,最后全家把她们母子二人视为耻辱,最后好像还被踢出了芜渊,成了还有国没有家没有依靠的流浪儿。
后来,到来怎么样呢?容她想想,对,遇到了一个女将军,芜渊的……
是她吗。
“白尘?白尘回神了,你迟到啦,走吧,菀笙氹弥还在等。”不知何时,叶溯朝已走到了他身旁。
刚才一直在想事情,渐渐的走了神,现在才发现叶溯朝与前些日子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那日一袭白衣现如今一身黑衣,因入秋天凉,披着一个黑色斗篷,帽子半戴不戴,场景变了,衣服变了,唯独那张脸和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未改变。
被叶溯朝带到正厅的时候,里面都是满满当当的鬼,对着正门的有三个位子。
不知怎的,白尘走在这一路上,没有看到一座金碧辉煌的殿,看到的也就只有朴素简约的小屋子,正厅也是这样,很像大户人家的正堂。
叶溯朝为他指了一个位子以后,便走向正中间的槐木椅。
叶溯朝先清点了一下人数,不多不少,而此时,众人看向夕蛮鬼差,难得的见了他,在众人心中本以为是一个油腔滑调的高傲公子,不然为什么这么年没来过一次,可没想到竟是一个温和的男子,这点到是着实令大家惊讶。
随后又看了看那几个坐在正厅中的几十个家伙,不算太长的指甲嗑了嗑桌子,道:“行了,我今天来迟了,抱歉,讲讲你们那里的情况吧,”
白尘倒是一直在想近年来的事,丝毫没有注意到叶溯朝看着他,不一会儿,她只是嘴角稍微弯了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溯朝又在这几个时辰内处理了多少事情,直到叶溯朝一句:行了,有劳诸位了,散吧。”
随后又向白尘挑了挑眉,笑了一下,食指勾了勾了,示意他去屏风后谈,而氹弥和箢笙也识趣的侧过白尘,像门口走去。
绕来后,叶溯朝从六边形架上递给白尘卷袖,又倒了一杯茶,道:“大概已经了解全部了,你是自己看看,还是我再给你解释一遍?”
白尘拉开卷袖,只见上面的字规矩整齐,又听叶溯朝道:“尘挽墨刚送来的,卷袖不算长,你抓紧时间看。”
北方窎寧村的张三焉早己年过而立,却从未娶妻纳妾,这出了一次村,竟然带回来一个女子。
只是,那女子生的纤瘦,可肚子却总是让人感到别扭,总是蒙着一张脸,从到家就没摘过,也不吃不喝,可儿子却依旧痴迷。
堂也拜了,礼也成了,就该闹洞房了,但是新娘子从始至终一直都蒙着面纱,就连化妆也是自己化。
村里有一句话叫`新婚闹洞房,夫妻儿女旺’这老两口,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热热闹闹拍手跺脚的进去,却咒骂连天的出来。
最后才知道,他儿子是拿着一个棍子守在门口,不让进?
不让进就不让进吧,这到好,第二天也没敬茶没做饭的,这老两口不愿意了,直接跑到儿子屋里,可儿子还是不让进。
直到后来,儿媳妇怀孕了,老两口高兴坏了,可是,到了生产那一天,还没有等到村医来,这儿媳妇就已经一声不吭的生完了。
可这抱出来的,就吓人了,那里是什么胖乎乎的娃娃?分明就是一对阴森森的小儿白骨!
抱着胎儿的张老太可被吓了一跳!直接把那小骨头摔到地上,散了。
在到后来,村医给张老太开了一些安神药,可这药是有用,但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晚上睡觉的时候,张老头甚至还摸到了张老太肚子里的脚骨头。
到最后,请了那一个从阗煙山来的有名道士,那道士只说把这白骨给烧了就好,烧了以后,老太太的肚子倒是没事了,可张三焉却在烧白骨的那天差点把自己也给烧死,他竟然差点扑了进去。
老两口又请道士帮张三焉,那道士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周围观察了一会,刚要走进侧房,却被突然冒出来的张三焉给吓了一跳。
再到后来,张三焉完全疯了,那道士又是拿符纸又是在门前练剑术又是撒朱砂,试图将它吓走。
可有什么用呢,到最后,反倒把自己给卷了进去。
后来,那名女子也不见了踪迹,但恐惧仍绕在众人心中,于是,他们一部分决定了——开坛祭天!
“有的同意,有的不同意,村民没办法,所以才送祈愿去川界吗?”
“自然,”叶溯朝答道,“卷轴是尘挽墨送的,他刚刚还说才出去一天就来了不少祈书,最好还是快点去办为好。”
【作者题外话】:寧二声
荑ti
氹(四声)弥(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