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科技发达的赛博朋克世界，水面之下依旧是人类足迹稀少的领域。
倒不是人类科技无法征服大海与河流，而是没有这个必要。毕竟……人类在水下活动的投入与收获不成正比，没有哪个资本家会做亏本生意。
这个科技高度发达的社会是由资本家和财阀掌控在手里的，就连联邦政府的换届选举都要看财阀们的脸色，更别提关于科技开发的选择方向了。
投资哪个实验室，切断哪个实验室的资金，还不是财阀一句话的事儿么。
因此，月光河的河面上此刻仅有几艘豪华游轮在缓缓行驶，而水下则一片寂静。
凯尔张开双臂在河水里潜游，玻璃面罩下的双眼四处观察，企图寻找坠江的货车。
但水下的能见度并不高，即使在强光头灯的照射下，三米开外也只剩下模糊的青色光影。
他尽量凭着记忆游向货车入水的位置，摸索着找了许久，终于模模糊糊看到了沉在河底的防弹货车。
他当即谨慎地关闭了头灯，换了个方向，摸黑向货车游去——如果开着强光头灯，他在水底就是一个鲜明的靶子，很容易被袭击。
凯尔虽然喜欢大言不惭撂狠话，但绝非没有脑子的人。
真正没有脑子的人在执法部也干不长，不是早早因公牺牲了，就是胜任不了工作而转岗了。
凯尔一边低声跟队友汇报着自己见到的情况，一边小心翼翼的接近货车。
这辆防弹货车是头朝下扎进河底淤泥里的，整个驾驶座都陷入了柔软又粘稠的淤泥之中，根本看不清里面还有没有人。
而车屁股则高高翘起，能看到车厢后方的两扇厢门敞开着，随水波摇晃而微微晃动着。
凯尔游过去，手掌扶着车厢后门探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车厢内，混着淤泥的浑浊河水填满了每一处空间，可视度极低。
不得已，他稍稍拧开了一点头灯的光线，眯着眼睛仔细分辨着车厢内的情况。
车厢内空空荡荡。
那些装满货物的保险箱全都消失不见了。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主动游进车厢内部，拨开漂到眼前的水草，手掌向前伸，果然在驾驶座方向摸到了一处敞开的小隔间门。
“艹！”他忍不住暗骂了一句。
耳麦里，萨莉立刻询问：“凯尔！怎么了？”
凯尔骂道：“这家伙早就跑了！连带着车厢里的货也消失了！”
耳麦里，宋谨深冷静的声音传来：“凯尔，共享你的视野。”
“是！”凯尔答应道。他通过声纹指令控制玻璃面罩内的智能系统：“开放视野。打开共享。共享范围：第一执法队。”
面罩顶端随即打开摄像头，将凯尔面前的场景完整摄录，传输给了队伍里的其他人。
接下来，凯尔又按照宋谨深的指令在货车附近游动拍摄了一些画面，直到氧气即将耗尽，才从水底逐渐上浮，回到水面上。
“队长，我们这次又没抓到他！”凯尔有些失望的抱怨着。
别墅里，宋谨深将已经被水淹没口鼻的王东洋从满水的浴缸里拉出来，一边用手指探他颈侧的脉搏，准备喊人给他做心肺复苏，一边捂着胸口干咳了两声，道：“别灰心，至少这次我们知道了，y的确有一个同伙——那个手法专业的狙击手。执法二队的人在楼顶找到了脱落的弹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