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大公主沈卿宣带着公主府的一帮家丁抄了宁关巷的一处雅舍,将大驸马和他养的外室捉奸在床。
男人养外室本不算什么,可驸马养外室那就太不给皇家颜面了。若驸马养外室,公主不计较,也能相安无事,可坏就坏在沈卿宣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遭遇背叛的愤怒抓心挠肺,更何况他们家的次子现在正病着,沈卿宣每日求医问药照顾儿子,这时候忽然得知丈夫居然在外面养了小,她怒不可遏。
当天宁关巷许多人目击,大公主将大驸马和他的外室就在街上狠狠地打了一顿,大驸马被打得鼻青脸肿,柔弱的外室躲在一边嚎啕大哭。
大驸马因此告病假,好几天没去上朝。
这事最后闹到了皇上那儿,皇上把大驸马说了一顿,夏贵妃又把大公主叫进宫里安慰一番,最后是大驸马向大公主赔了礼,发卖了外室,这事才算完。
因为这事,沈卿然刚一进入晨光房间就哭了起来,晨光还以为她是因为林朝养外室在她心中形象破灭所以哭了,谁知道她才坐下来就愤愤不平地说:
“二嫂嫂,林朝哥哥伤得那样重,我看了心里好痛,大姐姐好狠的心!”她说着,用帕子捂住脸,呜咽起来。
晨光正歪在竹席上吃鸳鸯酥,听见哭声,嘴巴微张。她听说大驸马只是被打成鼻青脸肿,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吧。
她想了想,问:“你见过大驸马了?”
沈卿然哭着点头,用帕子擦拭眼角,说:
“我去见大姐姐了,大姐姐还是很生气,听翡翠说,林朝哥哥至今还睡在外书房里,几次去找大姐姐,大姐姐都不见他,林朝哥哥真是太可怜了。”
“因为他养了外室嘛,还被大公主发现了。”
“就算如此,大姐姐也不应该闹到人尽皆知,现在朝中人人都在笑话林朝哥哥,那些和林朝哥哥不睦的全都在拿这件事大做文章,林朝哥哥现在很苦恼。林朝哥哥说,他是一时糊涂,因为煜儿的病,因为大姐姐只顾着家里的事、煜儿和旭儿的事,越来越不在意他,他心里苦闷。”
“卿然,你单独见他了?”晨光问。
沈卿然被拆穿,脸涨红,唇角止不住溢出羞涩的笑容,却一本正经地说:
“二嫂嫂,我只是想去劝劝林朝哥哥。”
晨光默然。
沈卿然静了片刻,咬着嘴唇,突然轻声问:
“二嫂嫂,你听说过林朝哥哥的那个外室吗?”
“听殿下提过。”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美吗?”沈卿然的语气突然迫切起来,眼神炯炯,在晨光看来像走火入魔了似的。
“那个人……”晨光忽然想起来什么,想说,却刹住了,摇头,“还是算了!”
“怎么了?”沈卿然疑惑地问。
晨光欲言又止:“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而且这话说了也是冒犯你,你就别问了。”
她这样说让沈卿然更加着急:“二嫂嫂和我之间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二嫂嫂你说啊,到底怎么了?”
晨光盯着她的脸犹豫了半天,道:“我听我们殿下说,大驸马的外室姑娘长得有点像你……”
沈卿然被这话狠狠地震了一下,只觉得两耳轰鸣,双颊绯红,她咬着嘴唇,羞涩又苦恼,百感交加,十分沉重。
“你还是把这话忘了吧。”晨光说,“卿然,我听我们殿下说已经定下来了下个月宫里会进行赏花宴,到时候会给你选驸马。”
“嗳?”沈卿然震惊不已。
“你忘记了,你已经到了该选驸马的年纪了,听我们殿下说,太子殿下中意的是定南伯府的孙少爷杨重。”
“什么?你是说那个长得像头熊的杨重?”沈卿然站起来,高声尖叫。
“他将来会继任中军辅的位置,我们殿下也说他很有前途。”
“他有没有前途和我有什么关系?”沈卿然愤怒地道。
晨光没说话。
接下来的时间,沈卿然就变得呆呆的,即使晨光转移了话题她也心不在焉,她很快就回宫去了。
沈卿然走后,晨光看外面太阳好,就让人把竹榻搬到院子里,躺在上面晒太阳。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竹榻微微震了一下,一个人坐下来,笑着说:
“你倒是会享受!”
晨光懒洋洋地翻过身,睡眼惺忪地瞅了一眼那个遮住了大半阳光的人,然后咧开嘴甜甜一笑:
“小润。”
迷糊的样子很让人喜欢,沈润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在这里晒太阳,不怕被晒黑吗?”
“我不会晒黑,只会晒红。”晨光回答。
沈润笑出声来,突然觉得她这么悠闲地晒太阳很惬意,让他有点向往。他用手背推推她,晨光就往里蹭蹭,给他留出来一点位置。
沈润躺在竹榻外侧,枕着一条胳膊,一手搭在额上,眯着眼睛望着蔚蓝的天空阳光明媚,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这样悠闲地望天是什么时候了,这种恬静、温暖又悠闲的感觉确实不错。
晨光半抬起身,将自己的枕头往旁边推了推。
沈润微怔,明白是想给他用的意思,笑道:
“你上次不是说你的枕头是你专用的不许我用吗?”
晨光重新躺下来,闭着眼,抿嘴笑说:
“突然觉得是小润的话也没有关系。”
沈润愣住了,望着她美丽的脸,忽然就觉得心狠狠地动了一下。他半撑起身,目光一下子被她红润的唇吸引,那双未沾唇脂的嘴唇,柔嫩,饱满,泛着少女特有的朱红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他的心跳得飞快,犹如鬼使神差,他突然很想知道她的双唇有多柔软。
“小润,你看着我干吗?”晨光睁开眼睛,用无辜的表情天真地问。
沈润一震,猛然回过神来,她纯洁的脸庞居然让他生出了罪恶感,接着这罪恶感在他心里盘了几圈,又变化成了复杂的沉重感。
可是现在走掉太过明显,他不想让她觉得奇怪,于是他平静地躺下,佯作自然地问了句:
“刚刚卿然来了?”
说这个才是他突然过来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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