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焕第二天要走。
他上午又被萝卜缠着啃了两遍萝卜皮, 直到把白萝卜啃成红萝卜才罢休。
等到午饭过后,陆焕便让樊霖来接他出门。
行李放在了卧室门口。
樊霖到的时候郁白含正坐在床上,陆焕站在床前背对着门口, 看不清面前的神色。
郁白含身上还穿着夏天短袖短裤的睡衣。露出来的胳膊和腿纤白修长,上面零星的青红就显得更加瞩目。
樊霖进门瞥见, 目光一震!
他又飞快地垂眼,弯腰提了行李就走。
待人离开, 陆焕在床边坐下。
他伸手拉过郁白含的胳膊,在吮出的痕迹上轻轻抚过,“会疼吗?”
“不会。”郁白含说着眼含鼓励, “你可以再大力一点!”不用怜惜他这朵娇花!
“……”陆焕抬眼看向他。
对视两秒, 郁白含没忍住扑过去埋进陆焕的怀里, 念念不舍地猛吸了一口焕气。
要分开了, 最后再蹭一把。
身前的胸口起伏了几下。
陆焕低头在他脖子上流连地亲啄了几口,缠绵灼热。随后他起身看向郁白含,低声道,“我要走了。”
“嗯。”郁白含抬头看他。
那双漆黑的眼底深藏着滚热的念想。原来情到浓时, 眼神真的是烫的。
郁白含说,“你去吧。记得给你的萝卜汇报行程, 知道吗?”
“知道。”陆焕说,“有事给我打电话。”顿了顿, 他面上泛热, “……不是告家长的意思。”
噢, 是这个=3=的意思。
郁白含甜滋滋地起身将他戳走, “真唠叨~”
陆焕被他戳到门口, 低眼很轻地笑了一下, 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走了。”
他说完转身,高大的背影穿过走廊下了楼梯。
郁白含回屋趴在窗边。
他在庭中树冠的掩映下看着陆焕的身影上了车,私家车从门外开走。
片刻,他呼出一口热气,转头坐回桌边。
…
从C市到D国要坐八.九个小时飞机。
郁白含直到晚上睡前才蹲到他们陆指挥的消息。
【鱼】:到了。
【有耳】:到酒店了吗?[偷偷看看]
【鱼】:刚落地。
郁白含心口热烘烘的:
他们陆指挥好乖,一开机就给他发消息~
【鱼】:早点睡。
郁白含嚣张地在屏幕上敲字。
【有耳】:我要霸占你的床,睡你的枕头![恶霸出行]
隔了好几分钟对面回了一声:嗯。
【有耳】:晚安~[拱进被窝]
他发完消息便收了手机,转头滚进陆焕的枕头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
郁白含就看凌晨的时候陆焕跟他发了条短信,说已经到酒店了。
两地有几小时时差,这会儿应该是陆焕的凌晨。
郁白含简单回了一条。
【有耳】:起床![萝卜出坑]
再收到消息已经是中午,陆焕说要去参加一个会议。
大概是这次出差行程安排太紧。
一整天下来,陆焕只在中途抽空回了他几句。
明明前几天还在随时随地搂着亲。
这会儿突然被放置冷却,郁白含心头一下空落落的。
他捧着手机不满足地往床上一滚:
想要瑟瑟。
郁白含一直蹲到晚上十二点,消失了一下午的陆焕终于又来了回信。
【鱼】:刚结束回酒店。
【有耳】:要和你打电话。[拍桌子]
隔了两分钟,一道语音通话就打了过来。
郁白含:!
电话一下接通。
他握着手机趴在陆焕的被窝里,先前想说的话在此刻忽然都默了下去。
陆焕也没有开口,一时间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缠绵的呼吸透过听筒传来,丝丝缕缕地勾着人心口。
片刻,郁白含脸颊蹭了下枕头,“陆焕。”
对面传来低低一声,“嗯。”
光听声音好像不够。
顿了顿,郁白含心痒痒地点开了摄像头。屏幕上画面一亮,映出他半张脸,还有侧躺下睡衣领口上方的肩窝。
听筒里传出的呼吸好像重了几分。
郁白含脸热热地催促,“你呢?”
屏幕上画面一转,陆焕的脸就露了出来。
入目先是一截泛红的脖颈,衬衣领带系到了最上面,严整地抵在了喉结下方。画面往上抬了点,接着就看陆焕眸色如墨,脸红气热。
——像是只听着郁白含的呼吸,看着那一小片雪白,就被撩起了情绪。
郁白含跟着浑身一热。
他红彤彤地从被子里坐起来了一点,起身的时候胳膊不小心撞到了床头靠背,他就轻轻“嘶”了一声。
“还疼?”视频里传来陆焕的声音。
郁白含抬头,就看陆焕目光落在自己领口和身前,大概是以为破皮的萝卜剐蹭到了衣服。
出口的话头一转,郁白含看向陆焕,“嗯。”
目光相接,陆焕唇抿了下,嘴唇有些干。顿了半晌开口,“我看看。”
这几天早就看过无数次。
郁白含便靠在床头,撩起衣摆。
头天落下的印子还没消,深深浅浅。
通话那头,陆焕没有说话。
郁白含在他的注视下心跳逐渐加速,萝卜皮早已习惯了每天被揉搓,这会儿开着视频,浑身都生出一丝不满足。
他看了陆焕一眼,忽然将衣摆咬住,手放了下去。
对面陆焕目光一紧,“别闹。”
屏幕晃动了一下。
陆焕像是想要制止,但最终还是被情感占据了上风。
郁白含一瞬不瞬地看向屏幕,眼睫渐渐湿润,又问了句,“你呢?”
陆焕抿唇盯着他,额发滑过戾色愈浓的眉眼。
忍耐又克制。
郁白含咬着睡衣小声鼓励,“想看。”
他们整整分开了一天半。
汹涌起伏的热潮在空荡的胸腔里四处撞击着,却全都落了空。
这会儿终于找到了一个归潮处。
陆焕顿了会儿,通红着脸垂眼,肩头一动。
他还穿着衬衣西装裤。
屏幕外什么也看不见,只听金属扣响了两声。
郁白含心跳急促,细细看过陆焕的神色。
正看着,对方突然朝他抬眼。
明灼的眸光一瞬透过屏幕落向他。他嘴上陡然一松,衣服落了下来。
那双眼底是纯然的戾色,如囚兽凶猛。
郁白含指尖一抖:……
等他回过神时,陆焕还看着他。
整棵萝卜顿时滚烫地往被窝里一栽,趴着静静地观看他们陆指挥。
隔了不知多久。
陆焕抿紧的唇终于松开,呼出一口热气。
视频里安静了好半晌。
片刻,郁白含趴在屏幕前问,“你身上这套西装,还能穿吗?”
“……”
陆焕哑声,“明天换一套。”
郁白含羞涩,“噢。”
陆焕开口,“我去洗澡,晚安。”
“嗯。”
画面在关掉前的一瞬,郁白含看见陆焕站起身。屏幕落下去,晃过衬衣皮带西装裤。
然后通话戛然结束——
郁白含握着手机,良久才从那画面中回过神。
他轻轻一嘶:……黄彤彤!!!
·
破戒这种事,有一就有二。
郁白含就像是在一点点地开发他们陆指挥,新奇又刺激。
连着四天,黄萝卜每天都要。
也不知道陆焕是顺着他,还是也抵不住,次次都依了郁白含的要求。
到了最后一天。
郁白含终于盼到了陆焕回来的日子,他期待地给人发消息:多久到家?
【鱼】:十点左右。
【有耳】:[萝卜蹲]
他特意沐浴更衣,满心欢喜:
今天不用云贴贴了,当晚就能近距离接触~
…
得到了准确时间,郁白含便安下心学习。
中午的时候,他下楼准备吃饭。
不知道是不是坐了太久,下到楼梯最后一阶时,郁白含忽然一晃,脚下差点踩空——噗通!
他稳住身形,恍惚地摸了下额头。
冯叔距离他不远,见状赶忙过来扶了他一把,“没事吧,白含少爷!是不是学习太用功,用脑过度?”
郁白含侧目:……他还有这种人设?
他摇摇头,“可能是饿了。”
“但你脸色看着比往日要苍白……”冯叔说着又惶恐惊呼,“哎呀,手也是冰凉的!我叫钟医生来给你看看。”
郁白含脖子一缩,“不用了吧?”
冯叔严肃,“快考试了,身体要紧。”
郁白含想了想,“那行叭。”
…
钟秉栖来的时候,郁白含已经被冯叔按回了床上趴着。
趴得平平整整的,十分安详。
钟秉栖看向郁白含的目光中带了点感叹,仿佛在说:让我看看这次又是什么。
郁白含对上他的视线,不好意思地起身,“麻烦了,钟哥。”
“不麻烦。”钟秉栖客套地坐下,“工作是我自己选的。”
郁白含羞赧伸手,“……噢。”
一番诊断过后,钟秉栖收回手。
旁边冯叔担忧探头,“是不是用脑过度?”
钟秉栖意味深长,“不是用脑。”
冯叔:?
钟秉栖开了药和食谱交给冯叔。待人拿了方子出门,他这才幽幽看向郁白含,“小少爷,还记得上次临别时,我和你说的最后两个字?”
郁白含回忆,“……再见?”
“……”钟秉栖,“节制。”
郁白含恍然,心虚垂头。
他不节制吗?也才亿点点口口吧。
钟秉栖无言地瞥了他一眼,低头在病历本上刷刷记录着。
房间里一时陷入安静。
钟秉栖正写着,外面似乎隐隐传来车辆驶过路面的声音,郁白含没多在意。
反正陆焕要晚上十点才回来,没事。
病历写好,钟秉栖抬头,“你这段时间……”
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关门声,哐。
郁白含顿时心头一跳,“等下!”
他从床上弹起来,翻身下床往窗外一看,就见那辆熟悉的迈巴赫车尾驶向了车库。
郁白含大惊:
陆焕不是晚上回来吗???
他刷地看向钟秉栖,和人打商量,“能不能别和陆焕说?”
照他们陆指挥那种克制又紧张的程度,要是知道自己太放纵,肯定好一阵子都不会再给他了。
钟秉栖把病历本一摊,上面白字黑字,“先生不至于大字不识。”
郁白含,“……”
两人说话间,门外已经隐隐传来陆焕上楼的声音。就算这会儿把钟秉栖支走,也会正好撞上回来的陆焕。
默然一秒,郁白含突然深吸一口气。
他一把抓过钟秉栖就往窗帘里一塞,飞快叮嘱,“一会儿我把陆焕带出卧室,你趁机带着病历本离开。”
他说完,“哗——”地拉上了窗帘。
“……”???
钟秉栖猝不及防被裹进窗帘。
等等,他一个医生为什么要躲进窗帘里?
他瞳孔地震,心底大呼:好、好怪!
郁白含刚把病历本和它附带的钟秉栖藏好,转头就看卧室门“咔”地推开。
五天未见的陆焕拎着行李站在门口。
目光相接,陆焕眼底藏着热意。郁白含被看得心头一动,没忍住几步跑过去扑进他的萝卜坑里,“陆焕!”
行李被放下,一双胳膊搂住了他。
陆焕急促的心跳从胸口传来,他低头贴着郁白含的耳朵亲了亲,情思涌动。
郁白含抱着陆焕的腰,空荡了五天的心终于被填满。他埋头闷声,“不是说晚上回来?”
“提前了点。”陆焕低声,“惊喜吗。”
一口气正激动地提上来,郁白含还没脱口而出那句“惊喜”,突然又想起了背后裹在窗帘里的钟秉栖,“……”
他一口气缓缓呼出,“很惊喜。”
喜不自胜,以至于手忙脚乱的程度。
郁白含戳戳陆焕,“我们要不要去露台?”
陆焕拎起行李,“我先收拾一下。”
郁白含瞟了眼微微晃动的窗帘,“喔。”
…
陆焕在屋里收拾起行李。
窗帘背后,钟秉栖贴着墙轻轻闭上眼。
他莫名其妙就被塞进了窗帘里,怕被发现还下意识踮了脚尖。
现在他的脚很酸,也不知道陆先生还要收拾多久。
他有好几个瞬间不是没想过直接现身。
但他想象了一下自己忽然拉开窗帘,神色自若地走出去的画面,当即就陷入了沉默。
……更奇怪了!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就在钟秉栖快坚持不住的时候,屋里传来了陆焕的声音,“走吧,不是说要去露台?”
郁白含,“嗯嗯!”
钟秉栖心头一松,紧绷的身形也跟着一松。
嗒,后跟着地。
窗帘外,刚走到门口的两人同时停下。
郁白含倏地抬眼,和陆焕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
“……”
哦,哦豁。
顿了两秒,陆焕转头就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走去,身形之利落,郁白含甚至没来得及捞住他。
他停在窗帘前,伸手一拉。
哗——
窗帘拉开,露出了后面的钟秉栖。
两个男人目光相对。
陆焕眼底沉静如水,屋里有些安静。
郁白含稍稍一退:吃手手.jpg
钟秉栖,“……”
片刻,他拿起出卖患者的病历本,强作淡定,“我可以解释,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