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的灯光映在郁白含眼底,眸光润润的。
陆焕有那么几秒只听得见自己胸口骤然加速的心跳声。
片刻,他回过神,在心潮汹涌的推动下几步走过去,一手撑在床榻空出的一侧,朝窝在被子里的人垂眼看去。
他目光落在郁白含穿的睡衣上。
深蓝色的睡衣稍显宽大,领口一圈松松垮垮,露出修长的脖颈和漂亮的锁骨。
——是他的睡衣。
陆焕眼底微沉,抬手捻了下领口的边缘,低声问,“怎么穿的这个?”
郁白含顺杆子一爬,伸手去抱他的脖子,“你把我的睡衣都拿去‘筑巢’了,口口期的Oga只能用沾了Alpha信息素的睡衣安抚自己。”
“……”
清甜的柑橘味在拥抱间萦绕在鼻尖。
口口期的Oga,戏还挺全的。
陆焕心口发烫,又没忍住很轻地笑了一下。他一手按住郁白含的颈侧,然后俯身在对方肩窝里亲吮了几下。
郁白含呼出一口热气,侧头将大片脖颈露出来。
他整个人陷在被子里,被陆焕压着亲脖子,浑身上下都被对方的气息所包围。
陆焕流连的亲吻中带着索求和满足。
郁白含在急促的心跳声中想:
看他们陆指挥,欲.求不满成这样还憋着。还好他这个贴心的Oga反应及时。
正想着,锁骨又被重重吮了一口。
他唇边蓦地泄出一声轻声,“嗯……”
落在颈侧的吻停了停,灼热的呼吸撤开了点。
紧接着被子一掀,陆焕躺了进来。
郁白含顺势往自己的专属萝卜坑里娴熟地滚去。一只胳膊便接住了他,往怀里一圈。
陆焕搂着他,又长臂一伸关了灯。
啪,屋里陷入静谧的黑暗。
郁白含心满意足地窝在陆焕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枕着。
刚刚枕好,就听头顶落下陆焕的声音,“你的毛巾和刷牙杯呢。”
郁白含猛然惊觉,“忘拿过来了。”
陆焕说,“明早去给你拿过来。”
“喔,那次卧要收拾出来吗?”
他说话时,嘴唇擦过了陆焕的锁骨,搂在他腰上的手微微收紧。头顶的人默然半晌,然后说,“留着备用。”
?难不成还要把萝卜赶回原来的窝。
郁白含警觉地动了动,“备用什么?”
腿上一抵,他动作一下顿住。
两秒后,郁白含暗搓搓地伸出不安分的手,顺着陆焕身前往下落去,小脸发热地碰了碰,“是因为这种情况?”
乱动的手被一把抓住。
陆焕浑身裹着一股热浪,将他往身前搂紧,“不是。这种情况,也不用。”
贴着的地方很烫。
陆焕的心跳好像从胸口传了过来,又急又重。
郁白含贴他的心跳,“那是什么?”
跟前安静了几秒。
接着一只手抬起来,将他眼皮子一抹。
陆焕哑声,“睡觉。”
“……?”郁白含关着心灵的窗户品了会儿。片刻,他黄扑扑地往陆焕怀里一埋。
喔……是在这张床不能睡的时候。
·
第二天早上,郁白含在陆焕的动静中醒来。
他睡得朦朦胧胧,感觉到陆焕先起了床,洗漱完又出了房间。
等他从睡意中醒来的时候,就看陆焕已经从他隔壁的卧室里拿了牙刷杯和毛巾回来,径直走进了洗漱间。
——他们的情侣款!
郁白含一个萝卜打挺,从床上爬起来。
他跟着溜进洗漱间,陆焕放牙刷杯的动作一顿,转头问,“你现在洗漱?”
郁白含从他手上捞过牙刷杯,“快,给你表演涮萝卜。”
“……”
陆焕就站在一旁,观看他涮他自己。
等他涮完,陆焕又从旁边接过牙刷杯和毛巾摆在了一边。
郁白含看陆焕把情侣毛巾和牙刷杯摆好,咯吱一乐,“我们陆指挥,摆得好细致。”
陆焕收回手,状似随意,“习惯了摆整齐。”
郁白含看透:行吧。
他就假装没看见他们陆指挥把图案对得整整齐齐。
他转头去外面拿手机,“你等一下,我拍个照留念。”
他拿了手机回来,陆焕还等在洗漱台前。
摄像头打开,正对着那对毛巾和洗漱杯。两人对面就是宽大的镜面,相机画面的一角露出两人的身形。
郁白含正抬手要拍。
一只手忽然飞快地从他背后绕过来,牵着他的衣摆往下扯住。
他转头:?
陆焕耳垂微红,“注意点。”
郁白含顺着陆焕的视线往下——
他身上还穿着对方的睡衣。先前因为睡裤太大穿不上,正好衣摆够宽能遮住腿根,他就干脆没穿。
这会儿拍照抬手,衣摆就撩了起来。
郁白含羞涩:大意了。
他把手机塞给陆焕,“那你来拍。”
陆焕接过来,仔细地审核了一遍画面,这才拍下一张,将手机还给郁白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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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白含叹为观止,不愧是陆审核。
他照例发了条朋友圈。
【有耳】:是哪个小朋友找到了伴?[图片]
大清早的,朋友圈的常驻人口又跟早起的鸟儿一样冒出来,纷纷点赞。
【刘晋辞】:清晨的第一口狗粮,谢了。
【齐玦】:我是不是发现了华点!这睡衣这么大,叕穿陆哥的吧?[玫瑰]
【闻娄】:陆哥的睡衣。野的。[拇指]
郁白含,“……”
评论区的画风还是没有一丝丝改变。
旁边陆焕低头瞥了一眼,红着耳朵一言不发地出了浴室。
…
把洗漱用品和常用的衣服都搬来主卧后,郁白含正式挪了坑。
但学习用的书太多,便没搬过来。
反正陆焕白天都在公司,他白天就回次卧学习,等晚上再栽回自己的萝卜坑。
转眼间,开学都已经半个多月了。
天气渐渐入秋。
在经历最后一波盛夏的余热过后,气温就要陡降。
这几天早餐时间,冯叔都会播报一下天气。
“从后天开始会下雨。先生出行路上当心,白含少爷在家里也记得添衣。”
他播报的语调抑扬顿挫。
郁白含微微眯眼:
冯叔是被荼毒太深了吗?怎么念个天气预报都带了股狗血的腔调。
他正品味着,就听陆焕问,“你周五不是要去图书馆?”
郁白含收回思绪,“嗯
陆焕,“记得带把伞。”
郁白含欢快,“知道,看给你操心的~”
陆焕,“……”
·
冯叔的天气预报虽然带着古早味,但依然精准。
周五早上,郁白含出门就看天是阴的。他备了把伞,华伍将他送去了C大图书馆。
C大已经开学了。
郁白含到时,图书馆里人不少。
好在刘晋辞是本校生考研生,提早申请了座位,把桌子分了人一半。
两人坐下开始看书。
中午的时候,窗外开始飘雨。刘晋辞往外望了一眼,忧心道,“完了,我没带伞。”
郁白含说,“我带了,下午捎你回宿舍。”
刘晋辞安心,“那感情好。”
下午的时候雨势渐大。
郁白含和华伍说好四点半到校门口来接他。
四点一刻的时候,刘晋辞看了眼手机,“我怕一会儿雨更大,要不我们现在走?”
提前了一刻钟,问题不大。
郁白含起身,“走吧。”
他将刘晋辞捎回宿舍,转头往校门口走。
到了校门口,华伍还没来。他正撑着伞等在路边,一辆私家车便从一头驶来,一脚刹在了他面前!
路边的雨水差点溅在他身上。
郁白含迅速一退:……
这车开得,一股智障味。
正想着,面前的车门便打开。紧接着,哒。
郁白含:哒?
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他一瞬警觉抬眼。
入目是一截拐杖。
然后一把黑伞撑开,司巍在两名保镖的护送下,从车后座里支着拐杖荡了出来。
郁白含:……
司巍“哒哒”两步荡到了他跟前,那张轻浮的脸比先前看着瘦削了一些。但大概是前段时间痛打了落水司延停,司巍的神色看着倒是挺痛快。
他看向郁白含,“好久不见了,小含。”
郁白含撑着伞,“三哥怎么来了。”
他该说不愧是两兄弟吗?
一个二个都跑来学校门口堵他。
隔着雨幕和宽大的伞沿,司巍打量了他几秒,忽而又一抬手。身侧保镖会意,上前一步将郁白含手中的伞一抽——
没有了雨伞的遮挡,光线顿时一亮。
郁白含的神色更为清晰生动起来。
细密的雨点从头顶砸下,片刻间便沾湿了他的额发和衣服。
司巍满意地观赏,“这样就看得更清楚了,我们弟弟果然是不一样了。”
郁白含浑身淋着雨,他看了眼被抽走的伞和对面两名身形强壮的保镖。
狗东西,还是不干人事。
他懒得再演自闭,问司巍道,“三哥有事?”
司巍哼笑了一声,“二姐说你看了心理医生,已经摆脱了大哥的催眠。重获新生的感觉怎么样?还是三哥对你好吧。”
郁白含有一瞬无言,“……嗯。”
特别好,抽了他的伞让他淋大雨。
不过听衰三儿的意思。
司昙只和他说自己看了心理医生,却没说看的是“陆焕找的”医生。
好一对冤种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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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看他一脸醒悟,司巍终于图穷匕见,开口直奔主题。
“大哥诊疗室的柜子里,放着他这些年非法催眠的档案记录。下次他找你,你就去把档案偷出来交给三哥。”
司巍深深,“三哥会帮你报仇的。”
郁白含眸光一动,他特么直接好家伙!
不愧是司家的福星,简直是来白送的。
他真诚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疯批哥的犯罪记录,原来都偷偷搁那儿呢。
看他应得乖巧,司巍露出满意的一笑。
司巍正想再说点什么,几人余光便看从街道另一头突然冲出一道身影。速度之快,在郁白含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就闪身冲到了他跟前。
司巍身侧的保镖抬手想要拦住,随即被一把折了手,“啊——!”
平时看着秀气的华伍出手之利落。
他抬手往郁白含身前一挡,警告地盯向对面,“你们在做什么?”
对面保镖像是想要反击,又被司巍拦了下来。司巍盯了眼华伍,又瞥向被他挡在身后的郁白含。
雨水蜿蜒地顺着乌黑的发丝滑落,沾湿了那张清丽苍白的脸。
看上去单纯,脆弱。
就算有什么异动,也很好掌控。
“算了。”司巍嗤笑一声,“记住三哥和你说的。”
他说完,在华伍的盯视下转过头,将拐杖一撑往车里走去。
哒,咔。
嚣张利落的身影在路边蓦地一顿。
郁白含顺着他的拐棍儿往下一瞅:
噢,卡排水井盖里了。
一阵污水乱溅,郁白含和华伍双双后退一步安全观猴。
前方,司巍气急败坏地在保镖的协助下拔出拐杖,又差点滑进水里。然后他往车里一荡,略显狼狈地匆匆关上了车门。
嘭!私家车转瞬驶离路边。
郁白含头顶撑起一把伞,挡住了大雨。
他转头,华伍看他的神色有些复杂,忧虑中怀着几分迟疑,“你……”
郁白含无奈:瞧这严肃的神色~
他将脸上的水痕一抹,神清气爽,“走吧,回家。”
【感谢福星三号送出的背刺穿心火箭一枚】
·
郁白含上车后先拿干毛巾随便擦了擦。
这一趟收获颇丰,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家和他们陆指挥分享新的战果!
私家车排开雨幕一路回了陆宅。
郁白含到家一推开门,就看陆焕已经等在了玄关外:怎么跑到门口来蹲他了?
他揣着小欣喜,“白萝卜的移动萝卜坑?”
陆焕没有接梗,只几步朝他走来。一只手拉过他的胳膊,温热的手掌擦过他的脸。
有了热度的对比,郁白含才发觉自己身上被雨浇得透凉。
陆焕果然沉下眉,“上去洗个热水澡。”
“喔。”郁白含被他接过书包,几乎是搂在胳膊里上了楼,然后塞进了已经放好热水的浴室。
门“哐”地一关。
郁白含脱了衣服沉入热水里。
水是热的,他心口也一阵滚烫:呼……
【感谢榜一陆指挥煲的香浓萝卜汤一锅】
郁白含泡完澡出来,又被陆焕监督着吃了感冒药。他看身侧陆焕眉心蹙起,没忍住伸手往那眉心一戳——
陆焕陡然被戳得眼皮子一跳。
郁白含,“咯咯咯咯咯!”
陆焕,“……”
他呼出一口气,抓住郁白含的手,“药还没吃够是吗。”
郁白含目光犀利,“内涵我?”
陆焕抬头看了他一眼。默然几秒,又伸手捏住他柔软的脸颊,像是在缓和心情,“司巍来找你了。”
看来华伍都汇报过了。
郁白含把脸凑近,“嗯,和他好大哥一样,在校门口蹲守。”
捏他脸的手停下,陆焕语气淡淡,“所以让你淋了一身雨。”
郁白含还怀着一颗火箭炮急于分享,他海豹拍床,“你怎么不问我聊天内容?”
陆焕便顺着他,“聊什么了。”
郁白含立马兴致勃勃地讲起来——
从弱智刹车到离大谱的“三哥对你好”,再到司巍抽了他的伞,又让他去偷司延停的档案资料。
他讲得咯吱咯吱,“他是把我当冤种吗?”
话落,却看陆焕脸色很冷。
郁白含探头,“被衰三儿的冷笑话冻到了?”
陆焕垂下眼睫,“不是。”
郁白含,“不是什么?”
不是被冷笑话冻到,还是说他不是冤种?
陆焕却没再说话。
在他兀自琢磨间,屋内有些安静。
半晌,陆焕握着他的手,指腹摩挲了两下,“我先前说,我会做得更绝。我们白含能接受吗?”
郁白含一个侧目:
可以更绝,那还不赶紧的!
他往陆焕腿上一跨,欣然搂住对方的肩,“要做什么?说出来,让白含开心开心~”
陆焕似笑了一下。
他将人看了几秒,又俯身凑过去。
垂眼间,漆黑的眼底压着深邃的幽光,耳根却染着薄红。他搂着郁白含,在那耳垂上很轻地亲了一下,“给我们白含出气,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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