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许城阳，没有男人不在乎，何况我怀的是别人的孩子。理性一点，你不是不在乎，你只是心里有太深的执念了。”
余笙的眼睛很烫，生疼。
许城阳被余笙的话噎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哪有男人不在乎。
只是……他太想要得到余笙了，所以自以为可以忽略而已。
“我们都冷静一下……眼下，是要考虑这个孩子留还是不留。”许城阳深呼了口气，安抚余笙，也在安抚自己。
“咔！”病房门被推开。
秦浩东身体僵硬的站在门口，看了看许城阳，又看了看余笙，没有进门。
许城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快步走过去扯住秦浩东的衣领就把人拽到了安全通道。
上手就是一拳。
秦浩东没还手。
“你该庆幸是法律保护你。”许城阳的声音透着浓郁的压抑，他也在发泄。
安全通道的门被推开，余笙惊慌的站在地上，因为担心……所以连鞋子都没穿，光着脚丫。
秦浩东的心口收紧的疼，想要靠近余笙，被许城阳一把推开。
“别靠近她！”许城阳冷声警告。
秦浩东眼角有些泛红，嘴角也带着血丝，看起来很狼狈。
抬头看了余笙一眼，秦浩东低下头。
余笙……该有多恨他。
安全通道安静了很久，余笙沙哑着声音先开了口。“我是自愿的……是不是我也该打？”
许城阳的手指僵硬，紧张的看着余笙。
“让我们聊聊。”余笙再次开口。
许城阳没有说话，靠在扶手上一下下开着打火机。
秦浩东走到余笙身前，把人横抱起来。“地上凉……”
抱起余笙的那一瞬间，他感觉怀里的女人好轻，好像没什么重量……
“我怀孕的事情，你知道了？”回到病房，余笙坐在病床上，安静的问着。
“你……怎么想。”秦浩东不敢看余笙的眼睛。
余笙其实已经猜到，秦浩东一时之间很难接受这件事。
“你怎么想？”余笙双手握紧，看起来好像很淡定的样子。
“你要是……想打我，就打吧。”秦浩东怕余笙做出的任何决定。
因为……那一定不是他想看到的。
“我干嘛要打你，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余笙笑了笑。
笑得比哭还无助。
“我过法定结婚年龄了，政府都觉得我可以承担一个家庭了……我们可以结婚。”秦浩东咬了咬牙，抬头看着余笙。
“为了这个孩子？”余笙安静的看着秦浩东。
倒是没想到他会提结婚。
至少说明他还是有责任感的。
“我不知道……”秦浩东摇头。
他很乱。
他不知道自己是怕失去余笙才想负责，还是为了余笙才想留住这个孩子。
余笙垂眸，不想再逼迫秦浩东了。
“秦浩东，这个孩子的决定权在我，无论我选择留下这个孩子还是打掉这个孩子，都不会成为我绑架你的工具。”余笙让秦浩东放心。
“余笙……”秦浩东抬头。“为什么这种时候你还可以这么理智。”
他为什么就做不到。
就因为他幼稚吗？
“处境不同。”余笙摇了摇头。
因为处境不同，所以想法不同。
秦浩东不必为太多事情忧愁，但她不可以。
许城阳有句话说的很对，既然注定无法给这个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那就不要开始。
中途离异，对孩子的打击会更大。
“我想尝试着对你和孩子负责，如果你愿意留下这个孩子，我们就结婚，一起努力抚养这个孩子，我承认我有太多不成熟的地方，但我一定会努力去改变。”秦浩东那个像是在保证。
余笙摇了摇头。“对你来说是尝试，对我来说是冒险。秦浩东，连你自己都无法确定的事情，我不敢冒险，何况是带着孩子。”
秦浩东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自己都是一个孩子，让我怎么相信你能照顾好另一个孩子，承担起一个父亲的责任？就像你说的，我们结了婚，然后呢？等七年之痒，等婚姻走到尽头，离婚对孩子的打击，是刻进灵魂里的。”
秦浩东或许不清楚，但余笙太明白了。
李媛爱和余凯的失败婚姻，让余笙对婚姻的恐惧到了极致。
她不敢尝试，也不敢冒险。
“所以……你想打掉这个孩子？”秦浩东红了眼角。
“不然呢？难道我要当一个单亲妈妈？你们秦家如果知道了，会同意和允许我一个人带着秦家的骨肉生活？”
余笙看着秦浩东。
秦浩东握紧双手。“你就不能……赌一次吗？对赌协议你都敢签，婚姻为什么就不可以？”
“不可以。”余笙摇头。
生意失败了无非是欠债赔钱，一段失败的婚姻和感情，可能会要她的命。
“为什么不可以……”秦浩东红着眼眶，想要一个解释。
余笙摇了摇头，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释的出口。
“所以，你根本还是不会听我的意见，那问我的意思是什么？就是为了否定我吗？”秦浩东的情绪微微有点失控。
很显然，他在控制。
“秦浩东……”余笙张开双手。“你可以抱抱我吗？”
秦浩东身体僵硬。
他知道，余笙这是在和他告别。
彻底的告别。
拥抱了，就预示着他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我不……”秦浩东别开视线，执拗的哽咽。
“别这么幼稚，抱抱我吧。”余笙像是在撒娇，却同样哽咽。
秦浩东喉口火烧火燎的疼，起身将余笙抱紧在怀里。“余笙……对不起。”
对不起，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安全感。
对不起……是我太任性，害你怀孕、堕胎，伤害自己。
对不起……
是他突然闯进了余笙的生命里，打破了她全部的平静。
也许，余笙打掉这个孩子，嫁给许城阳，是最完美的结果。
“浩东，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不是为了否定你……你的意见对我很重要……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愿意娶我，我都已经没有遗憾了。”余笙的眼泪无声涌出，呼吸灼热。“你的人生……应该有无限种可能，不要被我束缚。”
他的未来，应该是永无止境的，而不是早早结婚，一眼望到了尽头。
他才二十三岁啊。
强行把他拽进婚姻的坟墓，余笙于心不忍。
“余笙，我爱你。”
余笙的身体僵硬的厉害。
秦浩东说……他爱她。
“不是一时冲动，不是为了这个孩子，我就是爱你。”
“所以啊……我更加不能毁了你。”余笙在秦浩东怀里蹭了一下，眼泪滚烫的浸透他的t恤。
她不能那么自私。
她更不能像余凯一样，为了留住这份爱，变得疯狂、偏执，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