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昊带上两名小厮,赶去千重书肆。
一通东翻西找,终于找出方元璟新作。
《草原血马图》。
《苍鹰昂立》。
就是这副,自己要找的独鹰图,一片群山之颠,一只雄鹰睨傲众生,众生伏首。
方夫人当日说霸气侧漏。
他深以为然。
江子昊上挑着桃花眼,问多少钱。
春生得了庄老的吩咐,日后只要是江世子来买东西,不准还价,尽可能往上抬一抬。
此时,春生眼都不带眨,一副二千两,不二价。
江子昊得了一笔横财,还是因方兄之故,潇洒利落的让浮生掏出四千两银票。
临走还甩给春生二十两打赏。
春生捧着打赏,傻眼了,江世子是好人呐!
可不像庄老说的,是个狡猾的纨绔公子。
银子掏的真实诚!
用嘴一咬,硬!真的!
嗯,他日后一定要替江世子美言几句。
打定主意的春生,冲去门外,对着江子昊大声:
“江世子,您是好人!谢谢您!”
“哈哈哈哈……”大笑后,江子昊跳上马车。
今日是散财童子的江子昊又去玉器店,选了一尊白玉观音,花了足足八千两银子。
银子花舒服了。
当天下晌,就把二幅画、一尊白玉观音,打包送到惠仁宫。
惠仁宫,是四妃之道惠妃住所,又是江子昊嫡亲的姑姑,六皇子生母。
转眼。
惠妃做了一道点心,翠点白玉团。
雪白晶莹剔透的小团子,点上一小辍翠绿散粉,其由峰密凝固而成。
乍眼一看,苑若灵动的碧色仙子,在赤足飞舞。
圣上刚改完奏章,正巧有些饿了。
瞧着一盘雪玉团子,洁白晶莹,香甜扑鼻。
明盛帝诗心大发:
“疑是仙子落雪涧,飘舞玉带润圣心!”
话落,明盛帝为自己这副才学,自信的朗声大笑。
“哈哈哈哈……”
“咯咯咯……圣子即兴作诗,都这般才学深厚,臣妾佩服。”
惠妃不吝啬的娇呼大赞。
“这上好的佳作,自来讲究,兴致偶发,灵台悟通那一刻。”
明圣帝很受用爱妃的称赞和一脸崇拜,夹起一团“翠点白玉团”,送入口子。
糯软润湿,入口甜而不腻。
连连下手。
一盘子六个雪玉团子,吃个精光。
贴心的惠妃送上温热的雀舌,助其解解腻。
又在旁一阵阵娇软细语,夸着侄子好眼光,随便押个春闱赌局,竟赢了十万两。
侄子孝顺,不敢一人独美。
昨日拿回银子,今日就差人送了礼物进宫。
有两副画,叫“梧山居人”的画作,还有一尊白玉观音。
“梧山居人?”明盛帝被这个名字吸引住。
“啊!”
惠妃美目圆睁,一双潋滟风情的眼睛形似若桃花,眼尾稍向上翘,浓黑的瞳仁晕染开,迷离梦幻,不笑已惑人,若笑,必千娇百媚。
岁月从不败美人,爱妃,仍如年青时艳丽而又灵动。
明盛帝被爱妃这副至美又懵懂的神态,取悦了。
拉过爱妃坐在自己怀里,手不自觉的……暗哑的轻声在惠妃耳边响起:
“爱……妃……刚刚说的可是‘梧山居人’的画……作……?”
惹得美人儿在怀中轻颤,轻扭,娇音喃喃。
“……是,是此人画作。”
“是……一副叫《草原血马图》,一副叫……”
哟呵,这声儿尾音娇媚的哦。
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蛊惑之音瞬间在明盛帝体内乱窜,他那里要听什么画作之名。
唇……
如春天冰雪解封,汇流成溪,溪水撞击岩石,喘流不息。
殿内内侍和宫女们目不斜视的,急速退出。
待惠妃离去,心神不宁的明盛帝,加快的速度审阅奏章。
窗外望了几回,终见一片灰蒙之色挂入苍穹。
朝殿内高呼:
“摆驾。惠仁宫。”
“今日朕要欣赏‘悟山居人’画作。”
一旁的大监早就把软娇准备好,此刻就在殿外。
六宫:……
年轻的妃子们:“惠妃一把年经了,还能想出用‘悟山居人’画作勾此圣上。”
玉贵妃摸了摸自己眼角的皱纹,冷声道:“哼!狐媚子!”
……
只有皇后,着一身暗纹素衣,淡定从容的拎着水壶浇灌一片勺药。
耳旁听着贴身女官的回禀。
轻笑道:此情此景,日日上演,只是换着人名罢了。
她自是不会淌这些混水。
她的乾儿不在了,与她们争来争去又有何意,到不如眼前这片鲜花,来的娇艳养眼。
惠仁宫。
明盛帝拿起画作,仔细一瞧,这笔法,这画风,这落款。
果然是他想的那般,同一个‘悟山居人’。
只是……今日瞧这‘悟山居人’几个字的笔锋,似曾相似,有些熟悉。
凝眉,扶额想了一番,愣是没想起谁,也许经常瞧这位隐世高人的画作,记差了。
两人用过晚膳后,携手欣赏马图、鹰图。
明盛帝拿着两副画作,从上到下,又从左到右,欣赏了足足一柱香。
好画!
好气势!
特别是苍鹰图,颇得圣心。
一片巍峨群山,其中一座最高的山峰之颠,有一只墨色雄鹰昂首而立,一双眼珠子透着精光,令人不怒自危。
雄鹰睨傲众生,众生伏首!
其势如破竹!
明盛帝鼓着眼珠子,从最初的聚晴会神盯着画作,慢慢的眼神迷离转向爱妃。
今日爱妃,一身湖衣碧色,飘逸灵动。
撩得他心神荡漾。
最爱她这一双眼,眼睫上下翩飞,映照着烛光的黑眸似两湖春水,潋滟生光。
这一不小心,从欣赏画作,欣赏到床上去了。
第二日。
神采奕奕的明盛帝带着《草原血马图》、《苍鹰昂立》上朝去了。
下朝后。
简单的用了些茶歇。
赶往偏殿,大臣正等着圣上商议要事。
只是这要事,没议几刻钟,圣上时不时拿起一副卷轴是几个意思。
有一位大臣忍不住问道:
“圣上,您手上这副画……”
“哈哈,你们都瞧瞧,我昨日新得的画作,悟山居人的新作呀。”
明盛帝那傲娇的老尾巴,要翘上天了。
好似无意的显摆他新得的两副画作,转过画面,给大臣们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