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缈并非是第一次被表白, 但却是第一次遇被表白了想逃跑的情况, 于是她转身飞快就跑了。
不过她跑出没两步,又发现手里还拿着人家给的丝巾,又赶紧跑回来,把丝巾往人手里一塞, 再次兔子似地逃走了。
符正青:“……”
符局长整个人都懵了, 这到底什么意思啊?看不上他?还是不喜欢他买的丝巾?
符正青脑子里乱乱的,一会儿想原来这丫头真的不喜欢他,是他自作多情喜欢了她这么久。一会儿又想这丫头可真狠心,明明他对她这么好,她连个拒绝的理由都不给他!
眼看那丫头逃难似的跑走,好事后面有什么在追一样,他心里又难受又不甘心,迈步追了上去。但在他真要追到人的时候,瞧见前边的路上走过来几个正说说笑笑的大婶, 脚步生生顿住了。
那几个大婶瞧见了晏缈,就笑呵呵和她搭起了话。符正青啧了一声,知道自己这时候出去容易引人说闲话,只好侧身躲在一棵树后。
晏缈脑子里也乱糟糟的,她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过。一开始她和符正青接触,确实是为了从他这里打听消息,后来觉得这个人确实很不错,又对她那么好,就觉得多一个哥哥也不错, 谁、谁知道他竟然对她是这种心思呀?
毕竟两人年龄差距确实挺大的,这个时代的人注重名声,相差七岁的结合容易惹人说闲话。他们会说女人为了钱攀高枝嫁老男人,说男人不要脸找一个小自己这么多的女孩,兜里有几个大钱心思就不正经。虽然说别人的嘴是堵不住的,但是能避开,许多家庭的长辈还是会注意避开这个问题。
晏缈和那几位大婶随口瞎扯了几句话,生怕符正青再追上来,赶紧往家里跑了。
“缈,干什么跑这么急?”晏时正在打扫院子,见妹妹慌慌张张跑进来,拧眉往外看了一眼,以为有人欺负她。
“没、没事。”晏缈下意识隐瞒了符正青的表白。要是晏时知道自己的兄弟对自己的亲妹子是这种想法,他是会找他干架的。
小妹表情奇奇怪怪的,晏时瞧了她一眼,倒是没有追问。晏缈躲进了屋里,才注意到脸上有点发烧,她抹了把脸,肯定是晒的吧,她想。
晏时动作挺快的,没一会儿就把院子里打扫干净,拿着斧头开始劈柴。他劈了一会儿柴,抬头时又看到符正青站在院子外往里张望,他直起腰,手里还提着斧子,问道:“正青,你看什么呢?到家里来坐坐?”
符正青现在再看晏时,都自动矮了一截,这可是他以后的大舅子,那可不跟以前一样了。
“你在劈柴?”符正青特自然地进了院子,拿过立在院墙边的另一把斧子,说,“我帮你劈吧。”
晏时:“……”
他心里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就觉得自己这兄弟是不是太殷勤了点?
符正青虽然多年在部队,但居家干活却是一把好手,劈柴劈得不比晏时差。他帮晏时劈完柴,还帮忙把劈好的柴块整整齐齐码好在角落,再用稻草盖在上面。
等他们把一切收拾妥当,天色已经很晚了,晏家其他人也回来了。
“正青,晚上留下吃饭吧?”晏时热情招呼好兄弟。想说晏缈肯定做了好吃的,而后才发现每天都会准时做饭的小妹今天却没动静,灶屋里贺语兰刚开始生火烧水。
“不了不了,我回去给我妈做饭。”符正青也往屋里张望了一眼,那丫头是真狠心,他在外面忙活这么久也不来看一看他,他心里不甘心极了,可也拿她没办法。
“那行吧,我去看看缈怎么回事。”晏时就感觉大家都怪怪的,不过他也没往两人之间有什么去联想。
“行,”符正青把斧子放好,依依不舍走出晏家,“那我、那我就先走了。”
“嗯,回吧。”晏缈感觉更奇怪了。
晏缈刚才确实一直躲在屋里,院子里两个男人大力劈柴的声音和交谈声她听得一清二处,她心里乱乱的,就是不想出来。
等符正青走了,她才去厨房准备晚饭。晏时有点担心,问她是不是生病了,被她支吾过去了。
接下来一连几天,晏缈都刻意地躲着符正青。见到那人往家里来就往屋里躲,上工也特意去人多的地方干活,免得被他堵到。
江锐办的养鱼知识培训班进行得还算顺利,村里好些有想法的都想来学习,还好晏缈下手快,先忙自家大哥报名,要不然晚了,想来都来不了,毕竟江锐一个人的教学力量有限。
江锐就和晏时等人商量,等晏时学会了养鱼和种莲藕的技术,再由他去培训村里其他的人,这样一来就能事半功倍。
江锐不愧是书中的男主角,许多想法在这个时代都是比较超前的,晏缈很佩服他。
晏缈从前段时间开始,就在复习中学的课本,打算到七七年参加高考。这几天为了躲符正青,她几乎每天吃过晚饭就往知青点跑。
知青们也不是所有人都富裕,至少晏缈现在就比他们有钱得多,所以每次过来不但自己带了煤油灯,还会带些小零食,分给要好的知青。
罗晓芝时常去晏缈那里改善生活,和她关系最好,两人在村里都没什么其他朋友,有时候聚在一起就会说一些女孩们的私话。
晏缈心里有事儿,连和她一起学习的罗晓芝都发现了。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一直望着书发呆?”罗晓芝瞧了她好一会儿了,这人都没发现她的目光,她眯起眼又说,“不对,你不是今天这样,好几天都这样了,快跟姐说,你到底有啥心事?”
罗晓芝目光犀利,晏缈好似被她看穿了心事,脸上红了红,还扭捏了一下,小声问她,“罗姐,你有没有心上人啊?”
罗晓芝扬眉,一脸打趣地看着她,“哦!我们晏缈小姑娘有心上人了?!”
“没有呢,你别瞎说。”晏缈不好意思地推了推她的胳膊,很认真地问,“你就告诉我你有没有心上人嘛。”
这个问题对于罗晓芝来说其实很严峻,也不打趣儿她了,叹了口气,说道:“缈,我跟你不同,我不敢有心上人。”
这话要换一个乡下姑娘肯定不懂,但晏缈却听懂了。
这个时代,是注定要在这一批年轻人的命运上打上深刻的烙印。
没有几个年轻人,真的愿意在农村扎根,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当一个农民。可是回城的机会遥遥无期,他们的青春却等不起,在乡下选一个合适的人结婚留下,还是保持单身等待回城,这是一个艰难的决择,稍有不慎走错了一步,一辈子可能就毁在上面了。
罗晓芝叹了口气,笑说:“不说这个了,说说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话题了?怎么,有人在追求你了?”
晏缈觉得自己这点小破事跟罗晓芝她们的命运一比,好像就有点矫情了,可是又有哪个姑娘在面对感情问题时不矫情呢?人一生又能矫情几回?
“就、就是有一个一直和你关系很好的男人,突、突然跟你表白,那你会接受不?”晏缈支支吾吾,问完脸都红了。
罗晓芝眨眨眼,笑嘻嘻逗她:“那要看他长得帅不帅,人品好不好,身材棒不棒,要是长得好身材棒人品又好,眼睛还那么瞎看上我,我又不瞎,干嘛不接受!”
晏缈被她打趣了,佯装生气地推了她一下,“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坏!”
罗晓芝大笑,两人闹成一堆。
符正青背着手站在清水河边,他眼睛好使,远远的,一眼就能小丫头正和人笑闹。几天没能近距离看到她了,他心里高兴,又觉得酸酸胀胀的,特别想过去找她问清楚,和她说话话也好啊。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来知青点学习的人都散了。符正青背着手过去,结果那丫头瞧见她,猫似地溜走了,牢牢地黏在自家大哥身后,像个小尾巴。
符正青都被她气笑了,心里越发不甘心。这丫头到底喜不喜欢自己?难道她对他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对她没想法那又为什么总打听他的私事儿?
不过,晏缈要想在符局长跟前儿每次都避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这天天不亮,晏缈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去一趟县城。昨天李一桓去了一趟知青点,给她带了个口信,说是他最近收了一批鸭子,问是给她送过来,还是她自己去取。
晏缈自己有空间,觉得这事儿还是自己去取更安全方便。
她爬下床放轻声音洗漱了一翻,从空间里拿了个包子,一边啃一边往县城里走。
路过隔壁家院子的时候,忽然看到老高一个人影站在门口,吓得她差点被包子给噎着。
“你、你干啥呢?站这儿当门神吓人!”晏缈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想上前踹他一脚。又想到那天这人给自己说的话,心里多少有点小得意,在他跟前背都挺得比以往更直了些,这么帅的男人竟然对她有意思呢,诶嘿,要是让她以前那群朋友知道了,那多有面儿啊!
——所以说人类的劣根性,真是没救了。
被她倒打一耙的符正青没生气,他清楚地看见了她眼角眉梢里藏着的得意,反倒是笑了。他抱着手臂走到她跟前,目光锐利地盯着她问道:“别说我了,你大半夜不睡觉,准备去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就这么多了,作者菌生病了,热感冒发烧头疼得昏昏沉沉的tat,明天更六千。
以及,大家也要注意身体啊,这天气太糟糕了,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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