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这世外之地,除了再往东向的城墙,四下望去便都是各种楼阁,将这个地方围在了其中,高天之上阳光洒落,相比起外面的熙攘与热闹,这里的恬静反而让人感觉格外的舒服。
三人步入这美丽的田园风景之中,感受着不一样的生活气息,林木之上的鸟鸣,草丛之中的虫鸣以及在这屋舍交错中不知何处传来的鸡鸣之声。
“没想到这皇城之中还有这样的地境。”玉凌烟抬手折下一朵小花捏在手中。
“此地可是这皇城中,除了我的居所以外,为数不多的净土。”辰月似乎并不在意这里的特殊地位。
不过却也没有太过声张,在交错的小路上,偶尔也能看到一些小孩在这里玩耍,还有就是在小溪池塘边钓鱼的老者。
虽然看上去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头,戴着斗笠,木讷的坐在河边,静静的等待着鱼上钩。
可辰月却知道并未表象的那般简单,就算是他自己也不敢确定这个人曾经是何方高手。
尽管这中州之上有众多教派,但是这里的人很多也并非出自什么名门大派,可能有些人所在的门派早已经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不过却掩盖不了他们的强大。
若是真的动起手来,即便是楚风这种级别的高手,在这里也很难讨到什么好处。
听完了辰月对这里的介绍,玉凌烟倒是微微一惊,尽管已经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了,可是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一个地方。
“其实也并非是仙子见闻不够广,只是这里确实十分神秘,就连我这个皇子,也是前些年才从太后那里听来的。”辰月缓缓的说道。
其实这里原本是当年一些跟着太宇皇帝征战的老臣,也在江湖上有不少的人脉,老了以后生活在这里,为了安全起见,便也招呼了不少当年的朋友住在这里。
久而久之,变成了一处十分特殊的地境,即便是白骑军也不敢轻易进入此地。
虽说之前也曾考虑过这些人对于皇城的威胁,不过后来想想也就罢了,若是这些人想做什么,可能也不会偏安此地了。
而且,若是真的有什么威胁到了皇城,这些人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便也形成了一种默契,两方也一直相安无事。
“那你来此地是为了什么?”玉凌烟问道。
“因为这里才能够摆脱那些跟踪的人。”辰月缓缓的说道。
虽然平日里但凡出城,都会被人跟踪,也唯独在这里,才能够让那些跟踪的人彻底死心。
“看来皇子对小女子有话要说。”玉凌烟眼神一瞟,说道。
“哈哈哈,玉仙子自然是聪慧。”辰月大笑一声,随后脸上带了不少伤心之色,说道:“我想问玉仙子,母后的病是否可以根治,她,还能撑多久?”
听到此话,倒也没有特别意外,毕竟这些时日,自己都是在给太后医治顽疾。
“若是说治病,那自然还是要龙须草,可如今看来,即便是龙须草拿到了,也未必能根治太后的顽疾了。”玉凌烟神色严肃,开始分析。
其实太后的病并非什么疑难杂症,可却是长期操劳形成的,原本只是因为身心疲惫造成的元气损伤,可久而久之,体内的脏腑都已经消耗过大。
现在太后的脏腑之中,五脏皆已经出现衰竭之症,尽管自己的汤药能够帮助调理,而能够缓和的最大原因还是这段时间太后不再操劳,能够长久休息的原因。
这时人体自身的元气已经消耗过大,虽没有顽疾,但也在逐渐的衰败,其实已经相当于七八十岁的老人一般了。
听闻此话,辰月神色黯然,其实他心中也是惭愧,若是只能够快些承担起这一切,或许母后也不会如此了。
还是自己太过在意自己的身份了吗?辰月之所以不想接手朝政,主要也是因为自己是白妃之子,身体之中还有一部分是白棘族的血脉。
尽管太后从未在意这件事情,甚至在大哥失踪之后,太后便将自己视为亲生儿子,让夏太傅教授自己各种治国道理、人生至理。
在太宇皇帝仙逝之后,便开始着手将自己培养成为未来玄月国的君主。
可成年之后,自己却太过于在意自己的身份,便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了诗词书画之上,让自己变成了另外的模样,其实也是不想让太后因为自己的血脉之事而为难。
如今看来,是自己太年轻了,是自己太过一意孤行了,若是在两年前,便开始接手朝政,那如今或许在母后的推拨之下,自己也能掌握玄月国的大权了吧。
“皇子不必内疚,现在并不晚,只要你能撑持起玄月国,那太后便也无虑了。”玉凌烟从旁说道,这道理辰月自然懂,不过现在他需要有人能够帮他确认。
都是年轻人而已,即便谋略再高、心思再缜密,在这关键的时候还是需要旁人点拨一番才行。
看着这个年轻的皇子,羽风的影子也跃入脑海之中,不知道自己能否影响到那个孩子,那个比辰月还要年幼一些的少年。
她早就知晓了五灵使的事情,而当年数月前镜尘找到她,便也是在暗示此事。
可现在她也有些犹豫了,这真的是羽风应该走的路吗?或者说,她真的要将羽风推上这条九死一生之路吗?
或许自己当年所想也太过天真了吧,或许自己这一环才是遏制白帝之灾最具风险的一环吧。
“若是看清了,那便不要犹豫,成事者绝不多虑。”辰月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