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累极,宴九黎打着保胎素,慢慢还是陷入梦乡。
只是心里的事情太多,梦中噩梦不断,梦里反反复复出现陆邵钦被人挟持,威胁,打倒在地的场景。
他抱着头,任由拳脚砸在他的身上,口中喊着“阿宴,阿宴,救我……”
画面一转,他倒在地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她,口中喃喃:“救我。”
宴九黎猛地坐起来,一身大汗。
她抬眸,这才发现自己还躺在医院,天已经亮了。
再睡不着,恰好顾星辞来检查病房,来给宴九黎换药。
宴九黎急忙拉住他,语气有些焦急地问道:“星辞,小远还没回来吗?”
“他可能还在沿路寻找吧。”顾星辞一边换药,一边安慰道:“你放心,小远很懂事,人也机灵,他一定能将陆总带回来的。”
“可是,打他电话也不接,人也不回来说一声。”
“也许他没听到,你耐心些。”
宴九黎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跟着点点头。
可是表面再镇静,内心也还是担心着陆邵钦的安危。
米国街头的各种抢劫等罪案的新闻,不断地在她脑海里盘旋。陆邵钦身上没带钱,也没有联络工具,心智又只有七八岁,她实在不能放任不管。
越想越放心不下,宴九黎一咬牙,将输液管拔出来,起身便往门外走去。
躲过走廊上巡视的医生护士,宴九黎立刻头也不回地狂奔着朝医院外跑去。
她总觉得,陆邵钦一定是在什么地方,瑟缩成一团,等着她去接他。
“邵钦,陆邵钦……你在哪里,你回答我。”
“求求你快出现,不要离开我。”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错……你出来,我答应你,不会再离开你了。”
宴九黎感觉脚步越来越重,嗓子也喊得干哑了。
身边的人,纷纷躲开她,以为遇到了什么神经病。
甚至有母亲,将自己的小孩子拉过来,抱在怀里快步地远离她。
她却顾不上这些,拼命地寻找,甚至拉住从她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一脸焦急地询问着。
忽然,身后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宴九黎心中原本一喜,但马上反应过来,那声音清脆,是个女人,绝不是她的邵钦或者小远。
停下脚步,她慢慢转身,便看见站在她身后,一脸巧笑嫣然的简晓贝。
“简小贝?”宴九黎微微诧异:“你不是应该回Z国了吗?”
“很惊讶吗?”简晓贝双手抱胸,轻佻地哼了一声:“我就是想留在米国,就想留在邵钦哥哥身边,怎么样?”
“想怎么样是简小姐自己的选择。我还有事,简小姐请便吧。”
宴九黎也不想多废话,转身就想离去。
“这么急着走什么?”简晓贝快走了两步,拦住宴九黎的去路:“我还想请你喝杯咖啡,好好聊聊呢。”
“抱歉,我没有简小姐这么悠闲,就不奉陪了。”
宴九黎想绕过她,可惜,她不管走左还是右,简晓贝都抢先一步拦在她面前。
“简小姐,我真的没时间和你废话,你要是再不让开,就别怪我动手了。”
简晓贝却不为所动,只是笑了笑:“这么着急,莫不是弄丢了老公,急着去找回来?”
宴九黎挑眉:“你说什么?”
简晓贝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和宴小姐你好好聊聊,说不定聊
宴九黎深吸了一口气,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就近找了家咖啡厅,两人坐下,各自点了单。
“你要说什么?”
服务员走后,宴九黎立刻单刀直入地开口。
简晓贝却不慌不忙,抬头看了看周边的情况,声音温柔:“这家咖啡厅装潢得倒是很不错,优雅大气,充满了法式风情。”
“在这里喝咖啡,一定是一种享受。”
“不过我觉得,这里招待客人的条件,有些低了。你看那一桌,那个男的居然穿着背心短裤就进来了。”
“啧啧啧,这和这家咖啡馆的调性简直是太不搭配了,你说是不是,宴小姐。”
宴九黎皱眉,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简小姐,有话直说就好。不用和我玩这种拐弯抹角的把戏。”
“宴九黎,我说得还不够明显吗?”
简晓贝望着宴九黎,轻轻啧了一声:“好看的咖啡厅,也需要合适它的客人,一个好的男人,自然是要有一个配得上他的女人,站在他身边咯。”
“你说是不是啊。”
“咖啡厅要接待什么样的客人,应该由它说了算,而不是由客人说了算。”
“可是,如果这个咖啡厅,只是暂时无从选择呢?”咖啡很快上来,香气袭人。
简晓贝端起咖啡杯,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又或者,这个咖啡厅,被别人包场了呢?”
她说着,拿出一叠钱放在桌子上,对着还未离开的服务生,小声低语了几句。
服务生有些为难地看了眼简晓贝,她不高兴地皱皱眉,又从背包里拿出两沓现金,拍在桌子上。
“我去问问店长。”服务生小跑离开,不一会儿,她又小跑着回来,拿走了桌子上的钱。
随后,她挨个去店里的其他桌说了什么,只见那些客人,有些不满的抱怨,有些皱起了眉头,但是都在拿到一张卡片后,纷纷起身离去。
很快,咖啡厅内就只剩下简晓贝一桌。
服务员关上店门,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你看,只要我想,什么事都可以办到的,不是吗?”
简晓贝的笑容,越发得意。
“我甚至可以立刻买下这家咖啡店,从此不让任何人进来。”
“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宴九黎冷冷地望着简晓贝:“你爷爷不是已经用了手段逼我离开了吗?如今,你又来干什么,向我示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