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别害怕。”低沉而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宴九黎停止挣扎,渐渐睁开眼睛。
抱着自己的男人英俊潇洒,俊朗不凡。
微垂的桃花眼,给人一种深情凝望的错觉。
宴九黎还没从噩梦中抽离,一是不知道今夕何夕。
只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喜欢到极点的男人:“钦哥哥?”
她猛地抱住来人,将鼻涕眼泪全都擦在男人的身上,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你怎么才来,我好害怕!”
陆韶钦感到自己心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一双小手轻轻捏住。
手下忍不住轻拍在女人身上,柔声安慰:“别怕,别怕,我在呢。”
“不要把我卖掉,不要不要我。”宴九黎小声抽泣着,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又软又柔。
陆韶钦的咽喉不自觉地微微滑动,声音更加低沉:“你乖乖的,就不会不要你。”
“我哪里不乖了,小九儿最听钦哥哥的话了。”宴九黎餍足地吸取着男人身上清新的白檀香气,感受着属于他的气息将她紧紧裹住。
片刻后,宴九黎抽泣够了,才渐渐清醒过来。
背后的手温柔而富有节奏地轻轻拍打着,抱着自己的人声音熟悉而悦耳:“乖,我会一直陪着你。”
宴九黎身体一僵,心脏吓的漏跳了半拍。
这个……声音……
似乎,好像,大概,是陆韶钦?
她她她……她现在是窝在陆韶钦的怀中?
她在干什么?撒娇?卖萌?求抱抱?
天啊!让她死了吧!
宴九黎感觉自己要羞愧的脚趾扣地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醒了?”感受到怀中身体逐渐僵硬,陆韶钦有节奏安抚着的手停下,沉声问道。
宴九黎:“……”
不,我没醒!让我再睡五百年!
“呵。”陆韶钦闷笑出声,胸口的震动让女人的脸越发绯红:“怎么,不说话这事就想蒙混过关了?”
宴九黎埋头装死到底:“呼,哈呼……”
心中却千回百转——他为什么会在她的房间?
他们不是刚刚才不欢而散,为了宴子衿大吵一翻吗?
宴子矜呢?已经离开了?
“喂,你要做鸵鸟做到什么时候?”
低沉的声音里带着调笑:“脑袋要缩到我裤子里面了。”
宴九黎猛地抬起头,正对上陆韶钦一双调戏带笑的眼睛。
“你怎么进来的。”宴九黎干巴巴地问道。
“这里是我的房子,我当然有办法进来。”陆韶钦晃了晃手中的钥匙串。
宴九黎低着头,感受着空气中的尴尬,有点后悔自己问了这么无聊的问题。
她期待男人再说点什么,总好过自己脑子里一直在回忆刚刚说了什么丢脸的话……
然而男人的耐心却出奇的好,仿佛猫抓老鼠般惬意地等待着猎物的上钩。
“你……”宴九黎忍不住,开口。
“嗯?”男人立即接话,仿佛就在那等着一般。
“你进来干什么,不用陪宴子衿吗?”宴九黎放弃地问。
“气氛这么好,为什么要提别人?”陆韶钦原本就离得很近的身体,又更加靠近了些许。
宴九黎苦笑,好像他们三人之间,自己才是那个“外人”吧?
“为什么哭?”男人似乎觉得宴九黎的处境还不够尴尬,挑眉继续问出让她无法作答的问题。
“没什么。”宴九黎抬手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年幼的经历是如此不堪,她不想一遍遍地不停重复回忆。
“我不要你,让你这么难受么?”男人轻笑着,抬起她的下巴。
宴九黎的眼,望进他的瞳仁,那里倒影的,是她的身影。
仿佛那个男人的眼中,满满都是自己。
“嗯……”宴九黎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男人的眼神变得深沉而富有攻击性,其中翻滚着让宴九黎看不懂的欲望和……情愫?
“那就不要拒绝我。”男人磁性的声音充满蛊惑,让宴九黎忍不住沉沦其中。
她不自觉的环住男人的颈项,开口问道:“陆韶钦,你知道现在抱着的人是谁吗?”
陆韶钦心头一动,炙热的掌心将怀中的人抱的更紧。
薄唇微启,正待说什么。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韶钦哥哥,你在里面吗?”
宴子矜柔弱的声音响起。
“怎么了?”陆韶钦压下心中的不耐,开口问询。
“我想问问,姐姐情况怎么样了。”
“她没事,你不用担心了。”
“既然姐姐没事,那,那我先回去了,省的姐姐再不开心……”
外面温柔似水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些许哭腔,仿佛诉说的人,在承受着极大地痛苦。
陆韶钦的眉头几乎皱成一团,却最终放开手中的人,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子矜,你等一下,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
“不用了,你好好陪姐姐就是了……”
宴子矜的话还没说完,房门便从内部打开了。
“韶…韶钦哥哥?”少女一眼就望见陆韶钦微红的唇,眼泪迅速堆积在她兔子般清亮的瞳仁里,却咬着唇不肯流出。
“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的,我只是…我想姐姐可能不太欢迎我。”
“这是我的房子,她还没资格指手画脚。”陆韶钦周身的气压很低,话语中也带着些怒气。
宴子矜知道自己打扰了他的“好事”,但她不得不这么做。
她只要想到陆韶钦可能对宴九黎动心了,她就不可抑制地嫉妒,嫉妒的快疯了。
宴九黎拥有她所没有的一切,高贵的出身,健康的身体,完美的容颜。
三年前,她割腕,夺走了她的爱人!
如今她马上就能恢复健康了,那么,一切都应该还给她了!
如果这个女人不识趣,那么,自己只要动用手段,将属于她的一切都抢回来!
“韶钦哥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你和姐姐好好地。”少女抬起头,善解人意的表情总能戳中直男的心:“我只要能这样看着你……们,就足够了。”
陆韶钦微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少女崇拜而倾慕的眼神,满足着他的大男子主义的“自尊”,让他感受到在宴九黎那,从未感觉过的“满足”。
何况,这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更是一个如此柔弱的,需要他保护的,凡事都必须依赖他的妹妹。
“你身体不好,这些事情就别操心了。”陆韶钦带着少女渐渐远去:“我带你去客房,你看看还需要些什么,你想在这住几天就住几天……”
被孤零零遗忘在房间里的宴九黎,一脸麻木地望着二人。
早已死去的心脏,再一次抽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