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泡到了晚上,第二天诺厄就进入了研究室待了整整一天,三餐都是被炼金人偶一号送进来的。
蛇怪相当好奇,大概是有了新主人,又或者是因为这片任由它肆虐的雨林,他的精神也变得充沛,不再一味的沉睡。它想起昨天诺厄身上熟悉的味道,今天的时候那味道已经很淡了,大概明天的时候就会彻底消失。
那熟悉的味道难免让又想起了萨拉查。蛇怪的记忆跟它的年龄比起来并不一样,因为它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沉睡,等待被人唤醒。而清醒的那些时间里,大多也都与萨拉查·斯莱特林有关。即便它清楚知道自己现在的主人是谁,但也总会忍不住想起。
更遑论诺厄其实与萨拉查有些相似,理智、聪慧、从容不迫,而且都是沉迷研究魔法的巫师。但也有更多的不相似之处,比如萨拉查总是将事事都压抑在自己的心底,鞭策着自己不断前进,而诺厄则不同,他的研究仅仅是为了兴趣,因为喜欢所以不断学习研究,还有对宠物的态度。
蛇怪又想起了科亚,想起之余又忍不住有些羡慕。
萨拉查虽然是蛇老腔,家族标志也是蛇怪,但不会像诺厄那样日日将小宠物带在身上。科亚不止一次的向它炫耀过这一点。
可惜了,它成长太快,也太大了。
这么想着,蛇怪又忍不住瞥向了角落里的炼金人偶。
因为它的戏弄,这个炼金人偶一向绕着它走,就像现在,正呆立在某个无人的角落里试图当一个花瓶,它脑地上科亚正盘成一团无聊的甩着尾巴。
……
「萨拉查。」
月光之下,银发的老女巫沐浴在月光下,注视着深夜悄悄回来的友人。
萨拉查停下脚步,不意外的看着这位守株待兔自己的老友。
「欢迎回来。」她说。
「我只是来取东西。」带着兜帽的巫师没什么起伏的说着。
这样堪称解释的话在对方听来无疑是欲盖弥彰,高傲的斯莱特林一向吝啬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以才会高傲的离开学校,不屑于理会那些闲言碎语。也相对地,只有在言不由衷的时候才会突然解释这一句。
不过她一向聪明,也不会在这种适合拆老友的台。所以她只是笑了笑,让开了路。
萨拉查绷着脸从她身边略过,走到了盥洗室的门口,抬手按在了门上。
拉文克劳没有跟上去,只是看着门渐渐合上。
说是取东西,实则是来放东西的。
他再一次见到了蛇怪,嗅到主人气息的蛇怪从睡眠中苏醒,已经有四米长的它亲昵地跟在自己主人的身边,碰了碰主人的手算是久别的再会。
萨拉查摸了摸它的脑袋,打开了这间密室之底的密室。
挥手间,书柜挨个出现,整齐排列满了整个密室,一本本书浮现并依次排列入书柜,整齐排列。
跟在他身侧的蛇怪打量着这间被填满的密室,疑惑间突然察觉到自家主人捧起了它的脑袋贴在了额头。
「再见了。」
它「听」到他的主人这样说道,紧贴的头骨忠实的反馈出了萨拉查的道别,但不是蛇老腔,而是人类的话。
它再一次被留在了这里,目送它的主人离去,然后盘踞成一团陷入了不知多久的沉睡。
拉文克劳等到了出来的老友,她微微一晒:「这算是你留下的宝藏吗?」
萨拉查的视线越过她,看向了她身后的窗子,月光已经偏移了位置,他们所在的地方正被黑暗笼罩着:「该告别了。」
他们大概不会再见面了。
「你一定要走吗?」
「你们从不会
认同我的做法。」
「至少去告个别怎么样?戈德里克一直叨念着想要向你道歉。赫尔加也很担心你。」
「没有必要,就当我从未回来过。」
「那么,萨拉查,请小心,」拉文克劳给出了最后的忠告,「我希望你不要忘记,我们是怎么被迫藏匿到这里的。」
萨拉查的脚步微顿,再抬步时身影已经开始扭曲并迅速消失。
「……这句话应该留给你们才对。」这是他们最后的见面。
……
诺厄睁开眼睛,过了几秒记忆才缓缓回笼。揉了揉额角,明明刚睡醒但很想再睡一觉。
昨晚那根本不算休息!
看来喝下魂血也不是没有代价的,梦中他被迫回顾了萨拉查·斯莱特林返回学校留下密室,到再次回到城堡制作魂血的全过程,不,不只是过程,还有感情。
那感觉算不上好,虽然在诺厄的几次梦中,萨拉查都是一个表情寡淡的人,但当真的体会到对方的感情时,诺厄不由为对方内心的压抑程度感到心惊。
要形容的话,他只能想到冰冷的湖水,压抑、沉重的让人有种被裹挟着不断下沉的窒息感。他在自己背上背负了沉重的东西,背离友人的痛苦,自己可能成为让巫师处境进一步艰难的罪魁祸首的忧惧,想让巫师摆脱麻瓜钳制的理想,必须守护家族的责任,还有他即将要做之事的疯狂……
萨拉查后来真的没有疯吗?不会是研究黑魔法研究疯了吧!
诺厄接连使用了三个咒语才让那种窒息感消退干净,但犹豫了一下他终究是没有模糊掉那些记忆。
因为这种体验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
诺厄抬起手,强大的魔力微微涌动,一团火焰出现在他掌心上空,又随着诺厄手指攥起的瞬间彻底消弭。
现在如果再与邓布利多校长打架的话,他不会被压制的那么狠了。
但是,还是再睡一觉吧。
诺厄翻了个身又躺了回去,很快又陷入了黑甜的梦乡。这一次他再未做什么梦。
此刻,外面等待诺厄下来的两蛇一炼金人偶:「……?」
主人呢???不吃饭吗?
最后科亚进入了诺厄的房间,结果就看到自家主人依旧睡得香甜。虽然懵了一瞬但也没太在意,又出去给蛇怪说这个消息去了。
不过……它离开之后,地板上数片羽毛飘飘悠悠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