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林懿一晚上的精心照料,昆仑奴也摆脱了气息微弱的状态,产生了相对平缓的呼吸声。按照郎中李延庆所说,昆仑奴这算保住了那最后的一线生机。
林懿这才彻底放下了心来。
莫小幽也敲门走进了客房,看到了瘫坐在椅子上了林懿。两个深陷的眼眶已经仅限疲惫之色,但看到莫小幽时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
“把药方给我吧,我代你去抓药。”林懿也十分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出门都有可能直接撞柱子上。于是也不勉强,将药方给予了莫小幽。
因为昨天师父李延庆的嘱托,所以今日方远便早早打开了药房的大门。他也想见一见救治昆仑奴的到底是何人?
直到他在街角看见了英姿飒爽的莫小幽,便知道这就是来取药之人。
“这里可是李延庆的医馆?”莫小幽确定自己昨日就是来这里寻的郎中,只是过了一晚怎么就换了一个人。
“家师昨日便吩咐今日有人来取药,请公子随我来。”
方远内心也疑惑,面前之人梳妆打扮皆是公子之相。可说话的语调又有几分女流的清冷,着实令人奇怪。
但是莫小幽拿出的药房方远也已经确认过,的确是自己师父的亲笔。也便不疑有他将中药一并交给了莫小幽。
“公子若是不嫌,医馆可以代为煎药,之后再取去便是。”
莫小幽转念一想那旅馆也确实没有煎药的地方,只得将中药又交还给了方远。自己则是坐在了医馆中等待。
没过一会方远就拎着一壶热茶走了过来,给莫小幽也倒上了一杯。
“汤药已在煎熬之中,不出半个时辰即可。”
莫小幽只得一声冷哼两人得对话就戛然而止,一时间医馆内竟只有砂锅沸腾的声音,两人都是好生尴尬。
“听公子口音,似乎并非是本地人?”最终还是方远先开口,再不说话两个人都可以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了!
“祖籍蓟州人,只是因为有事特来江浙。”
“我道公子怎么声音有着些许耳熟,我祖籍也是蓟州。不过在京城长大而已,两地乡音差别不大,故倍感亲切。”
老乡对老乡,两眼泪汪汪。莫小幽只是外表冷淡而已,所以会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两人如今话匣子打开,自然是畅所欲言。
“公子既是京城中人,又怎会来到这江浙这地?”
“我这一年与师父各地云游,这才行至江浙。年后便再次动身前往别处去了。”
“只是想我昔日好友不知现在如何?说来也巧,最近名震松江府的林珏公子,倒是和我那故友妹妹的名字相抵。”
“当真是缘分妙不可言。”方远说着品了一口茶水,却不曾想在莫小幽的心里已经掀起了一番惊天骇浪。
林懿的过去他是知道的,当初林懿孤身覆灭林家就是为了给自己的父母和兄弟报仇。只是当时林懿只觉得方远已死,所以没有过多找寻。
“敢问公子名讳可否为方远,而您口中之人又是否是林懿?”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还认识林懿!”方远腾的一下来到莫小幽的身边,林懿可是他这一年最记挂的人。
自从林懿和林珏离开京城之后就了无音讯,到现在都是生死未卜。却不曾想在这他乡居然见到了认识林懿的人!
“方公子不知,在林懿走后不长时间他还特地返回京城寻你,不过那时已经人去楼空。”
方远内心一片苦色,自己被那王满贯一顿暴打硬生生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之久。按照师傅的话说自己已经在那鬼门关走过一遭,不过被拉了回来。
“敢问公子现在可知林懿所在?近况可好?我心里实在记挂的很!”
“方公子莫急,此刻林懿正在江浙。不过这几日他都是有要事在忙,等过了这些时日想必他定会来看您。”
若不是自己师父卧床病重,方远真有去寻林懿的想法,可是现在也只能作罢。
“那真是有劳公子了!”
几人说话之时汤药已经煎好,毕竟还是救人要紧。莫小幽赶紧拿着坛子就返回了旅馆内,却看到在客房内除了林懿还有三个钱府中的侍从。
“林公子,您的朋友已经回来,您也可以跟我走了吧。此人钱老爷已经安排人过来照看,您不必费心。”
“此人对我极其重要,请各位务必好生照看!”虽然林懿也不想假借他人之手,但是现在粮食的事情确实排在首位。
自己等人已经出来接近半个月的时间,已经是十一月的中旬。再往下脱,恐怕也不好再找海运的船只。
这次莫小幽与林懿一起进入了钱府的后院,也是被钱谦益的奢华园林吓了一条,在莫小幽的印象里这样的庭院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钱谦益驱散手下的侍从,发现莫小幽竟然还站在这里。
“钱老,这位是我的贴身侍卫。是我的心腹之一,让她留下也无妨。”既然林懿已经开口,钱谦益也只允许了下来。
“林将军,您的请求我考虑之后觉得可以尝试,毕竟也是为你我二人结一个善缘。六万石粮食对我钱某来说自然不是太大的难题。”
听钱谦益这么说,林懿心中也是一喜,
“但是最近几天情况却有了别的情况,粮食可以为将军备齐,但是海运方面出现了困难。”
在江浙沿岸地区一直都是有海盗存在,但是他们向来都是只对沿海的船只收取过路费,并且也从未攻击过沿海城市。
所以官服对他们一直都是放任自流的态度,但是却没想到半个月前情况变了。
“起先我们还以为是某些船只遭到了全部打劫,但是却没想到他们现在竟然是在阻拦所有的过往船只!”
“这不这两天传来消息我的货物也全部被截住了,需要交付赎金才可以。”
听到钱谦益的话林懿顿时皱起了眉头,江浙地区有海盗他是清楚的,但是却没想到竟然猖獗到了这种程度!
“那官府也不出兵进行剿匪?就这让他们为所欲为?”
“对方抢完就跑,官府的船根本追不上他们!并且官府中可能也有人是他们的内应。”钱谦益说出了最坏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