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将军乃我大明凯旋之将,无须多礼!”
“快快请起!”
文武百官都惊讶于林懿的年轻,在这里的最小年纪都已经是不惑之年。林懿站在这些人中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自林懿入京面圣之前,朱由检早就派锦衣卫将林懿查了个底朝天。这才发现林懿竟然原来是东厂的干事。
“昔年,朕大灭阉党,竟让林将军这样的青年才俊入狱。”
“实乃朕之过错!”
“臣不敢!阉党作乱乃先皇轻信宦官所致。”
“为祸苍生已动摇国本,整治阉党自然宁错杀毋放过!实乃百姓之福也!”
听到林懿所说崇祯也爽朗一笑,百官顿时接话。
“陛下洞察,乃社稷之福也。不必妄自菲薄!”
“阉党整治势在必行,陛下无错矣!”
跪倒在地上的林懿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心中却是腹诽不已。
若是自己没有林珏和方远相救,恐怕自己就死在大牢里了吧!现在在这里言自己的过失,和脱裤子放屁没有任何区别。
“阉党之事不必再谈,今日林将军进京朕早已拟好圣旨,王承恩宣!”站在皇位旁的秉笔太监接过圣旨,当场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天启年间后金于我辽东虎视眈眈,常侵略我边境百姓。自宁远大捷后我军屡败后金,十几年积弱更引己巳之变!”
“但于此困顿之际,林懿临危受命。引微兵援大凌河,以寡击众打破后金五万人马,斩首两万余人,彰我大明威严。救百姓于水火,败后金于凌河。”
“故任林懿于蓟镇指挥使,加授明威将军,封上轻车都尉!赏白银两万两!”
“任秦镇川于蓟镇指挥佥事,初授宣武将军!”
“望你二人不负皇恩,秉忠贞之志,守谦退之节!守我大明之江山!”
王承恩宣读完毕,满朝文武百官齐齐跪地。
“吾主圣明!”
“臣叩谢皇恩!”
“林将军!朝会之后来我御书房见我!”朱由检吩咐道:
今日的朝会只要就是对林懿两人的封赏,除此之外大多都是些扯皮的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情引起了林懿的注意。
“陛下,杨鹤等已回到京城听候发落。”周延儒说道:
“杨鹤!?”听到这个名字朱由检的眉头就又拧到了一起,自己之前那么相信他,现在就给自己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
“发落?发什么落!让他哪里来就滚到哪里去!”
“朕已经不想在见到他!”提起这个名字朱由检就来气不已。
但此时杨鹤的儿子杨嗣昌正在群臣之中,听到了对父亲的处置后他心中彻底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之前是你们提议我父亲招抚,现在却又倒戈变卦!”
只是他现在人微言轻,只能忍气吞声将这笔帐记载了心中,等有朝一日再做清算!
待到百官散去,秉笔太监王承恩也将两人带到了皇宫之中。
“王大人,下官这次进京匆促,还望见谅!”不声不响见林懿将一枚金锭交到了王承恩的手中。
这是林懿特意让李乘风从钱庄换出,自己用来送礼之物。
王承恩颠颠分量以为林懿送给自己的只是一个二十两的银锭而已,却不曾想是金锭!
二十两的金锭,足足价值两万两白银!
昔年钱谦益买一个状元的价格也不过如此,但是买状元可是在国子监石碑上千古留名的事情!
“林将军,这礼”王承恩刚想说话就被林懿挡了回去。
“王大人在宫中事务繁杂,常伴皇上身边操劳。下属这点供奉不成敬意,还望王大人莫嫌寒酸!”
林懿的体面话都已经说死,王承恩自然无法拒绝。
自己在宫里这么多年,见过的武将也不少。可那些人大多粗鄙,只有很少人知道送礼。而送礼者又是口拙之人。
连一两句的场面话都不会说,像林懿如此八面玲珑之人王承恩倒是第一次见!
“圣上如今正愁陕西军饷之事,若是林将军有见解不妨为陛下解忧。”言语之间三人就已经来到了御书房门口。
“传令!林将军到!”
“皇上有令,林将军到不必通报,直接进去便是!”门口的侍卫说道:
“那林将军,奴婢就在外边候着了!”
道谢过王承恩,两人进入到了朱由检的御书房中。可进去时朱由检正在批改奏章,两人只好站在面前。
一直站了一个多时辰,朱由检才放下手中的毛笔。
“国事繁多,还请两位将军见谅。”
“不必拘束,两位将军坐就便是!”
“陛下圣明,国事虽然繁多但是陛下也应以龙体为重。”
直到此时,林懿才真正面对这个背负着整个大明气运的皇帝。仅仅是坐在椅子上就能感受到对方上位者的气息。
隐约间就能比他矮一截。
并且因为国事操劳,朱由检的身体已经明显偏瘦。两侧的颧骨格外突出,给人一种面黄肌瘦的感觉。
“国家困顿,我不能让大明亡在我的手里。”
“否则我该当如何在九泉之下面对各位先皇!”
对于朱由检这个人的生平,林懿也有所了解。虽然身为亲王,却不受待见,故而从小便知世间疾苦,更能体恤百姓。
若是生在盛世,定是一位贤君明主!
可现在已经是乱世,他本身多疑的猜忌的性格,外加西北的灾年不断,最终导致了明朝的灭亡。
“林将军,你可知我封你为蓟镇指挥使为何意?”
林懿立马单膝跪地说道:“蓟镇乃朝廷九镇之一,于宣府拱卫京城。”
“陛下封我为指挥使,是希望我镇守蓟州,护卫京畿安定!”
“知我者,林将军也!”朱由检激动了来到林懿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孙督师已经告老还乡,后金因此一役也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无法造成威胁。”
“可西北仍然在战乱之中朕只恨国库空虚,无法出钱救济灾民!”
国库空虚主要就是因为收地方税款时收不上来,因为土地兼并农民根本没有地,土地都在地主手中。
一百个人里就一个人交税,这还收个屁?
但林懿自然不能说将这些地主全部抄家,因为在皇帝的角度上其实是和这地主站在一起的阵营。
既然地主手里的钱收不上来,那就只能从农民身上往外扣,这也变相加剧了农民的造反。
这就彻底陷入了死循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