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在接到要招揽一名跳级读大学的少年这个任务的时候,贝尔摩德其实没有很放在心上,虽然这个任务很特殊,但以往也不是没有过。
唯一留意到的就是一直留在美国的那位基层成员她有点印象。
在发生了那一系列事情,她也就对能让蒂娜这样的女性豁出性命去保护的少年到底是怎样的,好奇让她没有先深查,导致最初的印象跟被周边灌输的情报让她出现了失误。
即便事情是往好的地方发展——至少不用使用些下作的手段让他加入组织——但最初贝尔摩德是想要尽力帮他拖一拖的。
放他回日本被人保护,并不代表着任务失败。
对于想要的人才,无论放任对方在外面多少年,组织最终都会得手的。
人有太多的弱点了。
对于贝尔摩德来说,她可以肆意任性的不去管组织下发的任务,或者随便挑自己喜欢的做,又或者在一段时间内只接她觉得方便的任务,这些都是她所持有的特权,她深受boss信赖与喜爱,这事也被部分成员知晓。
所以连她都不打算任务失败,最大退让只是拖时间的任务。
——当然是由boss亲自发布的。
在她在国外的时候,他们很少联系,组织大部分的任务都不会由boss发布,所以这个任务肯定有特殊点在,在调查之后,贝尔摩德原以为boss是盯上了四宫家的家业,想办法把对方的继承人搞进组织洗脑。
但在她将完成任务的回复提交上去后,收到的回信对她来说是意料之外。
什么意思?
一般人看到这条短信会觉得四宫凛本身就跟boss有关系,但贝尔摩德知道这件事基本不可能。
那个人单方面的知道四宫凛是当然的,不然也不会有招揽这个任务。
但这条短信明显不是如她最初所想的、对四宫凛背后四宫家有企图,反倒像是对四宫凛这个人……的忠诚跟实力抱有信赖?
那位先生已经很少插手组织的事务,琴酒把大部分的事情都安排的很好,他只需要发布每年的总目标跟阅览手下传递到桌上的报告,最关注的还是研究进度跟实验室,偶尔注意到卧底跟琴酒讲声交给他去处理,其他活动的次数跟频率一年比一年少。
如果四宫凛跟boss本身就认识,那根本不用多此一举的通过她来加入组织。
谁都有可能被boss试探,但她不会,至少最近不会。
贝尔摩德不觉得自己最近的举动会引起boss的忌惮。
于是这两位合起来试探自己也不可能。
先放置吧,命令无法违背,琴酒那边肯定收到了相应的通知,那么现在该做的就只有把面对琴酒时候该警惕的内容告诉四宫凛。
贝尔摩德垂眸思绪流转,侧目过去,发现身边的人已经睡着了。
四宫凛头偏在一旁,黑色的短发从发丝的弯度上可以判断它们很柔软,那双红眸闭着,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散落阴影,身躯随着呼吸起伏,睡得很香的样子。
……真敢睡啊,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粗神经。
想到对方表示不会连累她那会让人不自觉信服的模样,贝尔摩德知道八成这两者都不是。
那、[信任]?
这还真是对他们来说有些奢侈的词汇。
哪怕接触了才一天多,贝尔摩德丰富的阅历也能看出四宫凛在她面前伪装的时候很少,所以她才对刚才正常情况下的猜测直接排除。除了初遇的时候进行了一些表演以外,四宫凛大多时候都坦然的让人意外……属于能让她怀疑合作究竟是不是个正确决定的程度。
可她却意外的喜欢这样的坦然……不是谁都能遇到可以有话直说的朋友的。
可以是朋友吧?
自己现在可是蒂娜·科尔文。
打开镜子补了下口红,注视半秒自己现在的脸,贝尔摩德往后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飞往日本的飞机要十三小时左右,全程清醒可遭不住。
四宫凛是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与尖叫声醒来的,他睁眼立马清醒,听到有人厉声厉色道:“联系日本警方让他们放了我女儿并送她出国,不然整个飞机的人都会为此陪葬,机翼上被我安了炸弹!”
凶狠的语气并不能掩饰他的气虚。
“我需要看到她到韩国的视频,还需要她跟我打电话。”
“先、先生,您先冷静。”
“闭嘴!!”
这架飞机的座位靠背很高,光仰头看不见具体,四宫凛扭头去看贝尔摩德。
“蒂娜”留意到他的动静神色复杂,凑近小声问:“你通宵了?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距离到日本还有三个小时。”这人一觉睡了快十小时,午饭晚饭都没吃。
四宫凛看了眼窗外,很黑,飞的很稳。
他摘了安全带想探头去看,被贝尔摩德推了回来。
“嘘,有枪。”
可怜的被劫持的空姐已经不太敢说话了,最终还是她的其他同伴鼓起勇气开口:“视频是不可能的,但通话因为装了卫星通信勉强可以做到。”
“那还不快去?!我要全程听你们通话。”
“这枪是怎么带上来的?”四宫凛还是把头探出去了,蒂娜见劫匪转身过去就没阻拦。
“有可能是想办法逃过了随身行李的安检。”
“那炸弹不可能吧。”
“嗯,应该在说谎。”
“不管吗?”
“你想管吗?”
“还好,我怕他导致延误,我想快点回去。”
蒂娜也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那没办法了,就把他解决了吧。”
“对不起,我想上厕所。”蒂娜站起身举手,面露难色的用英语说。
四宫凛猫一样的弓身轻盈的从座位钻到了走廊上,感谢ana这航班椅背够高,有乘客注意到他,捂住嘴没说话。
在劫匪跟蒂娜话语来往,烦躁到拿枪指着她时,四宫凛就已经从中间安全道绕到了座形abcedfg的另一边。
蒂娜做出被吓一跳的样子缓缓举起双手,很委屈的坐下。
精神高度紧张的劫匪在这瞬间放松,在分散的注意力重新凝聚、转回去继续威胁空姐之前,他握枪的手被大力击开,枪掉在地上滑得老远,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压在地上了。
四宫凛脚手并用的钳制住一个一米八几的成年男性,确定压稳后一手拿起就在旁边的飞机广播话麦。
“那个,有便衣警官先生吗?”
“我,”有人举起手站起来,他揉了揉后脑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副手铐,“拜托不要举报我。”
“……别想了,在你拿出来时候你就暴露了。”
如果不是在执行公务的时候,手铐是不能带上飞机的……所以这位也是偷偷带上来的……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用不要在飞机上胡乱走动作为借口,快速录完笔录挡住便衣警官的探究,四宫凛坐回去啃着面包听着蒂娜讲给他琴酒的情报,总之这是一位给人感觉阴冷,行事作风冷酷(▼へ▼メ),一切为了组织行动,动不动就要用枪口指人,还会送人子弹的留着一头长发的杀手。
四宫凛觉得这些都不是重点。
“你说……我的老师?”他表情一言难尽。
怎么,你们黑衣组织加入个新人都还要先安排一位老师的吗,规章制度这么像正规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