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玉寒睡着了,就在白宋的怀里,安逸得像个初生的婴儿。
白宋看着怀里的人,叹了一口气,吹了许久的风,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虽然放眼上一世,这不算什么,但生在贞观,白宋觉得自己不小心有些过线了。
正想着,后面船舱里有了动静,似乎是侯筝的惊叫。
声音倒是不大,听着有气无力地。
白宋以为自己没有醒酒,出现了幻听。
又坐在原地抱着玉寒等了一会儿,白宋听到船舱里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响声,像是在打砸什么。
这回白宋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宋皱起了眉头,想起陆遥刚才说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过去。
但真的就不过去吗?
情况明显不对,白宋觉得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拍了拍玉寒。
“玉寒姑娘,快醒醒。”
“啊……白公子……怎么了?”
“船舱有情况,我得过去看一眼。”
不等张玉寒彻底醒来,白宋起身快步朝船舱里面去。
花船船舱只有一间客房,白宋隔着好几米就听到侯筝有气无力的声音:“别……别过来,求求你……”
“救……救命……来人救我……”
“侯筝,我会对你好的!我发誓,我娶了你,马上回去休了那个婆娘,让你做正妻。”
“不要……不要啊……呜呜呜……”
白宋一听,毛都炸了。
这混账玩意儿想的办法居然是这个?
白宋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
白宋把陆遥当兄弟,这狗日的居然去当禽兽!
白宋一角踹开卧室门,一把将陆遥拽了过来。
看了看客房里面衣衫不整,泪流满脸的侯筝,一巴掌抽在陆遥脸上:“你这不争气的东西!”
啪!
一个趔趄,陆遥被打懵了,满嘴是血。
这还是白宋刻意收敛的结果。
陆遥脑子嗡嗡作响,站都站不稳。
侯筝看着白宋进来,赶紧抓着被子挡在自己身上。
但似乎身体没有力气,好像中了迷药之类的,连个被子都拖不动。
张玉寒跟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酒也醒了,同样目瞪口呆。
谁能想到转瞬功夫会出现这样的大事件!
可不得了啊!
这是户部尚书的千金,就算是皇上也没这个胆子,居然要用强!
看到张玉寒,侯筝哭了,眼泪哗哗往外掉,像个无助的孩子。
“玉寒,赶紧给侯小姐把衣服穿上。”
“白宋!你别多管闲事!”
陆遥晃晃悠悠扶着墙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满脸的凶狠。
“这事儿老子管定了!你这混账东西,老子以为半年时间你有了长进,没想到还是这么个废物!”
“你……你懂什么?!老子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你自己算算自己的时辰!还有几天可以浪费?老子为了你什么事儿都能做,你TM居然打我!”
白宋气得喘不上气,一把将陆遥揪到了自己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老子的事老子自己处理,从现在开始,你别插手!滚你吗的合作,老子不跟你玩儿了!用这种手段达成目的?你真让老子觉得掉价。”
“白宋!你不识好歹!”
白宋不再搭理,指了指里面的张玉寒:“把侯小姐带走,让侯小姐一人安静会儿。”
“不能让她走!”陆遥急了,叫到,“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路!只有让她成为我的女人,她才会保守秘密!如果此事传出去,我的前途就毁了!不能让她走!”
张玉寒已经吓懵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宋言语坚定:“把人带走!”
张玉寒是听白宋的,惨白着小脸儿,小心翼翼将侯筝搀扶着离开。
陆遥想要挣脱白宋,想要去把侯筝抓回来,但白宋的力气跟他不是一个层级,纹丝不动。
“白宋,我是为了你!”
“我知道你为了谁,不然现在你不会还在船上,我已经把你丢去河里喂鱼了。”
“放开我,现在没有退路,一旦退缩,大家玉石俱焚!”
“哼,陆遥啊陆遥,可真有你的。你还真是为了上位而不择手段,这种离谱的事情你都能作出来?”
“我的决定,不需要你来插手!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的前途就没了!这是我毕生之所愿!”
“既然是毕生之所愿,就应该懂得珍惜,而不是胡来。”
“你放不放?以后咱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不放,你这样的不配当我朋友。”
“我要丢了官职,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白宋闭上眼睛,揪着陆遥的领子没有丝毫动静。
“白宋,你放了我吧,我已经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要是不继续下去,我非但会丢了官职,还会被侯君集杀了的!”
“……”白宋没有说话,但眉头皱了起来。
是啊,这件事远比想象中严重,事情暴露,侯君集绝对会杀了陆遥这厮。
陆遥虽然是个混账,但这件事至少有三成是出于帮助自己,而且以现代人的眼光看,至少未遂,不至于丢了命吧?
陆遥看出了白宋的犹豫,声泪俱下:“白宋,我们同门一场,你真的忍心要我去死?你要看着我死了才满意?”
……
一刻钟后,陆遥被白宋丢在了侯筝面前。
侯小姐情绪稍稍稳定,但因为迷药,身体还提不起半点儿力气来,缩在张玉寒的怀中瑟瑟发抖。
陆遥跪在地上,咚咚咚地给侯筝磕头。
“侯小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是因为太喜欢你,所以才……才干下了这种蠢事儿。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陆遥磕头不止,直至额头已经出了血色。
张玉寒不敢说话,她看了看侯筝。
侯筝不敢看陆遥的脸,没有丝毫情绪变化,还是不停的发抖。
侯筝不出声,陆遥就磕头不止。
白宋看了看,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侯小姐,此事若是传扬,对小姐名声不好,侯大人也不会放过陆遥。陆遥丢了官职事小,只怕侯大人会要了他的性命。念在陆遥年轻,不通事理,加之又是出于爱慕,能不能给他留一条生路?若侯小姐能饶了他这一次,我保证以后此人不会出现在侯小姐眼前。我白宋也铭记侯小姐的大恩大德!”
说罢,白宋抱拳行礼,九十度笔挺挺地鞠了一躬。
张玉寒看看侯筝,小声说:“侯姐姐,今日之事就我们四个知道,妹妹保证不会外传的。我看这事儿还是不要传出去的好。”
突然,侯筝哭了,扑到张玉寒的怀中,放声大哭,喊了一声:“我要回家!”
……
一次好好的出游,最后以一种混乱的方式收场。
花船停靠,白宋将陆遥丢到了街上,然后反身给了陆遥一巴掌,喊了一声:“滚!”
陆遥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两个女人,有看了看白宋,露出了一丝冷笑:“白宋,今日一别,以后再见时,你可要小心一点。”
白宋眉头紧皱,感觉这厮可能会报复自己,陆遥就是这样的人,以前以为他变了,现在才觉得这人一点儿都没变。
白宋不想再搭理他,回头对两位姑娘说:“我送你们回家。”
白宋带着两位姑娘上了马车,自己在外步行相随。
侯筝在努力地调整自己的情绪,她不想让家里的人看出什么异样。
一刻钟后,侯筝先回到了家里。
白宋又要护送张玉寒回去。
送走了侯筝,张玉寒掀开车帘问白宋要不要共乘。
白宋摇头,张玉寒也没有坚持。
男人最怕的就是对比。
见识了陆遥的混账和禽兽,白宋高大伟岸的形象就更加明显了。
玉树临风,才华横溢,又是正人君子,实在挑不出什么不好的点。
张玉寒暗呼自己侥幸,幸亏自己遇到的是白公子,不是那个陆遥。
心想待会儿回到家里,定要请爹爹好好挽留公子,吩咐厨房给公子一顿好酒好菜,那又能多见几面了。
很可惜,爹爹不再府中。
张玉寒实在没勇气私自留下白公子。
张玉寒恋恋不舍,好在白宋临走的时候说明天一早回来府上见爹爹,谈一谈关于城市改建的事情。
这让张玉寒又充满了期待。
张玉寒犯了春心,一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自动将陆遥那人给过滤掉,想的都是白公子和自己一起的画面。
尤其是那首诗,还有那怀中的小憩,越想越是兴奋,咯咯咯地在傻笑。
殊不知隔墙有耳,张亮不知何时回到了家里,听到屋中女儿的小声,自己也满意地捋了捋胡须,知道事情成了。
“咳咳……”张亮咳嗽两声。
屋内的张玉寒呀的一声赶紧起来,去开了门,故作冷淡地欠身行礼:“女儿见过爹爹。”
“怎么样了?”张亮不动声色。
“何事怎样了?”
“今日跟那白宋见面。”
“没……没怎样……”
“没怎样就好。爹爹想了一天,觉得此事过于为难你了。是爹爹的不对,以后咱们就不去见那白宋了。”
“啊?”张玉寒眼睛一瞪,顿时慌了,“为何呀?”
“这不是心疼女儿你嘛,害怕女儿委屈!之前是爹爹不好……爹爹来女儿陪个不是。”
“我……我……”张玉寒急得汗都冒出来,不知道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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