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家丁们愣住了,“小姐,咱们就这么算了?”
陈惜容眸子一瞪:“走!”
几个家丁不敢多说,赶紧追上小姐的步子。
陈惜容回到街上,看到在一边站着的陈三爷,冷笑一声,走了上去。
“陈三哥,这铺子卖掉算作是惜文的过错也罢,但是本家要在一千八百两银子又在何处?不会是要用这卖掉铺子的一千两银子来作抵押吧?”
陈三爷刚刚顺气,一听此话,知道东窗事发,哭嚎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小姐,我错了,我不该去赌的……那赌坊的人赶尽杀绝,不给人活路,我是没有办法才……”
“才用我陈家的银子来还赌债是不是?”
“……是……是,不过……大小姐放心,再给我一点儿时间,我一定能把所有的银子连本带利给赢回来的。”
“赢回来?陈三哥,你认为自己还有机会继续留在陈家?来人!打断双腿,赶出陈家,没收其名下所有产业。”
“啊!大小姐,大小姐……饶了我吧!”
陈惜容没有理会,人已经上了马车。
而陈三爷,已经被家丁抓住,当街当着众人直接打断双腿。
向阳街上,回荡着陈三爷的惨叫声,久久不散。
马车行到装钱的车架边上,陈惜容掀开车帘看着站在一边的张老板:“这钱你还要不要分呢?”
张老板吓得一阵哆嗦,早听过陈家大小姐的凶名,都说比男人还狠,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在大小姐面前,他这小喽啰可有半点儿脾气?
听过之后,赶紧退到一边。
陈惜容看着这一车钱,心里无限郁闷,看到钱便想到了那年轻小子嬉皮笑脸的模样,心中是越发的憎恨。
“把钱带回去。”
白宋不在乎外面的情况,今天拿下这么大一间铺子心中正美,只是铺子里面被打砸得厉害,估计还得要几日好好修缮。
在楼中看了一会儿,白宋出去关了店门。
看见陈家的人还在街上迟迟不走,也不在乎。
尚源酒楼拿下来,不知道东方姑娘去谈的几家铺子如何?
这一月经营,倒也积累了不少银两。
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大概有四千多两银子。
其中大部分是靠着茶客的打赏。
至于卖书的钱,白宋只赚了很少一部分,本身就卖得便宜,又知道林家的生活不好过,就把利让给了林家,全当是讨好夫人去了。
本以为以三千两银子拿下尚源酒楼有些难度,没想到本路来了个送财童子。
陈家的小子没将白宋在邙县的事情外传,白宋倒是乐于见得。
如果陈家小子真要把铺子送过来,白宋也是会收的。
之所以给一千两,防着的就是陈家有别的人不认同,一千两银子少是少,但总归是有个价,就算事情闹大了去官府,自己也能占理。
现在手头还有余钱,让东方姑娘再谈一两家铺子下来也不是不能。
先前来的时候就看到东方姑娘的马车停在东来酒家的隔壁。
那是一户民居,早先就谈过要收购他们的房子来扩建酒楼。
之前是要价六百两,实在是贵了些,不知道东方姑娘谈得怎样了。
那民居就在对面,白宋走过去正看见东方白低着头往外走,看她眉头紧锁,沉闷不语,心说不会是没有谈拢?
“东方姑娘。”白宋喊了一声。
“白公子……”东方白似乎没注意到白宋之前在对面的楼里,有些诧异,随后有沉闷下来。
“怎么了?”白宋见对方情绪不好,有些好奇。
东方白到了白宋面前,无奈地摇摇头:“哎,被人截了。”
“被人截了?”
白宋一时间没明白。
东方白又小声解释:“本已经跟房主谈好了,以四百五十两买下整个院子。结果突然来了一拨人,直接开价八百两,那房主直接就答应了。”
“八百两?”白宋一愣,诧异地看着面前落魄的小院,怎么都不像是价值八百两的地皮啊!
这小院虽然地段很好,但终是个民居,买下来之后还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来改造,方能经营生意。
五百两就是个偏高的价格。
八百两,除非疯子才会去买。
白宋也没细问,只见东方姑娘颇有些自责,好好地安慰:“罢了罢了,谈不下就别谈了,又不是只有那一家铺子,咱们去看看隔壁另一家。”
东来酒家比较小,容不下太多客人。
白宋一直想的是将相邻的地皮买下来,扩建成一个更大的酒楼。
既然左边的一个院子被人卖了,那右边还有一家布庄可以谈。
这布庄开的是两层小楼,比左边的院子小,但价格更贵,如果不是没得选,白宋倒也不想去谈这家。
两人转头去布庄,盘算着就算花个一千两百两银子也要将其拿下。
等到了门口,正巧看见店家关门。
“诶,店家,咱们再来谈谈。”
白宋之前就来谈过,所以店家知道白宋的意思。
之前店家根本就不想卖,所以价钱就没有聊,为了表示诚意,白宋准备直接先报个一千两再说。
可店家却是一摆手,笑着对白宋摇摇头:“白老板,你来晚了,我已经把这家店给卖了。”
“卖了?!”白宋愣住了。
店家呵呵一笑:“哎呀,白老板,真的不好意思,本来我也不想卖的,可人家给的实在太多了。”
情况有些蹊跷,这左右两处地皮,除了自己还会有谁愿意出高价呢?
“店家,你到底卖给了谁?”
店家正要回答,马车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卖给了我。”
说话的正是那还没离开陈家大小姐。
对方掀开车帘,冷笑着看着白宋:“白公子是吧?以后咱们可就是邻居了,还请多多关照。”
留下一句话,陈惜容放下车帘,出言让车夫离开。
“那人是谁?”东方白怔怔地看着马车远去。
白宋笑了笑:“无所谓的人罢了。”
买下尚源酒楼虽是高兴,但陈家小姐横插一手,将东来就楼夹在中间,一辈子别想扩张了。
不得不说,这一招还真让人膈应。
而且以后开店做生意,还不知道对方会干出什么幺蛾子。
但这些都是后话,白宋还没工夫去搭理。
时间已经不早,白宋送别东方白,改道往回。
……
黄昏时分,蓟县西城快马加鞭,轻骑开路直入城下。
在最后一辆马车入城之后,蓟县正在关闭城门,守城士兵看到远处轻骑一人直冲城门而来,立即举起火把以为警示。
风中吹来了轻骑振奋的嘶吼声:“速速让开,有紧急军情通报!定襄道行军大将军率三千铁骑直入突厥内部,切断突厥大军后勤,生擒突厥颉利可汗!突厥国投向啦!我们赢啦!”
孤寂声音如一支穿云箭扎入蓟县,随即往幽州各县扩散。
耗时一年的大战,眼看大唐军队就快不行的时候,突如其来捷报唤醒了所有沉睡的人。
一瞬间,城头的火把掉在了城下,蓟县城楼欢呼声震天而起,惊醒了浑浑噩噩的蓟县百姓,传递出让人无法形容的喜悦!
而在消息之前,那最后一辆入城的马车里面,挤在一起的三个女人纷纷看向后头,她们是第一个看到全城欢庆的人。
“突厥人投降了?”小翠错愕地望着小姐,有些不敢相信。
香儿用手绢捂着口鼻,探出头看着后面,一遮挡扬起的沙尘,然后回到车里,轻声说:“应当是真的吧?”
“与我们何干?”
车内还有一个姑娘,则是一早外出的冬香。
小女人不在乎国家大事,只在乎眼前。
车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尽是林家小姐的日常之物。
看这模样,林家小姐来了蓟县是不会走了。
冬香一早外出,直奔邙县而去,然后拜访了自家夫人,凭着自己的三言两语,硬是帮自己的主子把夫人给劝回家了。
冬香心思细,心思也多,只要不生坏心,确实是主子的好帮手。
她自个儿也清楚,主子收留自己并不情愿,她得好好表现才能赢得主子好感。
知道自家的情况之后,自是明白少爷和夫人之间有着些心结,她便自作主张去了邙县劝说。
女人还是更懂女人的心思。
这冬香与香儿交谈一日,香儿真就放下了心中的疙瘩,收拾好了东西准备长久地跟着相公住了。
冬香一路表情平淡,心里却乐开了花,知道就凭今日之功,少爷就是想赶自己走,这夫人也不会答应的。
冬香心情大好,一路给夫人削着新鲜的桃子,嘴里一阵嘀咕:“夫人还是想想,待会儿见了少爷,该跟少爷说什么?又想一想,少爷见了夫人,心底不知该多高兴才对?”
香儿抿着唇,知道这位姐姐一样的丫鬟是在说笑,但念着她先前在家的话,心里还是赞同的。
这女人呐,连个孩子都没有,哪有资格吃醋呢?
自家相公身边美人环伺,自己远在他乡不管不顾,拖得久了,不说一个情敌撵不走,搞不好又会多出两个三个。
自己若是真心喜欢,那就得自己主动把握,说不准,给白家生了孩子,相公的心就稳了。
想着,香儿脸一红,看了看手里的养胎方子,心说见了药铺立马得配上,晚上就得喝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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