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人直冲白宋,显然有备而来。
先前白宋根本没有注意,当下心头一沉,正欲解释。
白宋尚未开口,撞了白宋的青年一把揪着白宋的后领就往小巷里拖。
“喂!你们干什么?”
“哥!放开我哥哥!救命啊!”
白柔也跟着尖叫起来。
小丫头刚有动作,其中一人就把她给抓住了。
白宋只觉得来人力气大得出奇,一只手卡着白宋的脖子,单凭一股蛮力就带着白宋一路直走。
白宋飞快地跟着倒退,只要一步跟不上便要被人推倒。
这时候,白宋有些心慌,他就怕遇上这种不讲理的。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来人不予理会,反倒对身后几人沉声道:“别听这小子的废话,留他一口气就够了。”
一听这话,显然是没得聊了。
白宋后背冷汗直冒,右手却已从袖筒中抽出一根医用银针。
凭着自己的感觉,猛地朝那人后背一拍!
来人十分自信,认定白宋不过一书生,根本不在意白宋会作出何种反抗。
白宋一掌落下,那青年感觉脊梁骨如遭电击,突的一下打了个摆子,然后一个趔趄半跪在了地上。
白宋乘机飞快后退,本欲逃走,却见后面是个死胡同,只能强撑着站定。
“说的有话好说,你不听!这下好了吧?被我点了穴道。”
“老大!”
后面随行几人见状大惊,快步上前,询问青年情况。
蜡黄青年尚未回神,回手摸了摸自己后颈往下,回手再看看,不见任何血迹。
“刚才怎么了?”
青年摇头,但后背冷汗如注,先前触电之感虽已消失,身子却如坠冰窟,冷汗不停。
这对一个小县民而言,无疑是古怪之事。
“臭小子,你……你居然会点穴?”
白宋傲然道:“哼!来之前也不打探清楚?老子这一手点穴功夫能把死人救活,也能把活人弄死!”
“老大,他……他真的会点穴?”
“不知道!”青年表情凝重,“这臭小子怕是会一些妖法,就那么轻轻一拍,老子一身寒毛都竖起来了,好生古怪。”
白宋表情镇定,但身后的手却在发抖,手心也在滴血。
先前那一针下去得太狠,连银针都被崩断了,针的另一头插在了自己的手心,如今正传来阵阵刺痛。
好在刚才拿一下没有偏,一针狠地扎在那人的太椎穴上面,便是神仙也要花点儿时间来顺气。
“你别动啊!”白宋提醒道,“我可不想杀人!你已经被我点了死穴,剧烈运动是会死人的!”
“臭小子!你唬我?”
“你有种就动一下试试!”
青年恨得咬牙切齿,想要朝白宋冲过来。
身边一个小弟劝说:“老大,听说这小子用几根针就把林家小姐给救活了,他说会点穴,恐怕不是虚的。”
青年本就犹豫不决,一听这话更不敢动了。
“傻愣着干什么?你们又没被点穴,上!”
“诶诶诶……你的手下要是敢动我,我可不会给你解穴。点了死穴不解,一个时辰之后,必定暴毙而亡。”
“老大,这怎么办?”
“那狗日的富少爷,来之前居然不说这厮会点穴的妖法!”
“富少爷?”白宋一皱眉,“谁家富少爷?”
对方没有回答。
这时候,白柔突然挣脱,哭着超白宋跑了过来。
“哥!你没事吧?”
白宋把妹妹护在身后,低声道:“没事。”
然后继续对面前几人说:“各位,咱们平日无仇,近日无怨的,不必为了一点儿小事而闹出了人命,对吧?大家出来混,都是为了几个钱,不管让你们来对付我的人是谁,他给了你们多少钱,我给你们双倍。”
说完,白宋直接拿出了钱袋,把身上所剩的所有钱直接丢了过去。
钱袋落在地上哐当一声响,可见里面的铜钱有多少。
几人脸色一变,很显然这袋子里的钱比雇主给的要多得多。
这些不过是县里的小混混,如牛大一般,又不是职业杀手,哪有职业道德可言?
见了钱袋子,心思立马有了变化。
“我给了你们钱,你们放我走,我给你们老大解穴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老大,您看……”
那青年几番犹豫,似乎终于有了决定,让一个手下去捡钱袋子。
白宋眼睛一亮,忽的上前,一把将钱袋子给抢了回来。
“你什么意思?”蜡黄青年喝问。
白宋根本不搭理,猛地叫嚷起来:“差大哥!救我!差大哥!有劫匪!”
前一秒,白宋看到几个官差从巷子经过,知道有救了。
喊了一嗓子,转身抱起妹妹就往巷子深处跑。
路过的官差为首的就是衙头,听到喊声立马拔刀冲进巷子,远远地看到了白宋身影,大吼一声:“是白公子!狗日的,欺负到白公子身上来了,兄弟们,上!”
这些官差每人拿了白宋一贯多铜钱。
所谓无功不受禄,若只是看管几天钱,给这么多实在是过了。
官差都想着能有报答的机会,今日遇见,可谓正合心意。
官差们人数不多,却爆发出平日所不有的英勇。
一路冲杀过来,瞬间就砍伤了好几人。
一群痞子哪儿敢跟官差作对?一瞬间乱作一团,有人朝着巷子口冲,有人翻墙院走,丢下自家老大,各自逃命。
衙头在邙县干了一辈子,一眼就知道犯事儿的人是谁。
都是些混在邙县的老油子,抓回县衙反而麻烦,就故意在他们身上留下两刀,然后放人走。
可衙头没料到有个傻子停在巷子中间一动不动,跟个石头似的。
连兄弟都走完了,他还停在原地。
衙头没搭理这厮,直接到了白宋面前,连问:“白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多亏了差大哥及时相救。”
衙头一笑:“哈哈哈,白公子说笑了,不说咱们的交情,便是任何人在邙县地界遭抢,咱们兄弟也毫不犹豫。”
衙头跟白宋说着话,一个年轻的衙役挤了进来,挡在白柔身前,小声问:“白姑娘,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白柔擦擦汗,抱着哥哥的胳膊,“谢谢你,你……你叫什么来着?”
“白姑娘忘了?我叫刘大宝。”
“哦,谢谢你,大宝哥。”
小衙役乐开花,眼睛都笑得眯缝起来。
白宋忽然想起,就是这小子问自家妹妹婚配了没有,赶紧将白柔拉到了一边。
这时,前面传来一阵低笑:“嘿嘿,头儿,快来瞧瞧,看这傻子是谁?”
衙头到了那蜡黄青年跟前,用刀柄托起了他的下巴,见了也是一笑:“呵!牛老三,以前可是够狡猾的,滑溜地跟泥鳅一样,逮你好几回都逮不到。今儿个怎么脑子抽风了?看见老子来也也不晓得开溜?”
衙头在跟牛老三说话,守在白柔身边的刘大宝小声解释:“白姑娘,你们今天可算是走运了。这牛老三可不得了,是咱们县衙的通缉犯,身上背着人命官司。牛大病了之后,就这货在邙县内外干了不少恶事。”
另一边,衙头打了声口哨:“铐上,带走!”
两个衙役上来,麻利地将牛老三给铐了,将要把他拉走之际,却是赖在原地不肯走。
“哟?怎么了?脚长在土里了?”
牛老三恨得牙痒痒:“别动我,老子被人点了死穴,动了之后就要没命!”
“哈哈哈……”
一众人都笑了,白宋也笑了。
“老子已被你们所擒,无话可说。你还不给老子解开穴道?”
牛老三恨恨地瞪着白宋。
白宋笑得更欢:“你这脑子真够可以的!老子要是会点穴,还会怕你们这群臭鱼烂虾?”
牛老三脸色一变,试着从地上起来,然后走了两步,没有丝毫不适。
“臭小子,你敢阴我?等老子出来,一定找你算账!”
衙头一脚踹在牛大的屁股上:“去你的,就你手头的案子,还想活着出来?”
牛大被几个衙役带着先走。
衙头回身对白宋拱手感谢:“哎呀,白公子这次又给了咱们一次立功的机会。这牛老三杀过蓟县的一位富家老爷,如今是在逃的通缉犯。案子已经悬着数月,不仅朝廷有悬赏,那家富商也有悬赏。这次多亏了白公子将此恶人擒住,我等真不知当如何感谢了。”
“此人受人指使来对付我,差大哥,还请您好好审一审。”
“放心,这是必然的。”
到现在,白宋终于松了口气,心说古代能跟官差搞好关系是真踏实。
想了想,白宋又说:“这样吧,难得跟差大哥遇上,我请各位差大哥去三缘酒家吃酒。”
“这……这怎么好意思?”
白宋可不会放任如此机会,拉着衙头就不放手,还拉着那刘大宝,义正言辞地说:“走走走,一定要吃酒。我家妹妹还要给各位敬酒好好感谢呢!”
刘大宝回头看了眼小柔儿,心就飘到了天外。
“头儿,您看人家白公子如此热情,要不……要不咱们就去放松一下?”
白柔也是个机灵鬼,少见哥哥如此殷勤,一眼便知哥哥想要跟官差们搞好关系,也上前来娇滴滴地对刘大宝说:“大宝哥,小妹想要单独谢谢您。”
“白姑娘,你你你……你客气了……嘿嘿嘿……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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