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话题什么时候终止的舒沐娴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张玲玲说过的话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在别人耳朵里听到后当然会以为这是张玲玲的玩笑之语，不过张玲玲昨天的语气很难让人不在意。
她在这件事上表现出来了极端的冷静，那个答案不是她在开玩笑，是她在深思熟虑之后得出的结论。
或者说，那是一直在张玲玲脑海中存在的想法。
她是真的见不得夏泽和别人在一起，只要有这样的苗头出现，她就会发疯。
舒沐娴很少有机会体验校园生活，没想到早上这么早就吹哨，张玲玲下床不忘了拍拍还在被子里面躺着的舒沐娴。
“快起来了舒舒，跑早。”
洗刷间里面挤着人群，舒沐娴找了个位置，冰凉的水扑在脸上让她清醒了一些。
这个时候外面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操场上用了大号的探照灯，将整个操场都笼罩在了灯光里。
人都聚集在操场上，舒沐娴反而更加好辨认这些学生里面混着的玩家。
副本里面原有的学生一个个手里都拿着小册子，即便灯光不足以让他们看清手中纸页上的子，他们也低头，嘴中念念有词。
舒沐娴手里的小卡还是临出门的时候李婧婷塞给她的，她一边装作看上面的单词，一边用余光看着别人。
队伍里一个两手空空的男生看起来就是玩家，舒沐娴能看到他空着手，那些老师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就注意到了这个“异类”。
昨天还抓过舒沐娴的那个女老师指着那个男玩家：“你，出列！”
男玩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女老师上下打量他：“为什么不穿校服裤子？还有，你的背诵手册呢？”
男玩家挠挠头：“没有带，再说这里又看不清……”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女老师手中的计分板已经敲在了这个男生的头上。
看着薄薄的计分板既然将这个男生的头顶砸出来了一个向下凹陷的坑，男玩家的身子还是摇摇晃晃的，居然还没有倒下，真个过程没有听到一声尖叫，也没有一滴血。
周围的学生将头更加深地埋下去，几乎要将眼睛贴在背诵手册上。
女老师没有理会还站着的那个男玩家，他的闹到变成了这个样子，不用看也知道凶多吉少了。
“嘟——”哨声响起，学生们手忙脚乱地将手上拿着的东西塞进口袋里，一个挨着一个开始跑步。
舒沐娴跟在队伍后面迈开步子。队伍排列得极其紧凑，她不得不时刻注意脚下，否则一不留神就会踩到前面人的鞋子。一圈又一圈，每隔几米就有老师拿着哨子站在塑胶跑道之外监视着，一旦看到有哪个班级跑得不齐，他们直接吹响了手中的哨子。
“二班！”隐藏在黑暗里的老师面目模糊，但是声音无比清晰地传到了操场上的每一个同学的耳朵里。
舒沐娴现在的班级就是二班，在尖锐的哨声之后，舒沐娴前面那个刚刚在转角踉跄了一下的同学惊恐地转过头想要离开这里，但是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的脑袋一下子爆开，血和脑浆混合在一起溅了舒沐娴还有周围的同学一头一脸。
然而就是这样也没有人敢乱动一下，他们从死去的无头尸体上踩过去，空出来的位置很快就有人补上，整个队伍又成了一个标准的正方形。
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死者。
一场早操下来，舒沐娴浑身疲惫。早上没吃饭就运动本身就容易让人犯低血糖，这会儿好多女生都在捂着心口犯恶心。
这才是第一天就已经死了好几个人，舒沐娴也来不及看那些死者究竟是玩家还是副本npc，血迹很快渗进红色的塑胶跑道里，踩在每个人的鞋底，但是这些人好像习以为常，甚至没有任何反应。
刚刚可是死了好几个他们的同学啊，但是只不过是几分钟过去，李婧婷就走过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勾着舒沐娴的手约她去食堂。
校服口袋里面有一张校园卡，舒沐娴用校园卡刷了一杯豆浆。
豆浆的队尾排着夏泽，舒沐娴目不斜视地从夏泽身边走过，手心里多了一个硬硬的纸团。
“中午一起吃饭吗？”
舒沐娴回头正对上夏泽的眼神，她露出一个羞涩又有些期待的表情，轻轻眨了眨眼。
这就是同意了。
李婧婷买完了饭正好看到舒沐娴，她将手里的卡塞进舒沐娴手里：“我的口袋好像破了，你帮我拿一下。”
舒沐娴低头果然看到李婧婷的口袋那里飘着几根线头。
“你刚刚在看谁？”李婧婷咬着一次性塑料杯子的边缘随口问道。
“看见夏泽了，”舒沐娴坦然说，“他说有几个不会的题想要问我，问我中午有没有时间。”
李婧婷松了一口气似的，状似不经意般说道：“你是不知道刚刚张玲玲看着你的眼神，就像是你抢了她男人似的，早知道是这件事就好了，张玲玲也不会吃醋。”
舒沐娴觉得脊背上爬过去一片鸡皮疙瘩，张玲玲在看自己？
她对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是敏感，可是刚刚她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注意到了自己。
是自己的敏锐度下降了，还是李婧婷在骗自己？
她下意识转身想看看自己的身后，这一转头正巧与身后不远不近跟着她们的张玲玲对视上。
那一瞬间对方眼睛里面的怨毒几乎已经有了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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