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官员面面相觑,心中都存在着同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何城主那么执意将夜寒发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尔等还有何事要禀?若是无事,那便散了吧!”
一众官员听墨染尘这么一说,纷纷表示无事要禀,便匀速地退身出了议事厅。
墨染尘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直接让夜寒上路了。
分别之际,他冲着夜寒点了点头,悄声说了句:“自己保重。”
墨染尘并没有告诉他,究竟为何让立夏跟着前往。
在夜寒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是出城之后,恍惚之间看到一个女子跟随着他们的队伍,他便同身旁的侍卫说道:“那是有个姑娘吗?”
那名侍卫十分的小心谨慎,再三确认了没有人盯梢之后,才悄声说道:“回夜侍卫,那位便是立夏姑娘,是城主命她随同您一起前往的。”
由于相隔着有一段距离,他瞧着不是那么的清楚,但是经刚才的侍卫说着,这么看去,还真的是有些像。
一个个的疑问在脑中蔓延开来。
为何城主会让她跟着前来?难道不怕她将此行的消息传出去吗?还是说,放她出来,也是让自己监视着她?
夜寒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毕竟,就差那么一点,她就成为了自己的妻子。
他看见立夏小跑着跟着队伍,很明显的有些吃力。
他们都是高壮的青年,一腿跨出去的步伐,都够她小跑个两三步了,更何况他们都还是以快速的步伐在前进着。
夜寒不知不觉地说道:“前面找块安全的地方,停下来休息一下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和身旁的侍卫都吓了一跳,但是他们彼此默契地没有去点破。
再前行了一小段路程,只见那名侍卫喊停了前行的队伍,“大家在此停下来小憩一下,稍后再赶路。”
夜寒倚着一棵树坐了下去,闭上双眼,想给自己一个冷静的时间。
立夏看见队伍终于停了下来,不禁心生欢喜,紧赶慢赶地追了上去。
她丝毫来不及去顾及周边那些侍卫的眼神,径直地往夜寒所在的那棵树跑去。
眼看着快到的时候,心中一阵窃喜,岂料没注意到脚下的石头,一下子就被绊倒,直接往前摔了出去。
正闭目养神的夜寒,感到一阵重力砸在自己的脚上,下意识地睁眼缩脚,正想要开骂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却是立夏那一张布满汗水的脸蛋。
估计着是因为一路小跑着的缘故,她的双颊红扑扑的,但是刚才的一摔,脸蛋上还沾染上了一些泥土。
她却毫不自知地直接坐在了地上,小脸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期待着他能说一些什么话。
只是,本就是木头一根的夜寒,能对他有何期待呢?
半晌过后。
“你怎么来了?”
这就是夜寒在心中徘徊了许久,终于蹦出来的几个字。
原本看着她那张脸蛋,心中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替她擦拭一下,但是却被理智给制止了。
对于她,心中有怨,又有恨!
在牢中的夜里,他多少次问自己,为何会是她?
他可以不顾及任何的世俗眼光,选择和她在一起,也可以视她作唯一,但是,一旦她会伤害到城主或者夫人,对缥缈城不利,那么,他势必也会斩情断爱。
“夜寒,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讨厌我,我跟着你一同前往,并不是想逼你再娶我,我只是想让城主和夫人安心而已。”
这句话让夜寒有些听不懂,什么叫做让他们安心?
立夏缓缓地动了动屁屁,垂下双眸说道:“我已经跟夫人全权交代了,你放心,我真的不会做出伤害夫人的事情,我拿性命向你保证。”
立夏紧张地举起一只手,作势就要发誓,却发现夜寒丝毫没有阻拦她的意思。
“你说让他们安心,此话何意?”
她压根儿没想到夜寒在意的竟然是这个。
“城主说了,不让我留在夫人的身边,我离开,跟在你的身边,这样想来他和夫人都会更安心一些吧。”
立夏说到这里,夜寒也大致地明白了城主的意思。
南笙诺对于立夏,肯定是会心软的,即使她真的做出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会真的将其赐死。
而城主对于夫人的疼爱,那是不言而喻的,断然是不会做出令她伤心的事情。
让立夏跟在自己的身边,一来让她远离了南笙诺,这样既保证了夫人的安全性,又能让她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时刻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二来,夫人会认为立夏是为了追回自己,所以才跟着一起前往,会认为她在自己的身边,安全时候了保障。
的确是如此,虽然立夏的身份令他十分不爽,但是,倘若有人真的要杀她,那么,自己手中的剑估计是答应不了的。
立夏的余光瞥见一旁的侍卫,仿佛是想上前来,但是却迅速收回了动了一下的脚。
她缓缓抬头看向夜寒,心中顿时明白,这些人看似押解,实则上都是听令于他的,这一发现,立夏瞬间明白了,他此行肯定是有目的的。
这也就能够说明了城主为何非要将他流放了。
立夏心中是矛盾的。
根据以往的习惯,在发现一个问题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着传送出去。
夜寒看见她眼珠子转悠着,心中立马闪过一丝不好的想法,他坐起身,头稍稍向她侧去,“倘若你想继续出卖,我会杀了你。”
立夏被他的话震慑住了,眼泪立马充斥着眼框,她没想到夜寒会这么对自己说话,用那么狠的语调。
“我,我没有。”
夜寒退回身子,继续靠在树上,“最好是,别被我发现你有什么不寻常的动作。”
立夏的心很痛,痛的甚至有些无法呼吸。
这个人还是那个说要娶她,照顾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吗?
难道,爱真的那么容易就消失吗?
夜寒视线飘向远处,心想着,这立夏看来真的不是先前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傻乎乎的简单姑娘。
由此可见,她的洞察力很不错,但是据他的观察,她并不像是有功夫之人,这一点令他有些不解。
“他们培养你,难道不教你武功?”
“啊?”立夏被他这么没来由地一问,顿时有些傻眼。
她害怕夜寒以为自己在想着如何编理由,立马摇着双手,紧张地说道:“不是的,我是真的没有功夫,真的。”
她说的十分的恳切,仿佛就生怕他不肯相信自己一般。
“夜寒,你就让我跟着你一起吧,倘若你都要赶我走,那我真的已经没有了可去之处,我保证,绝对不会将在这里的所见所闻传出去,自此之后,我就当一个哑巴。”
立夏说着立马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再发出任何的声响。
夜寒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更没想到从她眼神中看到的那抹恐惧,难道......她是在害怕自己吗?
“怎么?完不成任务,回不去吗?”
立夏捂着嘴巴摇着头。
“放下手来,说话,我不懂哑语。”夜寒有些不耐烦地说着。
“不是的,我真的不骗你,我甚至于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在什么地方的,夜寒,我请求你相信我,好吗?我真的不会骗你。”
夜寒看着这样的她,有些心疼,换做以往,或许会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夹杂着那双手被铐的铁链的声响,“你就跟在我身旁,寸步不离。”
“是,我明白了。”
立夏心中竟然有了一丝丝的甜,能跟在他身旁,心中也是很开心了。
一旁的侍卫看见他站起身,便立马整顿完毕,“出发。”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前行着。
夜寒手脚上传出的“丁零当啷”的声响。
立夏有些好奇地看着,不由地问道:“为何你一定要戴这个?岂不是很累吗?”
夜寒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问,“怎么?你认为我一个杀人凶手应该如何?难不成还得给我配一辆马车?我是被流放,不是游山玩水。”M..
“夜寒,你能不要这么说吗?我知道你不会杀知春的,想必,她的死,应该是跟我有关吧?再有,你也不必瞒着我了,你会被流放,肯定是有着别的任务在身吧。”
立夏将一切挑的明明的,她不想再这么藏着掖着。
虽然还是会有一股出卖他们的冲动,但是,她既然已经决定,那么就会去克制,不让自己再做错事,更不想再让夫人和夜寒对自己失望。
夜寒转头看着她,“怎么呢?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了?连伪装都不想了?”
“夜寒,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说话?你难道真的不能相信我一次吗?我真的不会再出卖你,假如我真的再犯,那么我就死在你面前。”
立夏说的有些慷慨激昂,周边的侍卫都忍不住看向她。
夜寒发现了众人的目光,顿时有些不自在,便将视线转移,不再跟她讨论这个问题了。
他想着,只要立夏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那么想来也翻不了什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