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润紫泥昏诏墨,风吹红蕊上朝衣。
当南笙诺踏入议事厅门槛的时候,一众官员均露出怀疑的目光注视着她。
接收到这些视线的时候,她的心不由地咯噔了一下,踏出去的脚步也不自主地顿了顿。
“夫人。”夜寒在她身后小声地提醒着。
南笙诺立马缓过神来,暗暗在心中给自己打了个气,“加油,拼了。”
随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踏着自信地步伐,向着那张金闪闪的椅子走去。
她踩着台阶往上,在椅子前停了下来,转身看向
南笙诺给了夜寒一个眼神。
就看见他气宇轩昂地站在一旁,对着
“城主近日因需处理一些重大事件,不在府内,故特命城主夫人暂代为处理一切城中事宜,众官员不得有异议。”
夜寒说完,就端出一个金黄色的锦盒,将盖子一打开,递到了南笙诺手中。
“城主有命,见此章如同见他本人。”
不妥,但是,既然墨染尘已经下了此命令,又不得不从。
大家心不甘情不愿地行礼道:“下官谨遵城主之令。”
“尔等请起。”南笙诺轻轻一拂衣袖。
待众人纷纷起身站直之后,南笙诺便问道:“今日可有事要禀?”
“夫人,下官有事要禀。”一位官员从队列中横跨出一步。
“所禀何事?”
“禀夫人,城中一年一度的比赛不日即将举行,请问夫人,今年的比赛场所是同往年一样吗?”
南笙诺有些疑惑地看向夜寒,只见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便对着
“是,夫人,那今年依旧在乐弈棋社,但是,还请问夫人,今年的彩头是什么呢?”
“这个我需要稍微思考一下,待明日议事之时再行定夺。”
那位官员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
原先想着她一个女子,估计就是意思意思的,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没有完全应了自己。
“但听夫人定夺。”
南笙诺看了他一眼,又扫视了一番其他人,问道:“各位,谁还有事要禀?”
大家纷纷摇头道:“下官无事要禀。”
“那今日就散了吧。”
南笙诺说完便站起身,直接就下了台阶,从众人的中间径直走过。
夜寒跟在她的身后一起离开了议事厅。
南笙诺一路上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快步往书房走去。
沿路上一些守卫和丫鬟看见如此正装的她,都感到十分好奇,纷纷在背后议论着。
议事厅的那些官员也没有离开,在那对着这个暂代城主的夫人议论纷纷。
南笙诺进入到了书房,待夜寒进去后,急忙将门给关上了,随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夜寒,你给我说说,这个比赛,我怎么都没听说过啊。”
“回夫人,我们飘渺城以棋为道,每年都会有一场比赛,但是这个与先前您参加的那个性质不同,这个只是咱们飘渺城的城民参赛。”
南笙诺有些不解地问道:“嗯,那刚才他们说的彩头是什么?”
“这个其实就是一个鼓励,往年物质的话几乎就是些金银,或是名贵的棋,最重要的是,每年的第一名都可以进入棋院。”
“棋院?这个我没听过啊。”
夜寒礼貌地说道:“优秀的棋者可以进入棋院内进行再度训练,之后便可以在棋院内当先生。”
“你的意思是,棋院内也会教授学生,对吗?”
“是的,夫人。”
“那些学生都是些什么人呢?”南笙诺忍不住问道。
夜寒想了想,随后说道:“我们这个棋院门槛很高,一般都会是一些官员家的子嗣,平民的话,除非天资超人的才能进入。”
“这样不对啊,这不公平,不然,你带我去看看。”
“是,夫人,您需要先去用膳吗?过后属下带您过去?”
听夜寒这么一说,她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随后点了点头,“嗯,也好,我还真的有点饿了,先吃点东西,才有力气,对了,你也先回去休息会儿的,咱们午后过去。”
“是,夫人,那属下告退。”夜寒恭敬地欠身出去了。
看着夜寒离开了之后,南笙诺独自坐在椅子上,头往后仰着,双眼紧闭,脑袋中一团乱麻。
心中其实是有些不舒坦,突然感觉着,他们这个政策不对,不好,不公平。
脑中有一些想法,但是不敢确认。
就在想要认真思考的时候,那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一声响起。
南笙诺略显得有些尴尬地摸着肚子,站起身就出去往听雨轩走去了。
“先将五脏庙填满吧,否则没力气思考了。”
她说着摇了摇头,“不想了不想了,待下午去看了再决定吧。”
经过倾云轩的时候,正巧看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那个方向仿佛是苏清辞的房间,她不由地皱了皱眉。
南笙诺觉得有些奇怪,便往里走去,看见苏清辞的房门半掩着,隐约中看着她好像是在看什么信似的。
苏清辞抬头看见了她,便迅速将手中的信给藏进了袖口中,然后站起身就出来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一出来就劈头盖脸地问着。
南笙诺对她的问题嗤之以鼻,“怎么?我在自己的府中,去哪难道还需要经过你同意吗?”
“可是,这里现在是我在住。”
“那又如何?你只是借住,这里的寸土都是属于城主府,都归我管。”南笙诺也毫不认输道。
苏清辞听她的话很是气恼,但是又一时间拿不出什么话来噎她。
“我问你,你究竟将染尘怎么了?他人现在哪里?”
“跟你有关系吗?”
“南笙诺,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不要脸着想当这城主夫人,可是,真没想到,你居然这般蛇蝎心肠,野心大到想要谋取这城主之位。”
听她说这一通,南笙诺真是觉得无奈至极,忍不住上前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
苏清辞一脸的厌恶,立马拽下了她的手,“你干什么?”
“我看看你是不是烧糊涂了,还是脑袋有病了,话说,你也好歹是医圣的徒弟,怎么有病不自医啊?”
“你才有病呢。”苏清辞反驳着。
南笙诺冷笑一声,“你没病吗?若是没病怎么总在这里说胡话啊?”
“你别这么狂妄,看你还能得意多久。”苏清辞说着也是冷哼了一声,阵势上也不输她。
南笙诺顿时换上一张严肃脸,“苏清辞,我念上一辈的情义,让你住在这里,但是,那些有的没的,请你别瞎搞。
说着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有些人,有些事,别以为你不说,别人就不知道了,我奉劝你一句,别在我眼皮底下搞一些小动作。”
苏清辞仿佛被人扒了衣裳一般的难堪,但是还是反驳着,“我做什么了?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不要想着染尘不在就这么冤枉我。”
“是不是冤枉,你自己心知肚明,有些事情我不点破,那是给你留着这张脸。”
南笙诺很不客气地说着,她虽然不喜欢苏清辞,但是还是不想让她在那条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倘若她真的错的一发不可收拾,想来师父肯定会很伤心,届时,墨染尘肯定也会觉得失望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跟你在这里说这些了,你就是因为怕我抢走染尘,所以处处针对我。”苏清辞依旧将自己当成了弱者。
南笙诺也是实在感到无奈,心想着,话都到这份上了,她为何就是不愿意坦白一些呢?
只要她能够就此打住,坦白一切,不再与淳于天麒有瓜葛,那么自己定当放她一马,甚至送她去师父身边也不无可能。
只是,没想到的是,她现在的执念着实太深了。
“既然如此,那我同你也是无话可说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南笙诺说着就转身离开了倾云轩。
苏清辞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虚,眉头紧蹙,想着她是刚才看见了什么吗?难道她手中真的握有什么证据吗?
但是又反念一想,这是不可能的,她那么讨厌自己,假如真的有什么把柄抓在手中,还不趁机将自己赶走啊。
这么一想,苏清辞的心中瞬间开朗,告诉自己她是绝对在唬自己的。
自己认定了之后,就开心地回去自己的屋内了。
南笙诺疾步往听雨轩走去,也不愿意再去想苏清辞的事情了。
但是却不得不防着她,此刻的她可能正在同淳于天麒密谋些什么,她待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也好。
正想着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已经进入了听雨轩的院内。
立夏的声音已经从屋内传了出来,“夫人,夫人......”
南笙诺笑着看着她和初一一同从屋内跑出来,两个人扑过来结结实实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夫人,你可算回来了。”
“你们两个傻丫头,好啦,没事啦,我回来啦,我都饿了,有没有吃的?”
立夏擦着泪水,马上拉着她往房间走去,“当然又啦,快快快,都准备好啦。”
南笙诺进屋一看桌上满满的吃食,心中一阵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