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陈大娘口述,大全叔写的。
从信中,宋琼冰也看出了张杏花担忧的根源。
原来,张二郎送粮前往边关之后,便回了一趟大兴村。
只是,回去大兴村的时候,张二郎不是一个人回去的,而是带了一个女人。
按理说,张二郎的年纪也不小了,带回去一个女人陈大娘应该高兴才是。
尤其,张家还是比较开明的人家,要不然也不会让张大郎娶嫁过人的潘莹莹了。
然而,偏偏张二郎带回去的那女人是一个寡妇。
要说只是一个寡妇也就罢了,毕竟还有潘莹莹一个二婚的媳妇在前呢,寡妇也跟二婚差不多,陈大娘自然也不会去反对。
可信上说那寡妇并非是一个安分的,可偏偏张二郎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娶那个寡妇,甚至还拿自己的大嫂举例,觉得家里人对自己,对那叫做张丽娘的寡妇有偏见。
于是做事情变,闹的不可开交。
张陈氏又不敢反对得太厉害,只得趁着张二郎入京之际,说想杏花和小冰了,就让张二郎捎上一封信。
信中,张陈氏直言宋琼冰是个有注意的,恳求宋琼冰能够在这件事上帮帮忙。
张家信奉一个好媳妇好三代,一个坏媳妇毁三代,张陈氏才这么的忧心。
“小冰姐,我娘这要求可能是有些过了,可……我着实也没什么办法了。”
张杏花是家里最小的,对于哥哥的事情,她是真不知道怎么办。
而比起自己娘毫无压力的请宋琼冰帮忙,张杏花却不得不多点顾虑。
此时张杏花在京城待了这一段时间,早已不是当初村子里什么也不懂的小村姑了。
虽然如今还称呼宋琼冰为‘小冰姐’,但是张杏花却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和宋琼冰之间的关系是不可僭越的。
她就算来了京城,那也只是一个见识了一点世面的农女,而小冰姐却是皇亲国戚。
所以,在张杏花看来,他们家请求小冰姐帮忙,其实是一件不合规矩的事情。
此时此刻,张杏花心中十分没底。
怕就因为这一件小小的事情,而磨掉了两家人的情面。
宋琼冰见张杏花那一脸愁容又带着几分尴尬忐忑的模样,大概也猜到了张杏花心中的想法。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她不一定需要去刻意改变或者劝导。
但是,她可以表明自己的态度。
所以,宋琼冰并没有刻意去安抚张杏花,而是道,“你娘,我一直当干娘看待,二郎我也当作是弟弟,我有难的时候,你们家都不吝帮助我,如今干娘有求,我自是要帮忙的。”
无论自己现在处于什么身份,她都不应该忘本。
更何况,还是对那些真正帮助过自己的人。
所以张二郎的事情她是一定会帮的。
两人没再多聊,宋琼冰便带着白术和白芍以及张杏花出了王府,直接去见张二郎。
张二郎如今带着那张丽娘就住在张杏花那里。
倒也不是张二郎寻不到住处,而是张杏花如今住的地方也有空余房间,原本是宋琼冰给张杏花和吴运城夫妻准备的。
因为宋琼冰刚刚进京不久,吴运城夫妻就让人捎来了信件,告诉她等孩子生了就上京城来。
只是,锦娘肚子争气,一举得男,吴老夫人心中欢喜,连带着对锦娘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就连那孙子,吴老夫人也都亲自照看。
如此一来,锦娘想要入京,要
偏偏,吴老夫人既不想离开家乡,也哭着不愿意跟孙子分开。
这锦娘多年都没有孩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又哪里舍得与他分开?
锦娘离不开孩子,吴运城离不开锦娘,夫妻无奈之下,只得放弃入京发展。
也正是因为如此,张杏花住的地方就有些空了。
而张二郎入京,也是要为宋琼冰办事的,后面多半是要住进庄子里,如今小住在城内,住张杏花这儿,倒也不算不合适。
宋琼冰到了张杏花的住处的时候,正好瞧见一个女子在院子里绣花。
一眼看去,宋琼冰竟是觉得这女子有几分的眼熟。
似乎是看到有人打量自己,女子抬头来。
当看到宋琼冰时,那女子眼前一亮。
女子,也就是秦珊儿放下手中的绣绷,走到了宋琼冰的跟前,大大方方的跟宋琼冰打招呼,“我叫秦珊儿。”
说完,秦珊儿眨眨眼,“就是之前骆兰带在身边的那个丫鬟。”
秦珊儿之所以能够大大方方的在宋琼冰的面前介绍自己,那也是因为不知道宋琼冰的真实身份的缘故。
她只听说宋琼冰生意做到了京城,并且在京城找到了亲生的父母,旁的她就不知道了。
虽然,现在的宋琼冰让秦珊儿有些畏惧的感觉,可到底秦珊儿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所以也能够将心中的畏惧给忍了下去。
只是,听到秦珊儿的自我介绍后,宋琼冰微微惊讶。
那个丫鬟?
她的记忆还算可以。
骆兰当时待在身边的丫鬟,她也有点印象。
但,那个丫鬟,不是又丑又木讷么?
如今眼前的这位,长相秀丽,眼里也满是灵气,瞧着与之前那个丫鬟,那简直是天差地别。
似乎看出了宋琼冰的疑惑,秦珊儿主动道,“我当初被我后娘逼着嫁人,我不愿意就跑了出来,但是运气不太好,被人贩子给盯上了……”
后面,秦珊儿倒是没有多讲。
当时显然,秦珊儿扮丑扮木讷,然后阴差阳错的被骆兰买回去当门面了。
至于为何秦珊儿会出现在这里,这也是说来话长。
用几句话总结就是:骆兰获罪后,秦珊儿因为偷得了自己的身契,所以成了自由身。
只是,一个离家的女人想要一个人生活下去,也不那么容易。
张二郎回去的时候,正好救过秦珊儿。
然后,秦珊儿就死皮赖脸的跟着张二郎来了京城了。
说自己死皮赖脸的时候,秦珊儿倒是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好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甚至眼睛里都带着光。
“你倒是知道自己是死皮赖脸了。”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