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暖深吸一口气,还没好好发挥,就看到左手一只野兔右手一只野鸡的汪大娘忙不迭的将鸡和兔又放回木盆里。
脸上的神色还特别的谦逊,口中连连替自己辩解:“哎呀,我就是看这兔子野鸡肥硕,太漂亮了忍不住,其实乡里乡亲的你们家什么情况我哪里不知道,你们可怜见的吃都吃不饱,哪能真拿你们家食物啊!”
别说其他人傻眼了,温暖暖一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这唱的又是哪出?
她也不傻啊,怎么反应不过来?
跟不上汪大娘这脑回路。
温暖暖看了下其他人,别人脸上也全是和她一样的懵逼状态。
直到温暖暖侧身看到已经走出堂屋,站在屋檐下,手上掂了掂明晃晃柴刀的冷霄!
嚯,拎着磨的锋利柴刀的冷霄,只是静静站在廊下,面色清清冷冷,幽深冷凝的注视着汪大娘而已。
汪大娘无比主动的放了下来,比说什么都好使。
温暖暖觉得自己格局小了,肤浅了。
什么看不惯小肚鸡肠做派到屋里躲清静,什么读书人最在乎名声,到冷霄这儿统统不存在!
他只是选择了最简单却最有效的方式。
一声不吭却比说几百句上千句都好使。
书中的他手腕强能力高做事果决,但那是有权势之后的,她当时想有了权势后做啥不容易?
没想到的是冷霄会来处理这些琐碎的不能再琐碎的事情,更没想到他会选择这种直接方式。
明明刚才聊天的时候,虽然他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不热络,但也是有问必答,从没让她一句话掉地上。
她还以为他是外冷内热的好性子。
佩服啊,真真人狠话不多的厉害!
想到他背上的伤,也为打破寂静无声的气氛,温暖暖迎了上去,“怎么拿柴刀出来了?”
凑近了才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小小声问:“伤口没扯到吧?”
冷霄垂首,开口的嗓音带着浅浅安抚:“没有。”
“冷家老大脑子就是好使,什么时候我那当家的要是能这样就好喽,再也不怕别人来打秋风了。”朱大娘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羡慕的感叹。
江大婶也目瞪口呆,这是没占到便宜?
原来还可以这样做,他家的怎么不会!
汪大娘脸上讪讪的,转头走到马圈前,咋乎喊到:“大家快来看,这是马吧?”
“我家当家的说听到马叫声,我还不相信,果真有马。”年轻妇人走了上前,语气中带着艳羡。
提到马,两小只脸上明显开心起来,不过想到什么,又连忙压下这份喜悦。
“冷家这是发达了吗?连马匹也买得起了?这马看着都健壮!”汪大娘想到那珵亮的柴刀,说起话来已经非常的克制了。
虽然还是有点酸。
冷云解释:“这是大哥二哥进山带回的野马,没有花费银子。”
一听是野马,没有花费银子,抽气声羡慕声夸赞声一片。
温暖暖能理解,毕竟昨晚她也是这种心情。
“冷家的,这马能不能借我去城里驮货?只是借一次,对你没损失。”汪大娘嘴上说着,心里已经盘算上了。
自己拉板车,太累。
坐村长家的牛车,一次两文一个人,带的货物多还要额外收银钱。
若是借马去,不光威风、省了银钱,一次还能驮多多的。
她刚才已经没拿冷家的肉,借次马而已,反对的话他们也说不出口了吧。
冷云气嘟嘟的,刚要上前讲理,就听到自家嫂子清脆的答应声:
“好啊。”
汪大娘脸上立即笑开了花。
有个年轻妇人也跃跃欲试的想开口。
然后就听到那个清脆的声音不紧不慢的道:“我们家情况你们也是知道的,和没米下锅也差不多了,马匹虽然不用花钱买,可要小弟他们打草喂呀,小弟他们打草就没时间去山上薅食物了。
所以我想着,村长家的牛车是一人一次两文,来回一个人四文,一车七八人凑个整算作三十文,骡车比牛车好一车五十文要吧?
我们这是马车,还是健壮的马匹,驮的东西多不说,进城威风多了,我想着怎么也得八十文才配得上它!
八十文能买十来斤糙米杂粮或者几十斤黑面了呢,即使我们家人多胃口好,也能吃个十来天了不是?
各位要是想用,尽管说,还能去和村子里别的人家也说说,都来用都使得!只要八十文嘛,一个村子乡里乡亲的当然要相互帮助啊!”温暖暖后面说的特豪迈。
哼,只要她没有道德,就别想对她道德绑架。
冷云准备上前理论的脚偷偷挪了回来。
冷晨暗暗憋着笑,小小身子一抖一抖的。
即使从头至尾眉眼清冷的冷霄,此时此刻双眸中也染上笑意。
一听要八十文的天价,汪大娘就差出口成脏了,想到冷霄寒浸浸的刀光,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咽回想吐出的话。
其他跃跃欲试的人,听到这个价格就知道冷家的不准备借。
真要‘借’也行,人家说了八十文一次,别说他们这些贫苦人家,富户也不一定舍得。
她们不像汪大娘占便宜没够,不占便宜浑身难受似的,所以当下也就歇了这个心思。
汪大娘连客气话都没说,空手灰溜溜的走了。
温暖暖猜测,这是以后不会再上门来了。
嗯,真好。
余下的几人聊了会又客套了一回,随后渐渐离开。
刚关上院门,冷云小脸后怕的道:“嫂子,你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抹不开脸面不好意思拒绝。”
温暖暖气哼哼:“不好意思拒绝的话,以后我们家的马就一直在别人家干活,而且你还不能说、不能要,说或者要回来也是你不对,心眼小啦不照顾邻里啦。
还不如一上来就堵死,想‘借’行,明码标价,而且表明这个价还是照顾村子里的人!这就叫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就跟别人找你借钱,反手推荐个贷款的过去,并且告诉她你也在这儿贷,保管再也不来,特好使。
“嫂子你让她们回去和别人说,这样别的人家知道要出银钱,也不会来了吗?”冷晨问。
“对呀,一劳永逸了,我棒不棒?”温暖暖扬着下颚,傲娇的小神情一脸求表扬。
低沉嗓音明显带着笑意,给予肯定:“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