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蕴化生机一汪天下
听了袁继咸说完,侯恂接着道:“那这样吧,袁大人和我一起,承志,你和堵大人守住洛阳。玄著,你带200八字军路上护送。到了若是路上有变,也可以照应。等到了襄阳,让这200八字军回去,如何?”
大家对侯恂的安排都以为善,不过,堵胤锡还是坚持安全第一的原则,希望侯恂多带些人马。
“侯大人,不如就让这200人一起与你们一起入襄阳,如何?”
侯恂摆手,说道:“一千人尚且无济于事,况这二百人乎?”
见侯恂不同意,堵胤锡还是坚持说道:“那就让玄著和袁承志跟着你们,怎么说,你和袁大人也需要一个贴身的扈从,不是吗?”
两人拗不过堵胤锡,而张煌言和袁承志也对左良玉有戒心。因此,在几番劝说下,侯恂和袁继咸同意了张煌言和袁承志一起,去到襄阳找左良玉。
在当天晚上,侯恂写了两封信。
一封信,是给左良玉的。把自己要去襄阳看望故交的事,提前通知给了左良玉,并告诉左良玉,安排左梦庚见驾。此行,他要带左梦庚去见皇帝。
另外一封信,是写给朱佑俭的。信中,把自己要去襄阳的事告诉了朱佑俭。并向朱佑俭要三十万两银子,作为左良玉的军饷。
信中,侯恂还向朱佑俭保证,这个左良玉一定不会谋反。但若朝廷不放心他,让他把儿子送到应天,左良玉也是很难同意的。所以,老猴子给朱佑俭出了一个难题——请皇帝想一个好法子,安抚左良玉,让他能够安心缴贼。
第二天,侯恂等人,带着200八字军上了路。不过,他们还留下了袁承志。毕竟让堵胤锡这个文官指挥1000八字军,还是有些困难的。
兵不识将,将不识兵,这可是用兵的大忌。
出了洛阳城,侯恂并没有按照先到南阳后,再去到襄阳的路线,一路南下。而是先向东,去了许昌,再去汝南,然后再转向南阳。
之所以绕上半圈,主要原因还是想看看,开洛之战后,河南一地的情况如何。
在去到许昌的路上,天开始下起了下雨来,淅淅沥沥的。这让侯恂等人想起了之前,洛阳城外的那场厮杀,想起了那雨水之下,田野里,血红的一片,荒郊外,枕藉的尸骸。
可是,现在,他们看到百姓们在城外,在雨中,勤劳地耕作着。这一切,让他们的心境完全变了。
在看不到边际的田野中,成千上百的农夫、农妇带着斗笠,他们挽着裤腿,弯着腰,收拾田里的庄稼,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汗水和笑容。
孩子们衣衫褴褛,却也快乐。十几个孩子,光着脚,在田垄间,拿着刚刚冒出新绿的树枝,追来跑了,时不时,那童稚的笑声传入侯恂等人的耳朵里。
现在,鼻子里闻到的,都是草木在雨水中发出的清香。而不是崇祯17在击发之后,所散发出来的硝烟味,以及战场上,因为血肉横飞,而弥漫的血腥味。
这让他们,这些平日里,两耳充斥的都是喊杀声、惨叫声的将官们,心中产生了一阵恍惚。
真的,换了人间。
张煌言在马上,发现路边一个摘野花的小女孩,蹲在地上,微笑着,看着他。张煌言也注视着她,张煌言发现,这女孩的眼中,有他渴望的东西。
那是什么?
虽然已经走远,可是张煌言久久忘不了那小女孩的眼神,以及那小女孩眼中的东西。
突然,张煌言意识到,那小女孩眼中的,正是这个苍茫无尽的天下!这一刻,他发现了,原来,这天下就在一个小女孩的眼中,就在无数的淳朴百姓的眼中。
而侯恂看到这一切,心中非常舒畅,他已经感觉到,距离河南大定、天下大定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没用几天,一行人就来到了许昌。
当他们来到许昌城的大门口,守门的门吏见到脸上刻着“誓守华夏,唯保大明”的200八字军,居然两扇城门大开,门吏和守门,都跪倒在地迎接。
许昌城中的百姓,见到了传说中的八字军,也是锣鼓喧天,夹道欢呼。
百姓如此热情,让侯恂等人也是激动不已。在马上,侯恂、袁继咸、以及张煌言,抱拳拱手,答谢众位乡亲父老。
“老三,你看,那个就是侯恂,侯大人!”街头,两个街坊相互议论着。
“那个老头就是侯恂?我听说他聪明机智,深得皇帝的喜爱。”
“嗯,没错。你看,他后面的那个年轻人,就是张煌言!”
“哪个?”
“那个背着火铳的那个,你看,他脸上还刻着字呢。”
“他就是写出《满江红怀岳忠武》的八字军统领,张煌言?”
“可不!”
“嘿!好家伙!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两人议论着,同时,都对这八字军竖起了大拇指。
同时,还有很多许昌百姓,端着酒碗、水果等递到八字军的手上。而这些八字军都是推推手,表示不能接受。
众人一路来到了许昌的衙署之内,许昌的知府也是大礼参拜。
除去了繁文缛节,作为袁继咸进到府衙,请侯恂坐了上手,而自己坐了下手。其他人,依次落座。
落座时候,袁继咸问了许昌府的情况。
知府也是据实相告。现在,这许昌城及周边的形式,越来越好。
原来,这许昌驻守的大顺军,自从李自成从北京城下逃走之后,也就扯到开封、洛阳了。如今这里,已由大明管辖了。
自从八字军击败了李锦和袁宗第后,大顺流寇的全部主力退入潼关。于是,许昌附近的一些散兵游勇,也就偃旗息鼓,藏匿了起来。
之后,朝廷颁布了更名田的召旨,所有人都知道,朝廷将福王等藩王的土地白送给百姓。
无论是百姓,还是之前的流民,一下子就看到了生的希望。差不多二十年了,老百姓过了太久的苦日子,现在,重要是盼到曙光了。那谁还会再当流寇,谁还想再去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