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哒哒哒”
原野上,两辆马车一跑一追逐,上演着你追我赶戏码。
“马勒戈壁,赶这么快干啥。”
方南嘀嘀咕咕骂了一通前面那位赶车的武行后,照剧本把缰绳甩给张伟建,横下心,双脚一蹬马车,给了导演、武行讯号。
武行收到信号,心领神会,使出吃奶的劲拉着钢丝往前狂奔,而方南在威亚的帮助下唰一下飞了出去。
方南整个人跃过马头的同一时间,马车还在奔跑着,这一下要是掉下来,他不是被马踩着,便要被马车碾上,不死也得残,现场工作人员、演员关咏荷全部屏住了呼吸。
而此时的方南早已忘我,他双脚连摆,双臂张开,以一个滑翔的姿势直冲前面马车。
两只脚顺利踏上马车,还没待站稳,他右脚瞬间往后一踢,将一扮演坏人的武行踢走。
“cut,ok,ok,完美完美!”
监视器后头的黄伟明,在方南行云流水般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率先起身鼓掌。
接着现场三十多位工作人员纷纷鼓掌响应,尤以武行表现最热烈。
不是有那么句话么,只有本职业工作者才懂本职业工作者的艰辛。
而方南,是已经来到武行职业巅峰的人。
今日份的镜头结束,武行帮助方南卸威亚时,黄伟明走来,满心好奇道:“南仔,领你进门的师傅是谁啊?”
方南摇摇头:“没师傅,我觉得干这行就是要胆大心细,多看多学。”
他有师傅,但这位师傅是教他狗拳的师傅,武行玩的这么溜,还真是一路跌跌撞撞用命、用伤、用一口气闯出来的。
“那你是天才,可惜现在电影行业不景气,动作片更少,想出头难呀。”黄伟明叹息道。
这是老生常谈了,方南也心知肚明,所以上辈子才转灯光、转摄影,一路转转转,花了十几二十年转成了大权在握的导演,只是这个命呐
“行了,收工吧,收拾收拾回酒店,明天还来这。”
黄伟明让工作人员收拾器材装车,方南则跑去临时补妆点卸妆。
卸完妆,方南跟着剧组车出了影视城。
大街上,他转头四顾,到底还是一叹气奔向市场,每天不是下馆子就是盒饭,油水倒是足了,可也老上火了。
时间不长,方南扛着小半袋玉米面、手拎一袋红薯进了小院。
“你找谁?”前脚踏进院里,他就听到了这么个声音。
声音又软又酥。
再偷摸一瞧,问话的这妹子樱桃小口柳叶眉,扎着长长的麻花辫,白色短袖衬衫衬托的裸露在外的手臂雪白。
“嘶,这谁啊,如果是站街的,也太可惜了吧。”
方南偷瞥了眼井水旁搓洗衣服,这会歪着脑袋看着他的女孩后,内心浮想联翩。
“我住这,你是刚搬来的?”走到厨房门前,把玉米面、红薯搁下,方南一边掏钥匙开门,一边回道。
“是啊,我白天刚搬过来。”女孩说着甩手起身:“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你忙你的。”方南赶忙拒绝,开玩笑,这点小事哪用得着妹子帮啊。
看着妹子坐下,方南拎着玉米面和红薯进了厨房,继而又拎着炉子出屋引火,就这会,他听见洗衣服的妹子冲着巷口道,“你们找谁?”
方南脑袋一歪,吴高进了院子,屁股后面跟着黄毛。
“嘶,妹子你新来横店的?是想当明星吧,我是横店最大的群头,要不跟着我?我认识的导演,制片人多,手里活可多了,你这么漂亮,拍个几部肯定会成大明星的。”
和方南刚才的反应一样,吴高只一眼便发现了洗衣服妹子散发出的美,上前一顿滔滔不绝。
反倒黄毛不错,巴巴的跑到方南跟前,趴下对冒轻烟的炉子一顿狂吹。
“谢谢,不过我跟了群头了。”
扎着麻花辫的妹子说完,甩手起身做出了一个出乎在场所有人预料的事,“你这样生火炉很难的,我给你弄。”她走到方南面前,弯腰埋头很是突兀道。
蹲着后退到妹子身后的方南眨了眨眼,“黄毛,身上带烟没,给我一根。”
“南哥,我的烟差,吴哥身上有中华。”
点上吴高递来的香烟,方南靠着墙壁瞄了瞄这位新邻居的姣好背影,满心纳闷。
许久,他吐了口烟,认可了这位妹子是真的人美心善。
不然实在没法解释,为啥刚认识的新邻居,且还是漂亮的、岁数不大的女邻居会主动、上赶着帮他鼓捣又脏又呛人的煤炉。
“娘的,不容易啊,想我上辈子在娱乐圈浮浮沉沉那么多年,别说碰到,听都没听过几个人美心善的女孩。”方南嘟囔道。
被拒绝懊恼过后,吴高举起手里几个方便袋道:“阿南,嘟囔啥呢,桌子凳子拿出来先喝上啊。”
方南没动,看着又改了他称呼的吴高道:“我想着晚上吃红薯粥呢,要不生炉子干啥?”
“吃啥粥啊,我熟食都买来了。黄毛,赶紧把桌子搬出来,再去房东家借两凳子。”
颐指气使的一通吩咐后,吴高又冲引煤炉的妹子道:“妹子,别引炉子了,南哥用不着了,你过来陪我们一起吃点吧,买的多,三个人也吃不完。“
女孩看了看方南,方南无奈起身,“妹子,我来弄吧,你去忙自己的事,忙完一起吃,我们都不算坏人。”
他上辈子单身汗,这辈子也是单身汗,一个煤炉怎么可能搞不定,只不过生火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他是凭着强大的肺活量硬吹!
“你别喊我妹子了,我保不齐比你还大呢。”妹子起身道。
方南眉毛一翘,“我22,你多大?”
“我说的吧,我都23了。”女孩得意一笑,又道:“我叫韩芝芝,你叫啥?”
“我方南。”
说过自己名字,方南一指坐在凳子上,背靠墙的吴高,和穿梭房东家拿凳子的黄毛两人道:“这个年纪不大,走哪瘫哪老大爷似的叫吴高,搬凳子的是黄毛。”
“南哥,你咋净埋汰我呢,我叫黄泽啊。”黄毛搁一个桌面前坐下后,不满道。
方南耸耸肩:“差不多了,黄泽红不了,黄毛反倒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