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了婚期,赵昆便准备去频阳会一会刘邦。
虽然韩信已经率军包围了频阳,但赵昆还是想看看汉高祖的风采。
毕竟来到这个时代,见了楚霸王,不见汉高祖,总觉得少点什么。
即使现在的历史已经不是原来的历史,但人都有好奇心。
赵昆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在准备见刘邦之前,他还得去见一个人,那就是萧何。
无论萧何最终答不答应投效自己,刘邦是必须要死的。
所以这一次见面,或许是最后一面。
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看萧何识不识时务了。
此时,赵昆正与萧何坐在庭院中,品茶闲聊。
“萧先生在咸阳待的可习惯?”
赵昆一边把玩手中的茶杯,一边若无其事的询问萧何。
萧何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旋即答非所问道:“太子殿下今日来访,怕不是跟萧某絮叨生活琐碎的吧?”
“呵!”
赵昆呵了一声,笑着打趣道:“这改口还挺快的,我才刚被立为太子,你就称呼上了。”
“始皇帝能立你为太子,算是做了一次英明的决定,能立长公子为秦王,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也是实至名归。”萧何正色道。
赵昆不置可否的道:“再过几天,我就要去频阳了,你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刘邦吗?”
“”
萧何眼皮一抖,叹息道:“太子终究还是不愿放过沛公啊”
“争霸之路,从来都是成王败寇,你扪心自问,刘邦若做了天下之主,他会放过我这个大秦太子吗?”
“我不知道。”
“不知道也好,反正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赵昆耸了耸肩,继续慢悠悠的品茶。
萧何看着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这时,屋内走出一女子,端着一盘点心,笑语嫣然的道:“太子殿下能来看我们,是我们莫大的荣幸,这是吕雉家乡的特产,红菱饼,望太子殿下不嫌弃。”
说完,跪坐在桌案旁,将点心盘放在赵昆面前。
赵昆看了看点心,又看了看吕雉,忽地咧嘴一笑:“吕夫人觉得本君如何?”
“嗯?”
吕雉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来,喝了这杯茶。”
赵昆笑了笑,然后拿起茶杯递给吕雉。
吕雉眉头微皱,但也没拒绝赵昆。
只见他接过茶杯,小抿了一口。
赵昆见她喝下茶水,便看着点心,感慨道:“本君喜欢吃,无论是山珍海味,还是粗茶淡饭,本君来者不拒;
但有一种东西,本君从来不爱吃,那就是别人碗里的东西。”
听到这话,吕雉俏脸微红,旋即强自镇定的道:“君上莫不是怕这点心有毒吧?”
“若是怕点心有毒,那妾身可以先行品尝!”
话音落下,随手捏起一块点心,就要放进嘴里。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正当点心快要送进她嘴边的时候,赵昆一把夺了过来,笑着打趣道;“都说吕夫人蕙质兰心,这手艺应该也不在话下,那本君倒要尝一尝”
说着,直接将点心扔进嘴里,边嚼边赞叹道:“果然好吃,看来今日是有口福了!”
“太子殿下真不怕这点心里有毒?”吕雉皱眉道。
“那吕夫人真的放毒了吗?”
赵昆笑着反问。
吕雉面色一寒,冷笑道:“你都要杀我夫君了,我岂会放过你,实话告诉你吧,这点心里放了剧毒之物,无药可救,你就坐着等死吧!”
“那我躺着死不可以吗?”
“嗯?”
吕雉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却见赵昆似笑非笑的道:“吕夫人真那么恨我吗?”
“我刚刚已经说了,你要杀我夫君,我就要拉你陪葬!”吕雉面若寒霜的道。
“既然如此,那本君就不再这久留了!”
说完,赵昆直接站了起来,就要朝院外走去。
吕雉和萧何对视一眼,似乎都没想到赵昆会如此淡定。
明知点心里有毒,却依然当着自己二人的面,果断吃下。
难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不会杀他,或者是,不敢杀他?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少年?
如此城府,如此心计,这真的是个少年吗?
眼见赵昆即将走出庭院,吕雉急忙将他叫住:“太子殿下稍等——!”
“哦?吕夫人善心大发,准备给本君解药了?”
赵昆脚步一顿,语调调侃的反问吕雉。
吕雉哑然笑了笑:“太子殿下胆色过人,吕雉不敢班门弄斧,还望太子殿下勿怪,吕雉没有在点心里下毒!”
“呵呵。”
赵昆呵呵一笑,旋即转身道:“可本君下毒了呀!”
“嗯?”
萧何面色变了变,急忙低头查看茶杯,惊疑不定的道:“你在茶水里下了毒?怎么会,你自己不也喝了!”
“我是喝了,但是我事先吃了解药呀!”
“你!”
萧何气急。
吕雉面色一沉:“君上为何这么做?我们只不过是跟君上开个玩笑而已!”
“玩笑?”
赵昆挑了挑眉,冷哼道:“本君最讨厌别人跟本君开玩笑,特别是那些不懂规矩之人!”
萧何:“”
吕雉:“”
“本君留你们性命,不是给你们讨价还价的余地,本君只是告诉你们,本君有容人之量,也有杀人之能!”
说着,赵昆不屑冷笑:“真当本君是小孩子啊?”
“太子殿下欲杀萧某,堂堂正正杀之便可,用这种卑鄙手段,不怕天下人耻笑吗?!”萧何色里内敛的道。
“天下人?哈哈哈哈——!”
赵昆大笑一阵,带着笑意道:“你萧何充其量不过是一反贼罢了,就你也配天下人耻笑本君?”
萧何:“”
“实话告诉你吧萧何,本君从不缺治国之才,缺的是心怀天下之人!”
说完,赵昆小袖一甩,就要再次离去。
吕雉见萧何无动于衷,顿时急了:“太子殿下,你究竟怎样才会放过我们!”
“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赵昆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
“你!”
吕雉和萧何怎么也没想到,赵昆会说出这样霸气侧漏的话,竟一时有些发愣。
然而。
就在他们发愣的间隙,一阵腹痛忽然传来。
吕雉和萧何互相对视一眼,脸色大变,正欲开口,却听赵昆又冷冷道:“你们死后,刘邦的家小会为你们陪葬!”
“当然,过不了多久,刘邦和他的将领也会与你们团聚。所以,别怪本君厚此薄彼!”
说完这话,径直走出了庭院。
吕雉和萧何见状,顿时呆若木鸡。
可留给他们考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萧何先生,你难道真要看着我死吗?还是说,你要看着恒儿,盈儿他们死在赵昆手里?!”
吕雉强忍着剧痛,抬头望向萧何。
萧何满头大汗,表情痛苦,但想到刘邦的家小,又心如刀割,迟疑了片刻,最终叹息道:“如此狠辣决绝之人,我萧何竟要投效于他,夫复何哉!”
说完,抬头看了眼面色惨白的吕雉,仰天大吼:“太子殿下,我萧何臣服于你——!”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冲进来几名医者,以及数名黑甲护卫。
为首的那名黑甲护卫扫了眼萧何,当即拿出一卷黄纸,念道:“大秦始皇帝制曰:封萧何为廷尉丞,即日赴任,不得有误!”
有的人适合恩威并施,有的人却不适合,比如张良。
在解决了萧何之事后,赵昆又来到了张良府中。
似乎早知道赵昆会来,张良在府中已经置办好了酒席,等待赵昆到来。
看到满桌子美味的菜肴,赵昆有些诧异的望向张良:“子房,你何时掌握了神机妙算的技能?竟然能预料到本君来你府上,而且还做了本君最喜欢的菜肴!”
“要论神机妙算,十个张良也比不过太子殿下!”
张良笑着恭维了一句,然后又感慨的说道:“当初在夏阳地,若非君上点拨,张良怕是要误入歧途啊!”
“往事不提也罢!”
赵昆摆了摆手,然后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子房不用想太多,萧何没事!”
听到这话,张良心头一动,笑盈盈道:“君上果然有识人之能,张某佩服!”
说着,朝赵昆作了个揖。
赵昆瘪了瘪嘴,也没多说什么,随手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
刚嚼一口,就啧啧称奇道:“本君吃了不少红烧肉,你家的红烧肉,倒是挺独特的,谁做的?”
“太子殿下见笑了,此乃拙荆所做!”
“不错不粗!”
赵昆笑着称赞道:“张先生得此良妻,夫复何求!”
“太子殿下过奖了。”
张良笑了笑,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公子打算将萧何安置在哪里?”
“我向父皇请了旨意,将他安置在廷尉府,如果他表现尚可,就擢升他为左廷尉,如果他冥顽不灵,那就”
赵昆的话没有说完,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机会只此一次,错过了,他不会再给机会。
似乎是明白了赵昆的意思,张良也不再多言,转移话题道:“太子殿下,有一句话,张某不知当讲不当讲!”
“呵!”
赵昆呵了一声,有些好笑的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张子房还在打哑谜,怎么,新官上任就玩起了官腔了?”
“呃”
张良愣了愣,旋即哑然笑道:“跟太子殿下交流,纵使有百个心眼也无用啊!”
“这不废话吗?谁不知道你张良张子房是出了名的心眼多!”
赵昆白了张良一眼,摆手道:“好了,别废话了,有话就赶紧说,等会菜都凉了!”
说完,又夹起一块鹿肉放进嘴里,吧唧吧唧的吃着。
张良看了看赵昆,稍微思索,也不再藏着掖着,直言道:“太子殿下,张某知道你接下来会出兵围剿刘邦,但刘邦麾下,有三人可以用,希望你手下留情!”
“谁?”
赵昆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
张良答道:“曹参、周勃、周昌!”
“曹参与刘邦乃至交好友,他岂会投降于我?”赵昆有些不解问。
“那萧何与刘邦不同样是感情笃厚,不照样投效了太子殿下?”
张良有些好笑的反问赵昆。
赵昆迟疑了一下,歪头道:“这两者之间的情况,好像不一样吧?萧何是被我追上,中了我的计谋,才投效我的,那曹参在刘邦身边,如何让他中计?”
“只要太子殿下有意招降曹参,张良愿为太子殿下谋划!”
“哦?这么说的话,你有办法?”
“自是有的!”
张良自信满满的道。
“那你且说说,如何让曹参归降本君?”赵昆追问道。
“现在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只要殿下带张良去频阳,张良自有办法为殿下如虎添翼!”张良神秘兮兮的道。
“你这老小子,竟然跟本君玩起了哑谜!”
赵昆没好气的白了张良一眼。
张良笑了笑,也不觉得赵昆失礼,反而觉得这样的赵昆,更有意思。
却见赵昆略微思忖,点头道;“带你去频阳可以,不过,手里面的事可不能耽误,不然我父皇又要怪我!”
“殿下请放心,张某会在短时间内处理好公务,绝不会让陛下责怪殿下!”
张良郑重其事道。
“嗯。”
赵昆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希望太子殿下给个机会!”张良又接着道。
“什么机会?”
赵昆一愣:“你这家伙是老母猪带胸罩吗?怎么一套一套的!”
“老母猪带胸罩?”
张良也是一愣:“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继续说!”
“呃”
张良古怪的看了赵昆一眼,然后正色道:“张某希望太子殿下能抽空见一见家师!”
“你家师?黄老先生吗?”
“正是!”
“他在哪里?”
“已经在来咸阳的路上,应该很快就会到咸阳!”
赵昆眯眼:“为何要让本君见你家师?”
“因为家师一直想见你!”
“就这?”
张良想了想,又道;“张良投效殿下,其实也与家师有关,家师曾说殿下是应劫之人!”
“应劫之人?”
赵昆皱眉道:“你该不会是想说,黄老先生已经看穿了本君的身份?”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想来应该不差,家师乃化外高人,就连我都捉摸不透他的来历”
张良说着,若有所思的道:“就好像他从来不曾存在,又真正切切的出现了一样。”
“???”
赵昆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