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庆堂耳房内。
待贾蕴走了进来,屋内的几个姑娘都安静地坐着。
而几人看见贾蕴后,也是一愣,黛玉身子动了动,旋即又坐了下来。
探春上前笑迎道:“蕴哥儿来了,坐吧!”
贾蕴点了点头,旋即坐了下来,紫鹃忙端了一盏茶水上来给贾蕴,毕竟她是黛玉身边的丫鬟,伺候也是理所当然的。
沉寂少许,贾蕴主动打破沉寂,开口道:“今儿的事都过去了,你们不用担心。”
听到这话,几人心里都放了下来,事情解决了,也就不必担心了,大神斗法,可是容易牵累到下面的人。
忽地,迎春开口道:“蕴哥儿,宝玉呢?”
平日里,她们这些姊妹关系都不错,看着最喜欢与她们待在一起的宝玉没来,迎春这个木讷性子的便开口询问起来。
贾蕴回道:“宝玉在老太太那待着,估摸着也不会过来。”
明眼人都看的出贾蕴对宝玉不怎么待见,以贾母对宝玉的重视度,肯定是不会让宝玉在与贾蕴待在一块,生怕贾蕴对他不利。
迎春沉吟片刻开口道:“其实宝玉性子还是好的。”
贾蕴抬眼看了看这个一向安静木讷的二姑姑,倒不曾想她会为宝玉说好话。
轻笑一声,贾蕴说道:“莫不是二姑姑以为我对宝玉有偏见不成?”
迎春闻言脸色一变,双手捻着绣帕不知所措,慌张道:“蕴哥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贾蕴抬眼瞧了瞧迎春,碧玉年华,已然长齐全了,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只是这俏丽的脸庞布满焦虑。
对于她们的担忧,贾蕴大致有数,毕竟发了火气,吓到了她们。
“二姑姑,不用这般小心,有什么直说便是,我又不是妖魔鬼怪,还能吃人不曾。”
“噗呲....”贾蕴的话音刚落,坐在一旁的黛玉便忍不住地笑出声了。
黛玉抬眼环顾一圈,迎春与探春皆是错愕地看着她,最可恶的是贾蕴,眼神中带有调侃之意,于是黛玉也不惯着,杏眸一张,狠狠地瞪了贾蕴一眼,啐道:“也不晓得是哪个,先前那般大的阵仗,可不是要吃人。”
贾蕴呵呵一笑,促狭道:“我若是会吃人,屋里哪个逃得了,不得把你们骨皮吃的干净?不过吗,林姑姑这般瘦弱,吃起来也没味。”
几人闻言,皆是抿嘴一笑,便是一旁的丫鬟也忍不住了,黛玉脸色一红,柳眉竖起,似贾蕴这般说不是在嫌弃她,更何况,贾蕴也不是第一次嫌弃她瘦小了,于是黛玉啐骂道:“西院有个丰壮的,你自吃去。”
西院丰壮的,想也不用想,定然是薛家姑姑。
心知肚明的贾蕴笑了笑,对着迎春开口道:“二姑姑,你也不必拘着,该如何便如何,些许小事我还计较,那不是显得我小气起来。”
听得贾蕴这番话,迎春也是放下心来,“温和宽厚”,这才是她们的蕴哥儿。
探春此时笑说道:“过两日咱们要去林丫头的院子顽乐,蕴哥儿来不来?”
贾蕴摇了摇头,道:“听说你们聚在一块都是谈论什么诗词,我这个武夫就不去了,省得搅了你们的兴致,你们自个顽乐,缺什么让下面的人去置办就是。”
这话贾蕴说的也没错,故而她们姊妹顽乐,贾蕴一向是不参与。
迎春笑盈盈地说道:“蕴哥儿先前不也是念过书的,哪里就成了武夫,莫非是瞧不上咱们这些小道?”
贾蕴摆了摆手,道:“都是年少的事,忘的差不多了,我也就不班门弄斧了,你们自个高乐,不过倒是可是把兰哥儿他们带上,都是姊妹,也没什么干系。”
一旁的贾环面上顿时一喜,这跟着一块顽乐,好吃好喝的定然少不得。
探春闻言皱了皱眉,倒不是说有什么意见,只是贾环这糊涂种子,惹人嫌的
随即贾蕴对着贾兰说道:“兰哥儿,你虽是年幼,不过却懂事许多,日后莫要学你宝二叔和环三叔,晓得不。”
贾兰听着教导,小眼睛炯炯有神,应声道:“我晓得了。”
荣庆堂。
贾母头疼地坐在台上,宝玉虽然想去同姊妹玩耍,不过她可不肯,打发他先去屋里歇着去了,李纨也退了下去,只剩下王夫人和王熙凤在一旁服侍。
“政儿媳妇,早先便与你说了,不要去招惹蕴哥儿,非不听,弄成现在这般模样,可衬了你的意?”
忽地,贾母开口道,语气明显不满。
王夫人闻言也是委屈的很,说道:“母亲,也是那蕴哥儿太过分了,这通灵宝玉是宝玉的命根子,到他嘴里到成了西贝货,儿媳妇哪里忍的下去?”
贾母闻言皱了皱眉,斥责道:“他是堂堂伯爵,贾家族长,也是你能随意训斥的?”
贾母训斥,谅贾蕴会收敛些脾性,可这王夫人,贾蕴哪里会忍受?
两人闹开了,贾母若不出面,王夫人定然没好果子吃。
王夫人被训斥,刚想说什么长辈的话,可想着先前贾蕴的态度,何曾当她是长辈,若是说出口,又得遭贾母训斥。
瞧着王夫人的神色,贾母就晓得这王夫人心里有气,冷冷地看了一眼王夫人,说道:“你也听见蕴哥儿说的了,安分守己,才能一世富贵,他不仅仅是给宝玉说的,你若不想日后没个着落,就闹挺吧!”
王夫人闻言脸色煞白,照贾母这般说法,这是打算放弃她了?
“母亲,儿媳知错了,日后不敢再招惹蕴哥儿了。”
说着,王夫人便跪在地上祈求起来。
贾母冷冷地看着王夫人,今日险些就闹翻了,王夫人自个遭嫌也就罢了,还连累了宝玉,原本贾蕴根本就不理会宝玉,今儿个拿宝玉说事,摆明了是警告,偏偏这王夫人还不自知。
不过到底是儿媳妇,是西府的人,不能弃了,今儿个若是护不住王夫人,那便低了贾蕴一头,被贾蕴拿捏住了底线,来日西府的其他人也怕是不能善了。
沉吟片刻,贾母道:“去庵堂念几个月的佛去。”
王夫人闻言脸色难看,去庵堂念佛,这不就是在惩治她
贾母冷冷地看了王夫人一眼,顿时吓的王夫人不敢言语。
见王夫人安静下来,贾母也是叹了叹口气,贾蕴虽是混账,可到底不是纯胡闹,这段日子以来,贾府的风气是愈发好了,这等安定族里的族长,贾母能分不清楚情况?
原本东西二府的关系还算是过得去,贾母心中也满意,可总有人以为贾蕴年幼,能随意拿捏,也不想想,若不是贾母在镇着,她们能有个好?
此时的贾母心里也是有气,原来祖孙两人好好的,偏偏王夫人要作死,非得去招惹贾蕴,弄得贾母也是下不了台,就算贾蕴做的过份,要训斥也是她来训斥,哪里轮得着她?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