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处座不想大肆声张,授奖仪式搞得有些简陋。另外,校级军官的晋升应由处座亲自宣布,亲自授衔,但因为时间紧迫,处座又被委员长召去,所以只好由我代为宣读嘉奖令,代为授衔了。”黄福霖授完奖,可能怕林创有所误会,所以解释了一句。
“科长辛苦。请转告处座,学生等四人一定戒骄戒躁,再立新功,上不负党国培育,下不负老师教导。”
林创听到了“不想声张”四个字,心想这四个字必有深意,但来不及细想,连忙代表四人表态。
“好,我一定转达到。请坐吧。”黄福霖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四人就坐。
林创一下子升为校级军官,郝立刚、吴良策、田碧瑜都为他高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
一来这个案子林创出力最多,三人都是跟着他沾光;二来四人感情深厚,利益一体,彼此提携有之,相互倾轧决无。
所以,林创连升两级,他们也是发自内心地为他高兴。
尤其田碧瑜,既为林创高兴,又对林创愈加佩服,一瞥间看向林创的时候,那眼里的情意浓得都快流出来了。
“林创,你们四人都立了功,处座非常高兴,尤其作为你们的老师,他是甚感欣慰。按说呢,应该给你们一天假,好好地庆祝庆祝,让兴奋持续的时间长一些。不过,因为有紧急任务,所以,只能让你们高兴一会儿,马上就要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了。”
黄福霖见四人坐下,微笑着说道。
“科长,既然有任务,那我们就偷着乐。”吴良策笑眯眯地接口道。
“哈哈哈,好,良策这句偷着乐说得好。”黄福霖被吴良策给逗得大笑起来。
林创看了吴良策一眼,心道:“这厮开玩笑不看对象也不看场合。”
“科长,既然任务紧急,就请下令吧。”林创回过头来说道。
“好,是这样的。大家都知道,尹义民的口供中提到了他们刺杀钟玉翰的目的,是为了配合鹤组破坏米国援华谈判。现在,刺杀钟玉翰失败,云雀组全军覆没,但鹤组破坏谈判的计划未变。昨日,我们截获上海影佐机关发给鹤的一封电报,说明天一个代号叫斑鸠的特务要来南京,主持刺杀计划。
敌人磨刀霍霍,而我们这边却是只能干瞪眼。由于尹义民的口供提供的信息极其有限,所以,对于鹤组的侦破至今一点进展都没有。
这次谈判,不但对于我国经济有重大意义,而且事关国体,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闪失。连日来,委员长把处座和警政署署长调去开会研究,但始终没有良策,处座非常着急。”黄福霖首先介绍了大体情况。
“科长,根据尹义民的口供分析,整个鹤组应该都参与到这次破坏活动中去了,所以,我认为,这些人应该在四到五人左右,而其中必有一人已经参与到谈判或者接待中去了,也就是说,我方代表团成员或者接待人员,必有一人是鹤组成员。”林创分析道。
“你分析的对。我们已经对我方代表团成员和接待人员进行了调查,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只能把身高一米七之下、东北口音及有日本留学、生活、旅游经历的非主要成员替换下来。但这么做,谁敢保证已经把鹤组特务给剔除了?”黄福霖道。
“科长,咱们的甄别工作何时结束的?”林创问道。
“五号就已经结束了。”黄福霖道。
“科长,鹤组特务一定没有被清除或者没有被全部清除。”林创肯定地说道。
“为什么这么判断?”黄福霖问道。
“很简单,如果已经清除,影佐仁雄不会再派斑鸠来南京了。”林创道。
“对,有道理,有道理啊。”黄福霖闻言眼睛一亮,欣赏地看了林创一眼,心道:“此子果然不凡,能从寥寥数语之中作出如此判断,足见敏锐。”
“哦,对。”郝立刚、吴良策和田碧瑜闻言也是连连点头。
田碧瑜看了看林创英俊的脸庞,心道:“这家伙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真是聪明过人。”
“林创,依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做?”黄福霖见识了林创的聪明睿智,倒不急于说出自己的安排了,而是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
“一把斧头两面砍。斑鸠来南京这条信息非常重要,我们必须张开大网把这只鸟给捉住。只要捉住他,鹤组就在足为虑。另外,必须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抓不住斑鸠,那就只能派人进入代表团,近距离保护米国人。凡是犯罪必然会留下痕迹,我们要做的,就是提前发现这些痕迹,然后在他们实施犯罪之前,一举擒获。”林创稍稍思索了一下,答道。
“哈哈哈,不错,处座说做两手准备,你说两面斧砍,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黄福霖抚掌而笑。
“不不不,我是后生小子,哪敢跟处座相提并论?科长,您这是折我的寿啊。”林创双手连摇,表示决不敢认同黄福霖的说法。
“后生可畏啊。”黄福霖点点头道。
“明天斑鸠来南京,我已经安排闻组长带人提前布置了,按照林创的说法,这是砍出的一面斧。而另一面斧,林创,就看你们四个的了。”黄福霖接着说道。
“不不不,科长,我们哪里能当得起如此重任?还是另选能人,我们打打下手吧。”林创一听,吓了一跳,没想到黄福霖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待给自己,赶紧摇手推辞。
林创瞬间就想到了这事的后果。
这个事可是许胜不许败,若是被日本人成功刺杀了米国人,那失职的罪名肯定会落到他们四个头上,所以,能推出去必须推出去。
“不要推辞了,这是处座的决定。当然,整个侦破工作我负总责,你们只对我负责。林创,我明白你的顾虑,无非是怕完不成任务最后受责。你放心吧,如果完不成任务,上面板子打下来,第一个打的是我。怎么样,这下你放心了吧?”黄福霖道。
“不,科长,我倒不是怕担责,是因为此事太过重大,我还年轻,怕耽误国家大事啊。”林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一些,以掩盖他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