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酒看了看自己的扎了布条的手臂,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小姐,您叫属下有什么事吗?”
江舟来到穆如酒寝殿前,低声询问。
穆如酒挑挑眉,嘴角带着几分恶劣的笑意:“江舟,帮我去给皇叔传个消息。”
江舟看着穆如酒的神色,不觉缩了缩脖子:“什、什么消息?”
穆如酒举了举自己包扎起来的手臂,跟江舟看了看。
江舟见状,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思。
穆如酒在自己的房间里等了很久。
为了表现得像一点,穆如酒甚至一直没有动自己“受伤”的右手,一直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张望着外面的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穆如酒终于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响声。
她表现出一副痛苦的模样,眉头紧皱:“哎哟——好疼啊!”
穆如酒一边喊着,一边看向外面。
等外面的人终于走近,穆如酒抬眼望去。
——是江舟。
穆如酒的“哀嚎”瞬间停止,有些失落地看向眼前的江舟。
江舟也有点尴尬。
他有些为难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对穆如酒说道:“小姐,主子让属下给您请了太医……”
穆如酒抿唇,眼中有一瞬间的落寞:“所以,皇叔他不来看我吗?”
江舟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穆如酒看向门外,黝黑色的眸子冷寂。
半晌,她叹了口气,跟江舟说道:“算了,让太医回去吧,就说我没事。”
穆如酒本来也没有受伤,做这些只是想让祁君羡来见她而已。
但是很明显,现在祁君羡并不想见她。
穆如酒起身,离开了房间。
黑云压城,这几天,京城的天气似乎一直都不是很好。
走出王府,穆如酒打算去长安街上散散心。
有冷风吹过,穆如酒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眉眼微凉。
有人跟踪她。
她不动声色,往长安街繁华的地方走去。
新年才过,年味还很浓,家家户户还挂着红彤彤的灯笼,长安街上人来人往,不少小贩还在叫卖着。
穆如酒神色不变,就像是没有发现身后的人一般,继续向前走着。
突然,身后传来马蹄声。
“闪开闪开!江府江大人进宫,无关人等统统闪开!”
那身后的几匹马来得很快,穆如酒退到一旁,便看到有几匹马从她的身边飞驰而过。
为首的是皇家私塾的大先生——江府江济仁。
江济仁骑在马上,应该是有什么急事,手上的缰绳勒得很紧。
突然,前方有一个推着货品的伙计出现,那伙计的推车太重了,控制起来并不灵活,歪歪扭扭的,就要跟江济仁的马撞上了!
那伙计吓坏了,手上更没了分寸,踉踉跄跄地朝着江济仁的马匹撞去,嘴里还一直喊着什么。
穆如酒见状,刚想要动作,便看到马背上的江济仁动了!
他将那缰绳勒紧,那匹马嘶鸣一声,抬起前蹄,江济仁从马背上一个侧身,来到那匹马的一侧,将受惊的马控制住了。
而前方几尺的位置,那伙计已经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双腿发抖。
江济仁只是看了那伙计一眼,什么也没说,重新上了马,驾着马向着皇宫方向奔去。
穆如酒见状,不觉皱了皱眉。
这江济仁怎么回事?什么事情这么急着进宫?
“小、小心——”
还没等穆如酒想明白,她便听到那惊恐的伙计朝着她这边大喊一声。
穆如酒循声望去,就看到那推车上的货品从倒地的推车上滚了下来。
那些货品是一些铁器,应该是要运往铁匠铺熔炼的。
有黑黝黝的铁球朝着穆如酒的方向滚来。
那推车倒下的位置正好是个上坡,现在那铁球从上方滚落下来,气势汹汹。
铁球歪七扭八地滚落,周围不少小贩的东西都被撞坏了,看来重量不轻。
穆如酒上前一步,准备将那铁球挺住。
——下一秒,穆如酒又感觉到了那刺骨的痛苦。
一瞬间,穆如酒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一样,铁球直直地朝她滚来。
那头疼似乎只有一瞬间,待穆如酒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铁球便撞在了她的手上。
你大爷的。
穆如酒心里暗自骂了一声。
这回,手真的受伤了。
穆如酒苦笑一声,额头上浸满了汗珠。
她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胳膊,便感受到一阵尖锐的刺痛。
穆如酒发誓,她再也不要跟祁君羡装受伤了。
这就是报应啊!
“启禀陛下,这些便是今年私塾学子的文试考题,请陛下过目。”
江济仁跪在谢琛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
往年皇家私塾的阅卷都是由谢琛来看的,江济仁整理好试题,就给谢琛送来了。
谢琛摆摆手,查看着摆放在桌案上的考卷。
看到了谁的名字,谢琛微微挑眉,将那卷试题抽了出来,缓缓打开。
当看到那试题上的字迹时,谢琛的瞳孔瞬间收缩,随即眯了眯眼睛,掩盖住了眸中的神色。
江济仁像是毫无所觉,只是看到谢琛拿起的那份试题,低声禀报道:“这份试题是摄政王殿下家的侄女作答,微臣当时粗略地看过一眼,沐小姐的答卷堪称完美。”
谢琛沉默不语。
他的手缓缓抚过那苍劲有力的笔体,眼中情绪讳莫如深。
“这份试题,是沐酒的?”
谢琛冷声发问,语气低沉冷冽。
江济仁低头称了句是。
随即,江济仁听到谢琛笑了一声。
情绪不辨。
他抬眼去看谢琛,却听到谢琛喃喃自语一声。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江济仁闻言,低下头,什么都没说。
“小姐,您这是怎么搞的!?”
水墨看到穆如酒红肿的手臂,惊声问道。
穆如酒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是……不小心而已。”
水墨无奈地瞪了穆如酒一眼,转身出去找太医了。
流苏站在穆如酒身边,眉眼微冷,拿了冷毛巾给她敷在了红肿的手臂上。
见流苏不说话,穆如酒歪头去看流苏。
“流苏,你不要这个表情嘛,只是看着很吓人,其实不痛的!”
穆如酒安慰道。
流苏依旧不说话,只是转身去洗另一块毛巾。
穆如酒眨眨眼,继续说道:“流苏,真的不痛的,你理理我嘛~”
终于,流苏抬眸看了穆如酒一眼,沉沉地开口:“小姐,不是只有殿下会心疼您。”
她们也会。